斗罗大陆,天斗帝国西南,巴拉克王国,法斯诺行省,草窝村。
天上白云朵朵飘,地上绿草软绵绵。
行人匆匆赶街去,伍什呆坐老树下。
草窝村,不负其名。
坐落于山脚,山后是绿竹。
山前是蓝银草,村口有两颗苍劲的古树拔地而起,树冠葱郁,树叶在阳光下散发出别样的质感,好似翡翠。
整个村子被花草树木包围着,从高空俯瞰,像一个鸟窝。
村口,有一个好似瓷娃娃的小屁孩坐在破土而出光滑细实的老树根上。
他一头短发梳中分,胸挂有一枚蓝色的玉佩,他的大眼神甚是明亮。
粉嫩嘟嘟的脸上挂着几分惆怅,托着下巴成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他叫伍什,一名堂堂正正的穿越者,来自太阳系的某球。
出生于历史悠久,称霸天下多年的华帝国。
六年前,白白胖胖的他被人放在一个竹筏上,沿着河一直漂到草窝村附近,被好心的孤寡老爷爷给救了。
他一岁后,老爷爷就去了没有痛苦的世界,扔下他,他就成了一个吃百家饭的可怜娃娃。
他的身份背景惊人,血脉尊贵,令无数金发碧眼人羡慕嫉妒恨,只因为他是龙的传人!
他,注定会在斗罗大陆掀起一场风暴!
盯了天空良久之后,伍什下意识地摸了摸挂在胸前的蓝色玉佩,触感冰凉,光滑细腻。
“二佰伍,回家吃饭,然后把碗洗了,地扫了,鸡喂了,谷子晒了,脏衣服洗了,做好饭等着。”
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是温婉的女声,入耳骨酥。
伍什闻言,婴儿肥的小脸依旧如常,带着惆怅仰望天空,没有半点反应。
须臾,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映入眼帘。
淡黄色的长裙,绣有怒放的鲜花,她佝着身子,一张自带媚意的俏脸露出几分娇怒,莫约二十五六岁的模样。
“小兔崽子,别装傻了,一块破玩意有啥好玩的,赶紧回家,老娘要去赶街了。
晚上我回来你还弄不好,就别想跟老娘睡一张床了,哼。”
女子捏了捏伍什肥嘟嘟的脸,斥道,随即挺直腰,波涛汹涌,扭着腰走出村口。
伍什的脸被捏得生疼,不由伸出手搓了搓,带着稚嫩的童声愤愤不平地道:
“啥?破玩意?哼,斗罗大陆就只有这么一块,能是破玩意?”
娇媚女子头都不回淡淡地道:“今晚你想睡地上?”
伍什无语凝噎,灿烂一笑,蹭地站直,给对着女子远去的背影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甜甜地道:
“蜜小米大人,伍什保证完成任务。”
话毕,他又丧着小脸,拍了拍自己富有弹性而又柔软的小屁股。
摇头晃脑地走进草窝村,嘴里还嘀咕道:
“今天小爷刚好六岁了,不是说流水的穿越者,铁打的素云涛吗?怎么还没来呀。
那姓素的二货不会迷路了吧?也不至于啊。
号称‘斗罗一哥’,连续多年斩获‘斗罗年度伯乐奖’、‘斗罗年度最佳入门指导奖’。
还拥有‘顶级武魂觉醒资格证’、‘封号斗罗认证资格证’的大人物怎会连草窝村都找不到呢?
草窝村就在圣魂村隔壁呀!
害……小爷的大好前途,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幸福人生难道要被姓素的给毁了吧?
真是去你大爷的塞班了!
伍什粉嘟嘟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一边叹气一边骂骂咧咧。
穿越至今,已满六年。
六岁,就像一个假龙门,让无数条咸鱼臭鱼烂虾翻身,在斗罗大陆轰轰烈烈的演绎奇迹人生。
无论你在某球时再渣,穿越到斗罗大陆之后,都会在六岁开始爆发,宛若鲤鱼跃龙门般,开始大力出奇迹,享受无敌的寂寞。
嗯,斗罗穿越党们的六岁就是一个假的龙门。
可,穿越至今,他还是一无所有……
曾以为挂在胸口上的蓝色玉佩就是他的外挂神器。
但他研究了整整六年,越看越像烂大街的,两元店箱装的便宜货。
但伍什怎会甘心?
自打会走路起,他为了激活自己的外挂神器跳过楼,投过河,上过吊,服过毒,割过腕,吞过便宜货……
但就像个硬梗一样,愣是没能激活自己的外挂神器,反而让草窝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胆战心惊。
最糟糕的时候,老人不敢靠近他。
中老年人不敢跟他讲话,青壮年人提着扫把就追着打。
跟他同龄的鼻涕娃玩尿尿和泥沙的益智小游戏都不叫他。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让他堂堂穿越者沦落村口的老树下,他情何以堪!
幸,人性本善,村民们虽然都很无奈的排斥他,却很淳朴,舍不得让这么一个可爱的萌娃夭折。
所以每次都将他救活,经过全村投票,大家统一认为村长有责任和义务帮扶他。
于是,在全村人的强塞硬送之下,美丽的村花兼村长的密小米无奈的收留了他这个古怪的小瘟神。
后来他不再对外挂神器抱有幻想,于是他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斗罗一哥”素云涛的身上。
每天坐在树下等他,任由五百天风吹,五百天雨打,愣是一天没少,等到了今天,也等到了绝望。
他有些垂头丧气,满目山河空念远,心头落寞。
摇头晃脑的好似看破红尘和虚妄一般,踩着村中灰尘能有一寸厚的小泥巴路,魂不守舍。
蓦地,在墙转角,伍什迎面遇上一个身材魁梧,有些匆忙的老大叔。
他只见老大叔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厌色,随即问道:“小伍,村长呢?”
伍什咧嘴露出纯净无暇的笑容,大眼睛亮晶晶的,很尊敬的道:
“苟叔好,蜜小米诺丁城赶街了。”
苟叔瞪了伍什一眼道:
“小伍,村长的名字是你能乱叫的吗?哼!”
话毕,他就大步流星,越过伍什。
见苟叔走后,他的小嘟嘟脸又垮下,抿着粉唇嘟囔道:
“小爷灵魂二十好几,天天跟她睡一起,不叫名字叫个啥?”
他鼻腔发出傲娇的轻哼声,用肥嫩的小爪爪抹了抹自己的中分,一蹦一跳地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