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奴才,难为你有这样的心。”
“主子这话说得见外了,奴才整个人都是主子的,为主子着想分忧,还不是应该的吗?”
姚淇悦眼瞅着自己拍马屁有了效果,立刻再接再厉,,一手缓缓伸向了男人手里握着的皮鞭,脸上都是笑。
“只要主子您明白奴才的心就好了,主子,这事儿奴才都说清了,咱是不是可以收起来了?”
“鞭子?”
彭云涪脸上笑意盈盈,缓缓晃动着手中的鞭子,和气地笑道。
“这鞭子的收与不收,是你能决定的吗?”
“是是,主子,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奴才都好生听着,再也敢顶撞您了。”
手背上火辣辣的疼,姚淇悦再一次感受到了变态的威力,这种变心思压根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推理,他喜怒无常,变幻莫测,心思最是难以琢磨。
眼下看来,最好的方法,就是温顺。
于是她忍着痛陪着笑,什么也不敢多说。
她不说,就轮到彭云涪说了。
男人缓缓摇晃着手里的鞭子,沉声骂道。
“你不敢顶撞我?你这狗奴才给本王惹得麻烦还不少吗?说,那只九曲鸳鸯壶里,你给大皇子和四皇子喝的又是什么毒药?”
“主子,奴才没有给他们下毒啊。”
姚淇悦赶紧抬起头辩解,一只手摆个不停。
“奴才只是给他们喝了点童子尿啊。”
“你说什么?”
彭云涪的眼睛骤然睁大,而后忍不住泛出笑意。
手中的鞭子在姚淇悦脑门上狠狠地戳了一下,咬着牙笑骂。
“你这混小子,还真是够阴损的,那可是大皇子和四皇子,你竟敢给他们喝这种东西,你就不怕他们当场发现,让你小子尸骨无存!”
“有主子在,奴才不怕。”
姚淇悦又嘿嘿笑了起来,而后又笑嘻嘻地说道。
“何况这俩王八蛋那么欺负主子,奴才给他们喝点童子尿又算什么过分的,奴才不瞒主子,那里面不止有童子尿,还有点别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
彭云涪又是一楞,忙忙追问。
原本觉得这小子就够阴损的了,没想到他还有更阴损的招。
姚淇悦却只是看着他的脸嘻嘻地笑着,半天也不应答,直到彭云涪举起手里的鞭子作势要打。
“主子,别打别打,奴才说,奴才都说。”
“快点说,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知为什么,瞧着这张谄媚讨好的脸,彭云涪心中却是半点厌恶都没有,正相反,他越来越享受这小子的阿谀奉承和狗腿子了。
就像是此刻,他的鞭子扬了几下都没抽下去,但他还是喜欢时不时做做样子扬起来吓唬吓唬这小子,只是想看到这小子被吓得求饶的样子。
因为他越来越觉得,这小子求饶的样子,好看又可爱。
“主子,那东西也没什么毒,就是有点腌臜罢了,况且一时半会不会发作,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是在咱们府上中的招……”
姚淇悦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凑近了彭云涪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
彭云涪惊得眼睛都瞪圆了,盯着少年的脸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
“好小子,你还真是阴损,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亏你想得出来。”
“你看你看,主子,奴才早就说了,这事儿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污了您的耳朵,是您非要听……”
那少年却委屈地瘪着嘴唇,低声嘟嘟囔囔。
“奴才都是为了给您泄愤才故意这般,没想到主子您反而骂奴才下三滥,早知道,这些事情就不告诉您了。”
“谁说老子是骂你?”
她话刚说了一半,就被男人一把打断。
彭云涪的手掌伸了过来,托住了她尖细的下巴,拇指在她柔嫩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眼神里却带着暖暖的笑意。
“狗奴才,本王明明是在夸你,今儿你用的这手段,虽然有些上不得台面,却是极好极妙,深得本王的心!”
“主子?”
姚淇悦已经不敢擅自揣摩这位主子的心思了,她不敢动,也不敢流露情绪和神色,因为她实在猜不透,这会子,这个人到底是在夸自己,还是在骂自己。
她不能预测,下一秒这个男人会不会又是一鞭子抽在自己身上。
她圆大漆黑的眸子映出男人俊美的一张脸,里面水盈盈一片,有忐忑和惶恐,鼻尖透着点红,饱满红润的嘴唇微张,轻轻颤抖,也流露着一种不安。
她这样的眼神和神态落在彭云涪眼底,却惹得他心中一颤,一股异样的感觉迅速从心头升起,蔓延全身,他拇指的动作越发重了,眼神也变得灼烫起来。
“没错,姚淇悦,你没做错,本王该赏你才是。”
他的指尖干燥,姚淇悦能够感觉到他指尖的用力,她心头一阵警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来。
男人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而且深重,那双狭长漆黑的眸子里此时是一片炙热,这一幕似曾相识……
是在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一幕?
对了,是今天早上,这个男人早上也这样过,接着就……
吻了自己。
于是她迅速别开了下巴,逃也似地挣脱了男人的钳制,眼神瑟缩,尽量把脑袋深深埋下。
“主子,奴才今儿做了许多错事,奴才心中有愧,不敢奢求主子的赏赐,只要主子不惩罚奴才就行了。”
“怎么能不赏呢?”
她逃避的动作很是突然,男人的眼睛里掠过一道晶亮,彭云涪似乎是被她提醒了,可那只是一瞬间的清明。
他是草原上长大的猎人,喜欢捕捉猎物,尤其偏爱不温顺的猎物。
就像在此刻,这小子几乎是毫不掩饰的逃避。
他越是想逃,他就越是有兴趣要抓捕,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小子激起了他一贯的捕猎心。
于是他迅速伸手,敏捷而且准确地抓到了那只小巧的下巴,逼迫着那张俊俏精致的小脸昂起来,面对着他的眼睛,看着那张脸上的惶恐不安,以及疑惑恐惧,彭云涪觉得自己的内心深处越被激起。
他笑着问他。
“姚淇悦,你是在躲我?”
“奴才,奴才不敢。”
姚淇悦确实害怕了,她清晰地看到了男人眼底那股疯狂,就像是野兽,面对自己的猎物。
她想躲开,想要逃避那样带着疯狂的眼神,可是她不敢逃。
因为她已经从那个眼神中明白了这个男人的用意,如果她敢逃,他就会更加强硬地把她抓回来,那样的话,后果比现在更严重。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虚与委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面对着这个男人这张俊美却又邪魅的脸。
果然,她的温顺抚平了男人的燥意。
彭云涪把玩着少年小巧的下巴,指尖感受着他柔软嫩滑的皮肤,他看着他,笑声低柔。
“姚淇悦,你很怕我?”
“哪,哪里,主子您对待奴才都是十分亲和的,奴才心里对主子只有敬仰,没有害怕。”
拍马屁可是姚淇悦的强项,所以即便是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她还是可以张嘴就来,还拍得情真意切,带着十二万分的真诚。
男人果然因为这句话愉悦起来,他放下她小巧的下巴,拎着她的衣领把她整个人都拎了起来,最后抱在自己怀里,慢慢走向床榻的方向。
他眯着那双狭长的眸子,又低低问道。
“既然不怕我,那为何不敢要我的赏赐?”
“主,主子……”
姚淇悦只觉得身子一轻,已经落进了男人宽厚温暖的怀抱,可她的心中却一阵恐惧,因为男人抱着她,是向床上去的。
这个人,他不会是要……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这个人就这么不知廉耻吗?
天哪!
姚淇悦一颗小心脏猛然狂跳起来。
虽说她已经接受了被这个男人发现真实身份,但是,那是在自己脑子不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对于当时的场景和感受看,她根本没有半点印象。
然而,现在她意识清醒,头脑清晰,实在是不知如何面对这样的场景,
更让人难为情的是,现在还是大白天!
她慌乱而且紧张地躲避着男人的眼神,却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躲开这一切的办法。
因为她面对的是个变态,她已经很清楚这个变态的风格,但凡自己敢在这个时候有半点小动作,她敢保证,自己吃不了好果子!
于是她只能紧捏着衣角,咬着嘴唇一声不响。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面对淋漓的鲜血!不就是一场运动吗,来吧,由着你折腾就是了!
正是下午时刻,碧空乌云,明净的天空就像是一面蔚蓝的镜子,空气中隐约传来杏花香味,脸颊上的红晕一直延申到耳朵根。
许是太紧张了,她小嘴微微张着,饱满殷红的唇瓣泛着柔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