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办法简单粗暴，但又是一箭双雕。
不得不说，姚淇悦倒还真给了他一个上好的选择。
“不过……”姚瑞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还是有一点不妥，“如果救人的人给丽妃传了消息过去，丽妃没有回应，那人就不救人了，又该如何？”
“牢狱重兵把守，本来就不是轻易可以进去的，到时候就麻烦爹派过去的人多多注意了，务必连一只虫都进不去。”
姚淇悦口中的虫，说的自然是蛊虫。
既然蛊虫可以传递消息，那他们就先阻拦它们。
“这样恐怕不太妥当。”姚瑞摇头。
牢狱本来就又脏又乱，没有人会注意这么多的。所以如果要让一只虫都进不去，也太困难了点。
姚淇悦想了想，觉得姚瑞说的很有道理。
“那该怎么做？”姚淇悦问道。
姚瑞沉默了好一阵，旋即说道，“在救人之前再杀了丽妃。”
“救人之前？”姚淇悦微微挑眉。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会有人过来救丽妃，就肯定会有动静，只需要注意着这个就行了。”
“爹说的是。”
姚淇悦想着，觉得姚瑞说的也不无道理。
倒是她刚才说的，未免难度太高了一点。
“淇悦平常没事就在想这些？”姚瑞忽然开口问道。
姚淇悦点头，她还确实都是在想这些事。
“有爹在，不会出任何事的，你不要太担心这些……”其实姚瑞更想说女子就应该待在后院里练习琴棋书画，这些杂事属于朝堂之事，姚淇悦还真不适合多管。
姚淇悦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实际上，应下了是一回事，想不想，做不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姚淇悦这样的性子，用个不太恰当的词来说，那就是“不安于室”。
两人说完话，时间也差不多了。
等吃完了晚膳，姚淇悦就被姚瑞催促着回去了。
萱萱就在外面候着，姚淇悦一出来，她就跟在了身后，“小姐出来的这样快？”
以往姚淇悦跟姚瑞一起用晚膳，都得说上好一阵的话。
“是爹说还有事，催着我走的。”姚淇悦语气无奈。
若是在房里，姚淇悦可不会这么说话。
但是姚府人不少，姚淇悦在外面，自然是得好好注意。
萱萱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不远处从阁楼里出来的姚瑞。
“好像是往老夫人那边去了。”萱萱压低了声音。
“是嘛……”
姚淇悦闻言，心情好似一瞬间就好了起来。
“应该是去找老夫人说姚琴香的事了。”等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姚淇悦才又开口。
“小姐送的那个枕头……应该也有效果了。”
萱萱说的效果，当然不是说枕头里面的药效，而是那个枕头给姚老夫人对姚琴香的看法的影响。
“对。”姚淇悦回答的十分肯定。
她们俩猜的没错，姚瑞的确是去找老夫人说姚琴香的事情了。
姚琴香现在一门心思都是救人的事，肯定无暇顾及姚府的这些人的变化。
这样，刚好给了姚淇悦一个“挑拨离间”的机会。
姚老夫人正好坐在院子里乘凉，这会儿天气愈发炎热起来，老夫人身体原因扇不得风，所以只能在外面乘凉。
“娘。”姚瑞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瑞儿来了。”老夫人说了一句，又回头瞥了眼赵嬷嬷，赵嬷嬷立马就让人搬了椅子过来。
姚瑞坐下，又看了眼那些下人，“你们都下去吧。”
“是。”赵嬷嬷等人异口同声。
“娘吃过晚膳了？”
老夫人点点头，最近她没什么胃口，平常也只喝点粥，所以才没有跟姚瑞他们一起。
“有事就说吧。”老夫人开口道。
“的确是有点事……”看得出来，姚瑞有些犹豫。
“说吧，是什么大事？现在我还承受得住，要是再过一段时间，那就不能说了。”
一看到姚瑞那个神色，姚老夫人就知道他要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是琴香的事。”
“琴香？”姚老夫人嗯了一声，“你说。”
姚瑞看了看四周，又忽然从椅子上起来，跪了下来，“儿子一直有一件事瞒着您。”
老夫人也没有让他立马起来，只淡淡的问了一声，“什么事？”
姚瑞在心底措辞了一番，随后才开口道，“是关于琴香的事。”
姚老夫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姚瑞提起姚琴香的时候模样会那样严肃，所以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你如果是想说我对淇悦和对琴香不一样，太过偏心，那就算了……”
“琴香尽心尽力伺候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对她好那是应该的……更何况手心手背的……都是我孙女。”
老夫人话还没说完，姚瑞就直接打断了，“不是。”
“什么不是？”
老夫人一头雾水的看着姚瑞，总算停止的絮叨。
“我是说琴香，琴香不是您的孙女。”姚瑞知道这事姚老夫人肯定要追究。
不过现在清瑶都已经死了，老夫人就算是要追究，那也只会说他一个。
“我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就听不懂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了？”
“就是您听到的这样，娘，当初是清瑶见琴香可怜，所以才会连她带回来，那个时候娘您不喜欢清瑶，怀孕时候您也没去见过……琴香确实不是姚家的孩子……”
姚瑞其实还有一点私心，那就是当初清瑶一直没有怀孕，导致有不少的流言出现，所以姚瑞干脆把姚琴香给抱了回来，也好让那些人不要再议论。
但是没想到，清瑶生第一个孩子，也就淇悦的时候，会因为出血过多身亡。
姚老夫人时隔十几年才听到真相，当然整个人都跟傻了一样。
“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老夫人还是觉得不太相信。
姚瑞觉得既然已经说了，不如就一股脑儿全告诉她，“娘你想想琴香跟清瑶长得可相像？还有淇悦和清瑶……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姚琴香不光长得不像清瑶，也不像姚瑞。
但是因为府里的人都以为她是清瑶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刚开始还有些这样的流言，但是到了后面，由于姚瑞插手，所以这些流言才慢慢没了“身影”。
姚老夫人没有应声，显然是给吓到了。
如果姚琴香是姚家唯一一个男丁，也许姚老夫人会吓的直接晕过去。
好在，姚琴香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孙女。
要说能不能接受，其实倒也不难接受。
“是儿子出的主意，骗了娘。”姚瑞将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琴香可知道这件事？”姚老夫人好半晌才开口问道。
“琴香可能已经知道了。”姚瑞也很是不确定。
“意思就是说，琴香根本就不是姚家的血脉，只有淇悦才是？”
姚老夫人不是对姚琴香有意见，只是她很看重血脉。
姚琴香再好，到底也不是她的亲孙女。
“是，只有淇悦才是您的孙女。”
姚老夫人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忽地开口，“怎么突然又想着告诉我了？”
问完，也不等姚瑞解释，继续道，“就算事实真像是你说的这样，琴香养到这么大，那也是姚家人，女子入不得族谱，养着便养着了，你现在告诉我，莫非是要把人给赶出去？”
姚瑞没应声，如果姚琴香真的做了那些事，当然是要赶出去的，所以姚瑞没办法回答老夫人。
“怎么？你还真是这么想的？”
老夫人反应突然大了起来，“我刚才已经说过了，琴香那孩子也算是尽心尽力伺候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你要是赶走她，先越过我！”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姚瑞给姚老夫人磕了个头，让老夫人冷静一下。
“那你是什么意思？”
“是……”姚瑞本来想直接说，但是又不知道老夫人能不能听的进去，“如果琴香想要害淇悦，娘是不是也偏向着琴香？”
姚老夫人一愣，果真想起了之前姚淇悦送来的那个枕头，不过她还是不动声色的说道，“说什么害不害的，她们是两姐妹，就算不是亲的，这么多年也胜似亲姐妹了……”
“还请娘回答这个问题。”姚瑞比较想听姚老夫人的答案。
他现在跟姚淇悦的顾虑是一样的了，想的就是要是老夫人不同意赶走姚琴香，那该如何。
“当然不会偏袒琴香，我还没有糊涂到这个程度。”老夫人有些不满。
她知道自己年纪愈发大了起来，但是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当她是老糊涂了！
“那就好。”姚瑞松了口气，他也就是过来探探老夫人的口风，“儿子也就是这么随口问问，娘不要当真。”
姚老夫人嗯了一声，看着就是不相信姚瑞的话，“你先站起来。”
姚瑞起身，才刚要坐下，又听老夫人自己开口了，“你其实是想看看我对她们俩姐妹的态度吧？其实不用你说，我自己心里清彭。”
老夫人叹了口气，“本来以为她们姐妹关系是顶好的，没想到……”
老夫人把枕头的事情跟姚瑞提了提，“可能淇悦这孩子才是重视姐妹之情的……琴香也是误入歧途了，不过好好教还是没事的，至少她孝顺。”
都说百善孝为先，姚老夫人就是觉得姚琴香对她尽心尽力，所以压根就不觉得姚琴香是个恶人。
“那可不一定，兴许是为了讨好您……”
姚瑞说完，干脆把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情都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一听，顿时拧紧了眉头。
“这些事当真是琴香做的？那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来？她可是成天在我眼皮子底下转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