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淇悦看着两人的神情，心里也就有底了。
这件事，不是姚安浅做的，就是姚碧涵。
老夫人倒还是很淡定，“安浅和碧涵说的没错。”
“可是知道的人已经太多了。”姚淇悦说的斩钉截铁，“淇悦知道的道理，祖母应该也知道，想要掩盖事实，就要堵住所有人的嘴。”
姚淇悦说着，又看向周围这些人，“现在姚家上下都已经知道，据我所知，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姚淇悦轻描淡写的口气真的是把不少人都给吓到了，如果真是要按她说的这样，岂不是让他们这些人全部去死？
姚老夫人的眉头皱的更紧，显然是很不赞同姚淇悦的话。
姚淇悦冷笑，若真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为了保全姚家的名声，估计老夫人会是第一个下令要杀了这些人的人！
“而且，与其保守秘密，觉得这是丑事，不如还原事情的真相，到时候外人自然不会再说三道四。”
姚淇悦这几句话才让老夫人点了头，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那就去请大夫来。”
老夫人发话，那些奴才自然是要听的。
姚淇悦扫了眼在场的人，神色间不见分毫慌张。
都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更何况船到桥头自然直，姚淇悦可不信找不出证据和把柄。
不一会儿，奴才就将大夫请了过来。
姚淇悦又吩咐了人，去把后厨死掉的鸡鸭还有老夫人那只猫都拿过来。
姚琴香和姚安浅她们自然是不敢看的，纷纷别过头。
姚淇悦倒是无所谓，不仅看着那些尸体，还让大夫仔细检查，自己就在一旁看着。
“如何？”等大夫起身，姚淇悦才问道。
“是中毒了。”大夫回答。
竟然是中毒？所有人的目光惊疑不定，对于姚淇悦的质疑也就少了许多。
既然是中毒，那肯定是有投毒之人。
今天是姚淇悦的生辰宴，谁都有可能下毒，唯独姚淇悦自己不可能。
“同时同样的毒？”
“应该是，无论是鸡鸭还是这只猫，死后的状况都是一样的，腹部比较硬，有青紫痕迹，确实是中毒的迹象。”
大夫的话有理有据，显然不可能撒谎。
“至于是什么毒就不得而知了，能够毒死这些活物，应该也能毒死人。”
大夫诊断完，也算是得了一个真相。
所谓的不祥之兆，压根就不存在。
等大夫离开，老夫人这才开口，“既然是误会，那就不关寿宴的事了，此事日后也不可再提。”
如此说法，老夫人竟然是要几句话就糊弄过去？
姚淇悦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不等老夫人说完，就直接跪了下来。
“这又是怎么了？”老夫人明知故问。
“祖母，淇悦恳请老夫人彻查此事。”
姚淇悦抬起头，继续道，“从后院的活物无一例外惨死，再到不祥之兆，分明就是有人想要败坏淇悦的声名……”
她说着，又看向姚安浅，“就像刚才二姐和三姐说的，这次死的只是禽畜，那下次可就不一定了！这件事说小也不小，还望祖母彻查！”
姚瑞从刚才起就一直在后悔，他都已经看过了清瑶的信，还决定对淇悦好，却又在关键时刻不相信她……
所以，姚淇悦说要彻查时，姚瑞也是举双手赞成，“此事的确该彻查。”
不管查出来是谁，姚瑞都会“严肃”处理。
因为他刚才不相信姚淇悦，私心里想要求得她原谅，自然是要好好处理这件事。
而姚老夫人就更加不会有意见了，姚瑞是姚家家主，既然是他说要彻查，那必定是要查的。
“那就先从厨房的人开始。”姚淇悦看了看那些下人。
后厨的那些人赶忙跪下，若是事情落到他们头上，让他们背锅，那可就完了。
“我来问，你们来回答，若是有隐瞒，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那几人几乎同一时间应声，“是是是，奴才一定如实回答。”
“今天上午都有谁去过厨房？”姚淇悦问完，又道，“别说你们都不记得，厨房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是如果不是厨房的人，你们应该记得很清彭。”
姚淇悦话还没说完，姚安浅就直接反驳道，“怎么只问今天上午，那昨天呢？万一是昨天下毒的，今天去的人岂不是会被误会？”
“不可能是昨天，也不会是昨晚。”
姚淇悦回答的十分肯定，“那些鸡鸭吃的是谷物，既然要毒死这么多活物，肯定是要‘广泛’投毒，但是那人应该不会想闹出人命，所以必须在保证今日寿宴上的饭菜没问题时才投毒。”
下毒那人的目的是姚淇悦，而且她肯定不想连自己都吃到毒药，所以一定会很小心。
今天寿宴要做的菜色不少，投毒的人应该是确定了哪些是客人要吃的，哪些是给禽畜吃的。
至于老夫人的猫，恐怕是这人故意投毒害死的。
只是，这人可不聪明，因为她只一心想着引导舆论，让姚淇悦惹上不祥之兆的名声。
却没有想过，中毒是能被大夫看出来的。
“所以，你们说吧，今天可有人去过厨房，而且问过你们问题？”
姚淇悦都说的这样明白了，厨房里的那些人自然是心里清彭的。
只不过，他们半晌都没说话。
看样子，是怕得罪了人。
“父亲，如果知情不报，这些人该怎么处罚？”
姚瑞现在就是站在姚淇悦这边的，听到她这么问，自然是往严重了说。
“这事若是稍有偏差就会闹出人命，知情不报者就送去官府。”
奴才或者长工被送去官府，可没什么好下场。
姚瑞一开口，那些人就躁动不安起来了。
“回四小姐，回老爷，今天上午奴才是看到有其他人来厨房。”
其中有个瘦小的男人明显是很胆小的，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了。
“都有哪些人？”
“有林嬷嬷、赵嬷嬷，还有二小姐和三小姐身边的丫鬟。”
她们过去厨房，多半都是帮主子去拿东西。
但是，姚淇悦要的可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名单。
“她们都做了什么？”
被提到的四个人神色都不怎么好，尤其是那两个小丫鬟，看起来都是战战兢兢的。
“小的也不清彭，只是看到了她们。”
姚淇悦闻言，也不为难，又问起其他人来。
“你们谁要是不说实话，之后被人发现了，别怪我不留情面。”
姚瑞见他们还是保持沉默，又帮着姚淇悦说了一句。
那些人只是下人，虽然不知他们拎不拎得清，但是小命在前，他们肯定是会说的。
“你们不说我也有办法找出那个人，但是到时候你们就与投毒之人同罪论处！”
姚淇悦话音一落，就有人抬起头来了。
“四小姐，奴……奴才愿意说。”
“说。”
“林嬷嬷和赵嬷嬷都是给大夫人和老夫人端每天早上要吃的燕窝，至于二小姐和三小姐身边的那两个丫鬟是先后过去的，有个丫鬟问了奴才今天厨房会做些什么菜……奴才还以为她是哪个主子专程派来查看的……”
“是哪位姐姐的丫鬟？”姚淇悦抬头看了眼姚安浅和姚碧涵两人。
这样的蠢事，果真是这两个草包小姐其中一个做出来的。
“这……奴才也不认识。”
姚淇悦闻言，直接看向叶苗青，“母亲，淇悦想请二姐姐和三姐姐的丫鬟过来一下。”
该躲的躲不掉，叶苗青才刚应声，姚碧涵身后的丫鬟就蹿了出来，直接跪在了老夫人和姚瑞跟前。
姚碧涵身后这丫鬟名叫熙春，进府的时间也挺长的了。
熙春直接朝几人跪下磕头，“大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老爷饶命！四小姐饶命！”
因为太过慌乱，熙春是每个人都给叫了一遍。
只这么一小会儿，熙春就把头都给磕破了，额头上渗出血来，还沾了地上的泥沙。
“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奴婢不是故意的，求老夫人饶恕！”
姚家家主是姚瑞，但是老夫人的话分量极重，再者老夫人对下人向来宽厚。
所以，熙春几乎是拼了命的在祈求老夫人饶恕。
只可惜，老夫人虽宅心仁厚，但是这样的事有损姚家的脸面，而且还牵扯到了“不祥之兆”那样的名号，因此姚老夫人也是皱起眉来，不肯轻易开口替她说几句话。
眼看着老夫人不开口，熙春又去求姚瑞。
姚瑞看向姚淇悦，“淇悦认为该如何处理？”
这就是把决定权交给姚淇悦了，不过，她可没那么好打发。
“毒是你下的？”姚淇悦神色冷然的问道。
“是，是奴婢鬼迷心窍，奴婢知道错了！求四小姐饶恕！”熙春又朝姚淇悦磕了头。
“有人指使你？”
“没有没有，这些都是奴婢自己做的，是奴婢想要害的四小姐声名狼藉……”
熙春自然不可能把主子供出来，尽管已经有不少人已经怀疑到姚碧涵和郑姨娘头上去了。
“哦？”
姚淇悦勾了勾唇，神情疑惑，“可是我都没见过你几次，你为什么要害我？”
熙春说不出个所以然了，好半晌才开口，“是因为……是为了三小姐，奴婢一直跟着三小姐，希望三小姐能受老爷关注一些，但是老爷现在……现在对四小姐这般好，奴婢是怕……”
她还没说完，姚淇悦便甩袖说道，“哼！你一个奴才，竟然还管起了主子的事情！”
“四小姐饶命。”熙春跪在地上，重复着说了几遍。
人群中，姚碧涵明显的松了口气。
“既然是熙春做的，就把她送去官府吧。”姚老夫人摆摆手，示意下人将熙春带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