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拿到银子之后,再将她撕票,谅他们谁也没有办法追究!”
姚淇悦一言不发,死死盯着钟知府。
钟越一巴掌挥过去,“看什么看?以为你还是那个我们需要巴结哄着的姚大小姐?”
“哼!早知道你们是这样人面兽心的畜生,我才不要跟你们家有任何关系呢!”姚淇悦恨恨地啐了一口,真是瞎了十几年啊!
“把她舌头割了!”黑衣人森冷的目光看过来,“反正不会让她活着,何必让自己不痛快!”
“我若不是完好的,我爹不会给你们银子的!你们露了头,相公也会追着你们的,若是你们伤害了我,只会让自己小命不保!我好不了,你们谁也别想好!”姚淇悦掷地有声、全无畏惧。
“臭娘们!”黑衣人随手拍来一巴掌。
打得姚淇悦耳鸣眼花,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起来,别装死!”是钟青将她拖起来,蛮横的拽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彭云涪带人将尾随其后的黑衣人全收拾了,回到姚府才知道姚淇悦出了事,连忙带人赶到钟府。
姚老爷整个人都神魂不清了,嘴里碎碎念着,“怪我,都怪我,我没有保护好她,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拽进去了,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呜呜……”
这可是现世的仇敌,落到他们手里还能有个好?
“到底怎么回事?”彭云涪的心沉到谷底。
“杂物间有他们的密道,含玉已经带人挖通追了下去。”青灵跪在地上,“属下已经让人在城外盯着,若有风吹草动,即刻便能追过去。”
“找到王妃后,自己回府领罚!”彭云涪脸冷得能冻死人,转身带人进了密道。
“是!属下拼死也要救出王妃!”青灵道。
不仅有王爷之命,更有王妃往日之情!
她说得煞有其事,却让钟知府和黑衣人齐齐清醒过来。
是啊,刚才只想到晋王在火中狼狈逃离,却忘记了,他可是连皇上都盛赞的,而且,他自身功夫也很好!
钟知府偷偷向黑衣人耳语,“前面不远处有个庄子,那里人烟稀少,全是我的人,找个功夫好的给姚有财送信,不要惊动晋王!”
“你信这女人?”黑衣人挑眉,看这姚淇悦,怎么也不像傻的。
“不是信,是她说得的有理!你确定你的人能打得过晋王?不如弄个幌子出去骗过他的耳目,再让姚老鬼拿银子来!”钟知府道。
黑衣人觉得也有理,这晋王,他可是见过他身手的,还真不敢应下能是对手!
姚淇悦不知道他们嘀嘀咕咕说了什么,但只要他们将心思放在姚老爹身上,相公就能腾出人手来救自己!
“哎呦,我、我肚子疼!”这才走了一柱香时间,姚淇悦就不舒服了。
“快走,别使幺蛾子,爷们心里清楚得很!你跑不了!”钟越冲着姚淇悦嚷嚷,扬高了胳膊似乎要打她。
“管天管地还能管得住拉屎放屁?你们这两天给我吃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不清楚?我受过这种罪吗我!”姚淇悦恼羞异常。
一个女人对着一群男人说这种话,风险确实极大。
“我、你,你们要是这样羞辱我,我死了也不叫你们如愿!”姚淇悦气得小脸红了又白。
“让他去!”钟知府没有将姚淇悦放在眼里。
待姚淇悦钻入小丛灌木,看不到人影,他轻声对自己儿子道,“与一个死人计较什么?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还能跑了?”
钟越正要说话,就听得一阵臭味随风而来,气得他捂着鼻子想杀人。
这该死的姚淇悦,一个不小心,竟然让她钻到上风口去了。
臭味随风而来,端的让人酸爽得想死。
姚淇悦很快就回来,也闻到了自己的‘杰作’。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着急,就、”她红着脸,再也说不下去。就算成亲了,可也是个女人啊,哪能说得出口?
众人脸都拉得老长,一个个铁青着脸赶路。
到了饭点,却是谁也不想吃干粮,想起来都要恶心死。
“弄点新鲜的东西吧!”钟知府和黑衣人首领异口同声,正好前面有个破旧、无人居住的小院子。
“你去煮东西!”黑衣人指使姚淇悦。
“不用!别!”钟知府连忙拦住。
“我派人盯着,她若是敢动手脚,就让她少了那手脚!”黑衣人语气阴森的恐吓。
“她每做一回饭菜,必烧一个厨房!”钟越一脸鄙视扫了姚淇悦一眼,又看向黑衣人,“你敢让她动手?”
知道她这毛病的,都是亲近的人,只要烟火大些,姚家的人定能瞧出端倪,若让人看见,必会让人知道行踪。
“哼!没用的东西!”
看到黑衣人眼中的杀意,姚淇悦瑟缩后退一步,可还是犟嘴,“天生的,我也没办法,再说,我可以打下手的,切切菜什么的,我都会的,只要不生火不动手炒菜就行!”
炒菜也能烧了厨房?这惊人的行动能力,让黑衣人只能找自己人做吃的。
反正,都是些常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动手做个饭菜,根本难不倒他们。
“怎么?不合你胃口?”黑衣人首领觉得自己很窝囊,竟然还要给人质做吃的,那人还一脸不满意。
姚淇悦动手将勺子在锅里搅了搅,“都煮成一锅了,怎么吃?”
“不用管她!”钟知府道,“自己不想活,谁能救?”
姚淇悦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动手将这残羹剩饭给吃了。
“呕!”
到底是娇小姐,没吃过这苦。姚淇悦饭才下咽,就恶心得想吐,大步奔向水井,从瓢里舀水漱口。
身后,是一串轻视的嘲讽。
没有人看到,姚淇悦颓废着靠坐在井边时,有东西从她手腕洒入水中。
说着,她又挣扎着跑向灌木丛,释放咕噜噜乱响的肚子,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一群乌龟王八蛋!哪天你们落到我的手里,我也要你们尝尝这滋味!”
黑衣人转身,眯着眼睛看向钟氏父子。他们,都没有不适。
“你不要信她!那个女人胡说八道!”钟越站出来。
虽然吃饱喝足也包好伤口了,可他们兄弟也不是对手。
“我不信她,我只要你们解释一下!”黑衣人眸子紧紧盯着钟知府,“没有那么凑巧的事!那废旧小屋,如果我没料错,应是你们特意修建的,否则,里面怎会有吃的?而且,你们的水囊,没有在外面装水,而是从里面拿的?”
越想越觉得有理,“你们将药下在井水之中,这些中招的人,都是喝了井水的!”
黑衣人含怒出手,“想杀人灭口?那我倒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钟青急得大叫,“爹,小心!”
可惜,他受伤不轻,根本不是人家对手,手中长剑软软的刺出,又飞落向另一边,自己还被人踹倒在地。
“亏你还是主子倚重的人!那个小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你竟然也信了!我们父子三人没有你们帮忙,如何逃出得临州、找到主子?”钟知府冷哼,真是没脑子的蠢货!
黑衣人手一顿,这也有理!
“姚淇悦,你给我滚出来!”钟越捂着鼻子大喊。
二十来号人拉肚子,这味道,不得不说,真让人受不了。
这个时候,姚淇悦当然不会理他。
即便是造反,钟越到底也是书香世家,做不出亲手抓拿正在方便的女子的举动。
黑衣人与钟知府相对而站,两人眼中都有警惕,却也没有再动手。
前去解决肚子问题的人,相继一脸菜色的回来,却独独没有姚淇悦的身影。
“糟了!青儿越儿,赶紧去找!”钟知府变了脸色,黑衣人也气得脸色发青!
竟让一个小娘们给算计了。
钟越跑到姚淇悦方便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她根本没有拉肚子!
“这边,快点!”余下的黑衣人顺着痕迹追了下去。
小路上突兀的出现一根树枝,为首的人顺手拍掉,前面又横出来一大截木头,追的人不屑一顾,双脚轻弹,身子轻轻跃了过去。
“幼稚!愚蠢!”如此一段路之后,追的人都要被这自欺欺人的晋王妃逗笑了。
她以为时不时放截木头、弄个大石块、树杈上伸出来些树枝,便能拦住自己等人的脚步?
瞧瞧,还是要被追上?
“想要活命,就老老实实停下来,再跑,让你好看!”他厉喝。
姚淇悦越跑得更快了,声音远远的传来,“你当我傻呀,能跑为什么不跑?等着你们抓我?你们能抓得到我?嘻嘻,一群没用的人!”
一群大男人,被一个女人逃跑,还被她嘲笑,这些自诩功夫好的暗卫们如何咽得下那口气?
个个深吸一口气,誓要将这娘们抓到,再狠狠折磨!
一个黑衣人拿出身后的弓箭,瞄准那个跌跌撞撞往前跑的身影。
帕子带着一股特殊的香味儿。
“小心!捂着鼻子,帕子有诈!”一个黑衣人终于反应过来。
“嘻嘻,晚了!”姚淇悦拍拍手,大大方方走向前去,推倒了为首的人,“你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做搬着木头石头、摆个树杈子玩?告诉你们,那上面,都被我加了料!”
一群大男人,一个一个被她秀气的指头点到地上,“你们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她迅速解下箭囊背在身上,又拿了一柄剑,冲着他们嘿嘿笑了一声,“今天不杀你们,但是你们可要记住了,你们每个人都欠着我一条命呢!混生活的,也不能太无耻是不是?不说结草衔环相报,总不能下次反过来要我的命吧?那可太不是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