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生子,你为何要维护那耆山的私生之女,当初,若不是他,就不会惹来今天这么多的祸患,我的幹儿也不会如此命苦,就是死也背上了一个千古骂名!”
“阁主,无双阁最强大之处就是无论他的阁主还是每一个为无双阁尽忠之人,都只会把他们的名字刻在无双阁每一个人的心中,而不是散布在世间,早在独目暹罗为祸之时,那个太子幹就已经从幽云姬家被抹除了,从幽云和兽族一战之后,他就彻底从这个宇内消失了。但幽云的国主还在,姬家的荣耀还在,姬家的使命还在!”
“哈哈哈哈”姬源发出了一声苍老而痛楚的笑声“风生子,若不是你这一身的魔气和在宇内留下的恶名,仅从刚才那番话,我一定会认定你就是那个当年姬家最有天赋,拥有最强大的神识,最有可能成为幽云王的继承人。”
“前尘往事,何须再言,现在的我再也成不了王了,我只是古书中记载的那个生不如死的风生魔兽。”
“风生子,何必如此呢,在我们姬家人的心中,你永远都是那个王,那个无冕之王。”
“阁主,不必在这丧子之痛时还强颜欢笑,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呢,我走了,希望此次的天地之劫,是我们幽云姬家重振雄风之时,我走了。三千年之内,世间再无风生子,除非,你成为这宇内的王。”
十月的幽云已经变得有些寒冷,特别是起风的日子。可幽云的风没有吹皱姬水,却吹开了幽云子民的愁绪,吹乱了幽云少主的心,也吹醒了青鸾的梦。
一张张元月一日幽云少主与灵族公主大婚的告示张贴在幽云各城的大街小巷,也传遍了宇内的每一个角落。
听到这个消息第一个暴跳如雷的不是姬龘,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美酒的麻醉之中,杯对他而言已经失去了意义,现在只有一个个酒坛把他包围在了中间。
姬龘任由那一坛坛的美酒东倒西歪的躺在那里任意的流淌,恰如他自己任意的躺在了这些酒坛之间,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对美酒的滋味的品鉴。现在对他而言,只有酒才能让他忘记所有的烦恼,所有的一切。
扪心自问,他贪恋权势吗,是的,他贪恋。他要带着幽云的子民和宇内的万灵共同建成一个没有战争、没有病痛、没有贫困的宇内。
他贪恋美色吗,是的,他贪恋。但不管是逢场作戏,还是勾栏调情,在他的内心深处都只有包裹着那颗心——那颗心的主人叫做嬴青鸾。
他贪恋财富吗,是的,他贪恋。对他而言,那国库中的财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他并不想每天把这些东西放在自己的眼前抚摸观赏把玩。
他贪恋名声吗?是的,他贪恋。否则他不会对皛月被奉为火云圣主而耿耿于怀,不会对无双阁刺杀皛月半睁半闭。
但如果把这些事情与青鸾相比,一切都不值一提,是的,为了青鸾,他可以努力试着去放弃所有的一切。
酒再一次从自己的嘴边流下,流到了地上,流到了身上……
暴跳如雷的也不是青鸾,当她知道这一消息的时候,她确实很生气,因为在幽云的这一段欸日子里,姬龘一直躲着她,而且每一次见面都是伶仃大醉。
她找到姬龘准备兴师问罪的时候,她看到了已经醉成一滩烂泥的姬龘,口中喊着青鸾的姬龘,那个哭得像一个孩子一样的姬龘,她没有去质问他,也没有扶起他,甚至都没有搭理他,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暴跳如雷的也不是耆山,当然仓庚除外。羽嘉默默的坐在虎皮椅上默言不语,就这样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坐了一天一夜,各部的统领都呆在殿外团团转,不知道如何是好。
“要是御巢上人回来就好了,能劝一劝老族长。”
“那个小祖宗,小魔头、小瘟神怎么样了?”
“谁知道,老族长这我们是不敢去烦,可是那小祖宗,你敢去,没准她现在已经准备去幽云屠城呢,到那时候你说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咱们没这本事,要是有这本事,我现在就杀到幽云去。”
“我说,那咱们是不要和幽云开站了?”
“开战怕什么?哼,我们有皛月大族长,有姬水的赤玦少主,还有那璞玉宫的魔神,大不了我们把这幽云……”
“我说你懂个屁,马上蚩尤就降临宇内了,如果现在我们各部内讧的话,那岂不是自毁长城吗?”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那边的小祖宗……”
“咱们啊,就老老实实的在这呆着吧”
仓庚此刻也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情挚在自己的手中不时泛出青色的光芒,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任凭躲在门外天示门的弟子们不时的探头观望。
杀气渐渐弥漫在了房间之内,不时听到屋内传出什么东西的碎裂之声……
风幽鸣和赤玦也听到了这一消息,风幽鸣冷冷的看了看赤玦“他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风大哥,你说什么?”
风幽鸣看了看赤玦“这才是我认识的姬龘。看来,已经要到了我们要刀兵相向的时候了”
“风大哥,可是?“赤玦叹了口气“毕竟他是和我们一起同甘共苦的兄弟啊!”
“青鸾妹妹呢,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到青鸾妹妹吗,为了他,青鸾连命都可以不要,可是他呢?”风幽鸣的眼中现出了深深的地狱般的气息。“是他辜负了青鸾,如果因此青鸾妹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我会……”
“风大哥,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蚩尤和穷奇啊!你可千万别……”
风幽鸣紧紧的攥着双拳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对你风大哥而言,这种充满背叛与欺骗的假圣人比肆意而为的真恶魔还要可恨,还该杀。”
“风大哥”赤玦轻轻拉住了他一只紧攥的手“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去找青鸾妹妹吧,她一个人呆在幽云,又遇到了这种事情,可千万别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带来什么意外那就麻烦了。”
风幽鸣缓缓的松开了拳头,回头看了看和他一样都义愤填膺的望舒、苍毅三人,叹了口气道“苍毅先生,你们三位奔向璞玉宫,和鸣大长老一定会把大家先安顿好,我和赤玦妹妹现在就赶奔幽云。”
苍毅三人点了点头,风幽鸣沉默了许久,突然冒出了一句“如果此行我和赤玦妹妹有什么以外,替我们照顾好璞玉宫。”
三人未作深思,望舒更是开着玩笑道“你们若是在幽云会出什么意外,那蚩尤统御宇内的梦想可真就实现了,呢我们哪还有能力守护璞玉宫啊。”
竣蜓在望舒身后轻轻碰了碰望舒,然后一拱手道“我三人与璞玉宫同生死,此誓天地可鉴。”然后拉着一头雾水的望舒和始终以单臂抱着伏羲琴的苍毅飘然而去。
立在当场的赤玦抱着肩膀看着风幽鸣,故作恼怒道“你不是最讨厌虚伪的假圣人吗?皛月姐姐集四族之力建起的璞玉宫,什么时候成我们的了,再说,我还有姬水圣……”
“你的徒弟在璞玉宫,你的心就该在那儿。”风幽鸣根本不理会的赤玦的问话与说辞,拉起赤玦的手就奔向了幽云,赤玦第一次觉得风大哥的手原来好柔软,任谁见了都不该说这
是一双杀人的手。
和耆山一样吓得噤若寒蝉的是七狄的文武百官与各部统领,就连赤璧辅国、御巢、叶石
诸人都躲出来七狄的王城圣殿。整个大殿之上只有一个眼睛赤红,嗷嗷怪叫的火云圣主和立在她身边一身圣火的小奇。
龙椅摔烂在了大殿的中央,支离破碎,镶嵌在地上的金砖全都裂开了缝隙,一些曾经为自己能够隐藏在圣殿中生活的虫豸生怕这雷霆之怒祸及到自己和自己的子孙家园,全成群结队的向着地下更深处挖去。
“嗷、啊,王八蛋,姬龘,我,我要去杀了你,杀了你”九曜在空中毫无目标的挥舞着,七狄圣殿的大柱子上,地面上、墙上,甚至房梁、屋顶上都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划痕。
“大辅国,这……”一名赤影首领来到赤璧的身边,轻声的问道。
赤璧冲着她摇了摇头,“让她发泄吧,现在谁也别去劝谏,非常时期,一旦劝谏,反容易骑虎难下,万一她头脑一热,下令出兵,那后果不堪设想。”
那名赤影首领口中称“喏”,正要退下,狄赤璧突然问道“芝罘先生,或者风勇士还有赤玦大统领,谁回来了?”
那名赤影首领摇了摇头。
“你们不是派人暗中跟着了吗?还不快去问。”
那一天,七狄的王城失去了往日的繁华,所有的兵士全都守卫在了王城的各处,所有人都被要求呆在家里,呆在客栈里,所有的市场全都空空荡荡;那一天,所有的官员都守在七狄圣殿之外;那一天王城变得寂静如死城,只有圣殿中不时传出野兽般的嚎叫;那一天整个宇内全看见了赤影、御风四处奔忙的身影,甚至连三苗、四危、九黎之地都出现了他们的影子。惹得穷奇在自己的宫中摔碎了茶杯……
那一天,七狄的天,异常的昏暗,耆山、幽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