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擂台初试（上）
墨石赶到擂台时，太阳已挂在天上。由于参报的人太多，就先大规模的淘汰一批。
擂台赛，虽是个麻烦的不快捷的淘汰赛，但也是个直接的令人心服口服的且公平的淘汰赛。
所以，长白山收徒的第一场比试和最后一场比试都是以打擂台的方式来的。
中间那几场是看布场人的心情随意换的，时有简单，时有变态。
可这第一场比试毕竟人太多，就有了个时间限制。以攻击的命中率为点数，谁的攻击命中了对方就得一点。一刻钟内，谁的点数最多，谁就获胜。当然，在一刻钟内若将别人击下擂台，也可获胜，提前结束比试。
在一方高台上，北辰负手朗声道：“众位仙友，我长白山自建立至今已有十余万年，昔日帝尊亲手创下这规矩，十万年内，广纳四方才俊，不计较他是何方人士，直教他有无才能。”
“诸位远道而来，皆是为了入我长白，若是败了，切不可伤了和气；若是引发私人恩怨，断不许在长白解决；长白山从来不是令人摆布的地方，若有人想借此大会生事，一经查出，绝不轻饶；”
“若有对此次比试不服者，可面见值事的弟子。”说着，他冷眼一扫众人，“他会‘说’到你服为止！”
他重点强调了“说”，一番话，说得严肃又硬气，让想犯事的人不得不掂量掂量。
他又说了说这次比试的规则及注意事项，完之后确定没有什么再说的，便朗声道：“现在比试正式开始，诸位点到为止即可。”
他纵身飞出高台，将场地留给选手。
一时间，场面热闹非凡，长白山练武场很多，比试的擂台更多。一刻钟一场比赛，纵是有一千人，也不会比太久。短则一日，多则两日。
为保证不漏掉一名优秀的弟子，每位选手都要比上八九场。
层层淘汰，要淘汰一半的人。
仲姿今日自信满满，鼻子仰得比天高，他深吸一口气，看了比赛顺序，第一场就有他。
此刻，他正在第十八号擂台那儿准备着，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见琉璃和火茓他们，往年他比试的时候，他们二人都会在那儿看着，火茓会阴阳怪气的嘲笑他，喋喋不休的着急着；琉璃会声嘶力竭的为他加油。
而他们今天一个也没来，算了，那俩混账，真是小气，不就是揍了他们几下吗？
亏得前日还教了墨石一天的变声。
一会儿后，他上了台，对手和他一样文弱的像个书生，仲姿大喜。
可他忘了自己颠倒众生的美人脸看起来比他更文弱。
所以，对手也是大喜。
两人在台上斗得不相上下，
一刻钟后，仲姿赢了！
他手舞足蹈，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
事实证明，这真的是一个太好的开端了，他又接着连赢了七八场，直到对上一个糙汉子，仲姿与他斗得不相上下，可他居然输了。
那糙汉看计时间的沙漏到了，长白山的弟子做裁判，裁判告诉他，他赢了。
他先是愣了半响，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俺……俺赢了？”
裁判笑着对他点头，很耐心的又说了遍结果。
“俺……俺赢了，俺……俺俺……俺居然赢了，哈哈哈哈――――”他高兴的手舞足蹈，大声的对他的朋友说他赢了，“看看看，俺就说俺能赢吧，你们还笑话俺。”
“呵呵，呵呵……恭喜！恭喜！”众朋友都皮笑着恭喜他，暗想着来长白拜师的都是天才，是有点儿能耐的，虽然这糙汉子不是特别愚钝，但真心说不上有多厉害！
“是啊，恭喜，恭喜！呵呵……。”一位年轻的公子哥抱拳恭喜着他，撇了一眼仲姿，有些鄙夷，暗想这人得有多弱啊！
那人高兴了一阵，忽然想起他的对手，就跑上高台，对着刚起身的仲姿作揖道：“这位兄台，得罪了。”
没有办法，这人所修行的术法克他，仲姿皮笑肉不笑地笨拙地回了一礼：“不打紧，老子没事！”
然后就跛着脚逃离了。
他本来想怼回去，这丫的是走后门参赛的吧！
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自己也是走的后门！
但想想，跟他理论，还是有失风度的，像他仲姿有多输不起似的！
他丢不起那人！
一定是可爱的墨石没来给他加油才输的，一定是，一定是！
不过，这并不能影响他的总体情绪，他毕竟赢了那么多场，史无前例，他还是很开心的。
他刚离开不远，就有一个人尖叫着背着阳光向他砸来，手脚乱晃，眼看着就要砸中他。
“小心！”有人扯住他的手向外一带。
“砰――”的一声那人砸在了地上。
那人在地上“哎呦”交唤着，四处打滚儿。
仲姿朝擂台上看去，就看见一位鹅黄衣衫的女孩儿端庄的站着，不见一丝狼狈，他本就是个臭脾气，又刚输了比赛，这人刚撞上了他的怒火：“格老子的，你没长眼睛啊！”
台上的女孩儿满副高傲神情，对着那摔地的人小施一礼：“得罪了。”
却是并不理仲姿，便头也不回就离开了那擂台。
太嚣张了，居然敢无视北海少主，不把他放在眼里，仲姿最恨别人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正要发难，旁边的人拉着他拉得紧！
此番情景，免不了众人一番讨论的！
此前在台下观赛的人惊喜道：“哟！这就是天族的长孙公主吧，果如传闻中一样，天资过人啊！”
旁边的人应和他：“可不是嘛，她小小年纪可创下了不少奇迹，甚得天君宠爱。”
“是啊！这次，她的介绍信是天君亲自写的，可见天君对她的重视啊。”
有人猜测道：“我看，此人天资卓越，今年魁首必定是她啊！”
可马上又有人驳斥他：“这可未必，我听说昨日黄昏，有位叫墨石的女子拿到了宫翊仙尊的空白介绍信，且一天就过全关了。”
“此话当真？当真有这么个人？”
“我也听说了，是真有，而且还未使任何灵力法术，功力深不可测啊！”
“我还听说，有个凡人也报了名。”
“听说了，一个凡人而已，再强能强到哪里去。”
“但能来长白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啊！”
“也是，也是啊！”
“对了，我还听说，长孙公主这次会拜入水灵仙尊曲流觞门下呢。”
“这……这……可真？”
“可真。”
“时隔多年，终于又能看见仙尊收徒了。”
“其实曲仙尊收徒倒很正常，毕竟……他那徒儿太过顽劣，天资也实在愚钝。半点儿灵力也修不出啊！”
“唉――，是啊，听说她连个清洁咒都施不好。”
“在这六界，修不出灵力，不就是个废物嘛。”
“亏她还能在长白山待那么多年，也还真有这个脸。”
“唉――”
仲姿在一旁听着，起初还当八卦，觉着有趣。可越听越觉得过分。他脸都绿了，他冲上前去，大喝道：“你们给老子住口！”
有位姑娘正开口想唠嗑什么，一听仲姿这么一嚷，不由有些火气：“你说谁呢！”
“说的就是你。”他指着那群人，怒道，“琉璃才不是什么废物，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敌不过她一根手指头。”
那姑娘一听，居然还有人给那废物鸣不平：“你说什么！那丫头，就是个废物，成天就知道给长白山抹黑。她连一个清洁咒都施不好，有什么脸面在仙界混。”
“你给老子住口，你个八婆……”他还想再说什么，便被一股大力向后扯，是一个全身黑的女孩儿，黑衣黑发黑鞋，墨发高高竖起，还带着黑面纱，尤其是那双星辰般的眼睛，异常耀眼，有些神秘。
仲姿不客气的想甩了她的手，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做什么？放开老子，老子要打得他们服气认错为止！”
此时，仲姿已被拉出一段距离，墨石双眼微眯，话说得很不客气：“还是算了吧！你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说出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声带受过伤！
话一说完，墨石就后悔了，这话是多么的不妥啊！
果然，仲姿一拳揍过来：“你看不起老子――”
墨石躲过，赶紧稳住他的情绪：“没有没有，若论单挑，你自是不差的，不过好虎不敌群狼，以后有机会再教训他们吧！”
其实仲姿也知道自己打不过那几人，但是不能说出来，他会生气，墨石这话说得，还算顺耳：“哼，老子就算不动手，怼回去总可以吧！要不是你拦着老子，老子定把他们说得羞愧得去迁祖宗的坟――”
“你说不过的。”墨石语气有些无奈，拉着他就往别处走。
仲姿冷静下来，忽然觉得墨石的声音非常耳熟，她这像是声带受过伤似的哑声究竟在哪儿听过呢？
可是他就是想不起来！
但仲姿也没多想，他还想说什么，可看着她非常自然的拉着自己的手，他很别扭：“你干嘛拉着老子？”
墨石笑道：“嗯！全场的人就看你最顺眼！”
仲姿切齿：“可是，姑娘……咱们男女有别！”
“哦？”墨石顿住了，一会儿，她调侃道，“你难道不是女扮男装？”
仲姿：“……”
“呃……，真不是啊。”墨石好像终于明白了似的，放开他的手，她眼里闪过一抹狡黠，但看仲姿那张青绿又郁闷的脸，她想该转移话题了，“呃……你叫什么？”
“仲姿。”仲姿闷闷地回道，真不知是该气他太美，还是该气她眼拙，“你叫什么？”
“我叫墨石，是个散仙。”
“哦！好暗沉的名字。”这名字可真不好听，咦？等等，“墨石？你就是那个……那个……过了……”拜刚刚的八卦所赐，仲姿听过她的大名。
墨石看他激动得久久说不完话，结结巴巴的，就含笑道：“正是在下！”
仲姿更激动了，就与她攀谈起来，“你比试过了吗？”
“比试过了！”
“诶？像你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都没个动静。”天晓打个擂台就好大的动静。
“因为我低调。”确实低调，这里很少有人见过她，她又是熬着时间结束的，只胜了对手两个点数。
两人又聊了几句，看了几场比赛，彼此就熟络了起来。
此时他们正在一处擂台下，场上正有两人准备比试。
“是他！”仲姿看着台上那位糙汉子，幽怨道。
“你认识？”墨石瞧他那恨不得将人嚼碎的样子，问道。
“老子刚刚那一场比试就是败给的他，两个点数。”想想都是不好的经历。
墨石看着那台上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其实也就看起来很壮，实际上也不是太厉害，她再看看身边健康的美人儿，不由扼腕。
因为人太多，擂台初试都不是现场抽签，都是前一个晚上随机安排出来，第二天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她可是昨日半夜三更的，特地走了一道大师兄秋松落的书房，潜进去，然后改了一下仲姿比试的对象，将仲姿的对手全部换成了走后门进去的，也就是说，仲姿的对手都是最弱的，他若还打不过，完全是命运安排了。
仲姿越想内心越是难平，他冲着那糙汉子的对手吼道：“少侠，加油，扁他――”
仲姿的这一吼差点让墨石站立不住，他口中的那位少侠，墨石倒是见过，正是昨日来报名的那个凡人――应诺。
应诺转头就看见那位疯狂为他加油的“少女”，搞不清楚状况。他自也看到了墨石，但目光也未多做停留。
比赛开始后，那糙汉子一声大喝，冲了过来，应诺只一个旋身就飞到了他身后，只见他轻一抬脚，踹了那糙汉子一脚，然后，那糙汉子竟飞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