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到单位签到的时候，单位还没有人来，青玮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少有地悠闲一下，踱步去买他的早餐，这一年多来他只固定吃一种早餐——东北老头的葱油饼，一种又脆又油的面饼，选择这种早餐的原因除了好吃之外主要还是低廉的价格，只要称上一块五毛青玮就可以舒舒服服地挨到11点半，再加上一杯一块钱的稀薄豆浆，这就是青玮可口的经济早餐。咬着葱油饼到办公室开灯开电脑，查询一下昨日成交情况和客户资金进出情况，只匆匆一看就没有心思继续了，明天私募合同寄到了，后天就可以拿过去签合同了，希望一切顺利吧，等待真的使人疲劳。
这一等就等到了礼拜三的上午，青玮晨会一结束就跑到陈智伟办公室，笑着刚迎上领导的眼光领导就先发了：“冒汗了，那个合同说这个礼拜来不了了，要到下个礼拜寄过来了，真的冒汗了，我也要和客户去说了，这个公司真是的。”青玮听到这话就知道事情不妙了，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和客户讲好的签合同时间，如果推迟一个礼拜的话犹豫的客户很容易就找借口推掉了，比如资金安排不好，有事外出一类的理由。这样一来事情就难了，青玮说：“那下个礼拜大概礼拜几到？”陈智伟说，“说是说礼拜二到，礼拜三可以签。”
“明白了，我去和老板娘说一声。”青玮显得有点没把握，捏着手机走到楼下，辗转了半天也不敢打这个电话，算了，回家去打这个电话吧，可以安静一点好好说。于是青玮开车回到租住的房子里，想着怎么和老板娘开口说这个事情，冷静下来后，青玮拨通了老板娘的电话，电话响了3声后接了起来，“喂，老板娘我是小陆啊，是这样的，那个XX私募的合同要下个礼拜才寄过来，上次说本来是这个礼拜，所以我和你说一声。”说完这个青玮就提聚所有的精力去听她怎么回复，“哦，知道了，那么合同来了之后你和我联系好了。”
“哦好的老板娘，好，那先这样啊，再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青玮明显地把握到这次的成功几率很大，合同迟了对方还没有任何的犹豫迟疑，那么这个事情靠谱的可能性很大，真是有身份的人啊，说话就是算话，一定要好好服务这个客户，青玮暗暗地想。
经过这么一吓，青玮没有心思做任何别的事，驻点的银行也懒得去，就在家里看看股票行情发呆，股票指数上上下下，青玮看在眼里心思却飞到了别的地方。下午接到电话姐姐要从香港回来，要青玮后天下午四点去萧山机场接机，青玮顺便问了姐姐的安排，了解到她和她的小姐妹合资成为大股东，到盐城再吸收几名股东打算开一个泰国餐馆，具体地点这次来要定，然后安排装修等事宜，外甥阿伦在香港暂时由朋友照顾，等这边安排好了再给阿伦办理转学手续到盐城来上学。希望姐姐的饭店能够成功啊，如果成功了完全可以在经济实力更强的宁城开第二家，这样的话事业就有方向了，青玮暗暗想着。
第二天在空想中煎熬过去，第三天接姐姐回盐城再驱车赶回宁城。青玮不敢留在盐城过夜，怕签约的事情随时有变不能及时处置。当一个人很在乎一件事情的时候他的神经就会绷紧，由此而来的副作用往往是饮食和睡眠的失调，青玮开始随意地吃一些泡面饼干充饥，睡眠也总是晚睡早起，但精神却出奇地好，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周的周二，青玮兴冲冲地去问领导陈智伟：“陈智伟，那个私募的合同今天能不能到啊？拖得有点久了啊。”接下来的回答却让青玮大吃一惊，陈智伟神色疲惫地往椅背上一靠说：“唉，陆青玮，这个事情现在头大了，这个该死的公司说合同还没有弄好，还要等一个礼拜，要到下个礼拜才能来，客户都要跑掉了，我也要去和我的客户沟通了，没有办法了。”
青玮觉得突然耳边打了一个响雷一下子蒙了：“怎么会这样呢？这样真的危险了，领导你要和他们说啊，这样客户都跑光了啊！”
“哎呦！我早就说了，我话也说得很难听了已经，但他们说还是要下个礼拜来了，不过这次保证下个礼拜一定来了。”陈智伟无奈地看着青玮。
“不是杭州的嘛？不用寄了，直接开车把合同拿过来不久行了，唉~我也不敢去说了，还是等合同来了直接拿上门么好了，现在去说，万一客户正好趁机下台阶说资金有别的用途不买了就惨了。”青玮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是的呀，我让他们下个礼拜开车把合同拿过来，杨总都和他们沟通过了，只能等了，投资顾问部已经有两个客户表示要再考虑一下了，这次真的冒汗了。”陈智伟也是一脸的无奈和心烦。
“唉，希望我的客户不要有变化，这个公司真是绝了！”青玮忧心忡忡地离开了陈智伟的办公司。
等待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只要有目标有希望，再长的时间都可以忍受，但如果面对一个不确定的结果，那等待就变成了煎熬，不但拉长了等待的时间也放大了心理承受的压力。青玮坐在一个小矮凳上，看着这个四个平方的小小卫生间，墙上短短的掉色不锈钢横杆上挂满了毛巾，一二三四五六七，一共七条毛巾，有的是洗脸，有的是洗澡，有的用来擦脚，有的用来擦头发，龟裂纹密布的白色瓷砖贴在这个卫生间凸显了房龄。这么小的卫生间偏偏还要隔成两个小间，里面是马桶和淋浴的地方，外面则是洗漱的区域。只不过洗漱的这一小间水龙头都锈死了，青玮搬过来之后嫌修理麻烦叫水电工修又贵，所以一直拖着，隔间的拉门也坏了，只能拉动一半，所以淋浴时水花溅起来整个卫生间都是水。青玮看看脚下湿漉漉的地面，生活在这样的坏境里，怎么会有好的心情？如果不能迅速改变现状，青玮不知道还能忍受到什么时候。这一两年来，关于年龄和房子的事情一直纠缠在青玮的脑袋里，时刻折磨着他，明年就是35了，房子问题还没有解决，这样的念头一旦跳出来，短时间就难以消除。青玮觉得自己陷在泥潭里却没人搭救，在这个拼爹的年代里，自己却一直单打独斗，看着别人二十多岁买房买车，心里的痛楚自觉无人能够体会，以前和别人谈起房子的事，他们都会说再等等慢慢来这一类的话，我还怎么等得起呢？但又有什么办法赚钱攒钱？眼下的事情本来是有把握的，这样一来，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万一不成也不知道怎样在佳茜面前说，青玮一时有些气馁，这该死的私募公司！
时间终于到了，私募公司的合同书在推迟了2周之后终于到来。青玮一大早拿到合同之后，首先弄清了合同的主要条款以及签字的地方有几处，最最重要的打款的程序青玮也熟记于心，青玮不敢在嘈杂的单位里打电话，照例回到住的地方关起门来酝酿着说辞。虽然心里还很紧张，但是青玮毅然拿起电话拨了出去，不管结果如何，我已经尽力了。
“喂，老板娘，我是小陆啊，那个亿乾1号的私募合同已经寄来了，您在厂里吗？我现在过来？”这是青玮想好的最最简单直接的问法，多说反而不好。
“哦，小陆啊，我现在不在厂里。”，青玮心里咯噔一下，“你这样，你等个二十几三十分钟到我厂里，我差不多赶到厂里。”
“哦好的，我知道了，那先这样。”挂掉电话，青玮有点喜出望外，想不到事情竟然还能这样顺利，真的是老天开眼了吗？虽然还有二十几分钟的时间，但是青玮已经没有心情去吃早饭了，开车去周总的厂里只要5分钟，现在去还太早，还是在家里等等吧，要不先去她办公司等着，也不要太早吧，陷入混乱的青玮最终决定在家里等上十几分钟再出发，现在抓紧时间再看一边合同的内容，该说的一定要说，比如封闭期的时间需要9个月，合同打款时认购费用需要外加，也就是要打款303万，陈智伟给青玮合同的时候给青玮打好了一张纸上有打款的程序，到时候把这个留给老板娘就行了，估计今天不一定会打款，也不能逼太紧，首要问题先让她签好合同，打款的时间和她说有几天的时间，不要说死比较好……
到周总办公室的时候，青玮还是早了一点，没过了多久老板娘就过来了，“不好意思，小陆等久了吗？”周总一如既往地客气。
“哦我刚来不久，呵呵……”青玮笑笑。
“恩，那么合同带来了咯?”
“恩是的，老板娘你看，这个是一式两份的，这个地方是写金额的，这个地方是签名的……”青玮仔细和全面地和老板娘解说，最后在青玮耐心的指点下，老板娘终于一笔一划签好了两份合同书，青玮看着这两份合同书，真的有点激动，但却强忍着没表现出来。
“小陆，那么这个打款什么时候打呢？”
“哦是这样的，这张纸是给你的，你就按照上面的要求汇款就可以了，一定要从你本人合同上的账户划出，给客户有几天的时间打款的。”
“哦，那我过两天打款好了。”
“好的老板娘，那这个合同我先拿回去，还要寄过去那边盖章之后再寄回来把你的那份给你。”
“好的，晓得了。”
“老板娘，到时候打款好了那个回单要复印一份，到时候我过来拿一下然后再寄过去的。”
“哦好的，知道了。”
正当这个时候电话响了，青玮拿起一看是陈智伟的，这个家伙也急了，青玮看了一下老板娘，“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喂？哦领导什么事，哦哦哦，好的，知道了我马上回来了。”陈智伟在电话里问青玮合同签成了没有，青玮不便直接回答含糊只告诉他马上回去了，陈智伟应该会明白吧。
告别了老板娘之后，青玮来到楼下的停车场，相比上次同意预约时的狂喜，此时的青玮已经冷静了很多，目前为止并不能算是成功，一切要到打款之后才能确定，不过自己言辞表现各方面已经尽力，也无需过分担忧了。合同签了，基本问题不大了，青玮兴冲冲赶到陈智伟的办公室的时候，陈智伟用热切的眼神望着他，而青玮的笑容早就挂在脸上，“领导，签了你看，等款子打了这次就成了！哈哈哈！”
“哎呦！哎呦太厉害了，恭喜恭喜啊！呵呵，发财了。这次不容易啊！”陈智伟显得比青玮还激动，毕竟单笔300万的私募订单还是很难得的，这才营业部也是不多见的。
“呵呵谢谢你陈智伟，多亏你很多地方指点我，但现在还不一定的，还要等她打好款才能放心呢。”
“客气啥？那应该的呀！恩对的，你要盯牢，你要注意！这个老板娘的名字不能让别人知道，万一公司有人知道了去讲些坏话，这个单子就完了，要保密啊，明白吗？”陈智伟敲了敲桌子，盯着青玮关照到。
青玮一下子回过神来，对啊！保密很重要，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了，万一以前服务的姜知道了，肯定心生嫉妒，万一去戳戳壁脚那什么都白弄了，领导终归是领导啊，思绪周密！”青玮向陈智伟点点头道：“恩，我谁都没说，我会注意的。”
交出了这个合同书，青玮没有走进理财中心的统间办公室，像一个得到宝贝的小孩一样，青玮只想独自享受这种喜悦。走到单位楼下，青玮只觉得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感到走起路来也轻快了，室外的阳光也分外耀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以前的阴霾忽然之间烟消云散，头顶的天空也透亮起来，生活仿佛一下子变得灿烂起来。青玮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一种蓬勃的生气油然而生，浑身充满了力气和活力。这才是生活本来的样子吗？我是不是要交好运了？如果这次最后真的成了，我在营业部的地位将大大提高，钱也赚了面子也有了，即使以后不在这里做了别人也不会说我是被淘汰的，肯定会说我陆青玮有更大的发展才不做的，在这里做了快两年了，终于找到一点感觉了，陆青玮，你终于找回信心了！
以前在杭州开公司的时候，有一个大学里的学院要上一个监控工程，通过青玮的努力，终于搞定了所有经办的人，但是在签合同的前一天晚上，经办这件事的学院副院长给青玮打电话，说他们的一把手突然找了一家公司要做这个工程，让青玮第二天不用去签合同了。就这样，煮熟的鸭子飞走了！而这个工程的利润是非常的丰厚的，这个沉痛的教训让青玮明白了，没有最后的结果，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变化，青玮还不敢沾沾自喜，青玮知道从明天开始自己将要体会度日如年的滋味。
今天是周三，如果明天老板娘没有打电话来也不能去催，以免催得太紧引起她的反感，但是到了周五必须要催一下，因为过了周五就是双休日，夜长梦多，还是早点办好才能安心。
如青玮想的一样，周四一天都没有任何音讯，青玮想，合同也签了应该不会反悔吧？但青玮也看过这个合同，对签合同之后没有如期打款的行为没有任何约束的条款，这样说起来如果对方要毁约也是没有成本的，但对方始终是知名的企业家，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样想让青玮安心了不少。为了避免中午的时候对方突然来电话，青玮不敢出门去小饭馆吃中饭，怕吃到一半就来电话，所以青玮又自己煮泡面解决，吃了泡面没过两个小时肚子就开始饿了，再用饼干填补。就这样青玮在家里窝了一天，到晚上青玮更睡不好，直到凌晨2点多的时候还是没有睡意，止不住地想东想西，没有办法在安眠药的帮助下才进入了睡眠。
周五一大早起来去公司签到开晨会，由于该私募产品的销售情况关系到营业部是否能完成浙江分公司下达的佣金指标，营业部老总杨总照例一一询问预约客户的打款情况。这次因为合同的延误，导致损失了三名客户，算来算去现在预约的客户都要打款才能勉强够得上私募的成立规模，否则这个私募只好公告没有达到法定人数和金额，募集失败。这样的话就是闹出了天大的笑话了，签约的客户流失是一定的，营业部也会因为完不成总部的佣金指标而受罚，晨会上杨总特意询问了青玮的三百万，要求尽快催促客户完成打款。
不理有多少目光的关注，青玮低着头开完了晨会。回到统间的办公室，这个时候同事们都知道了自己有个客户签了三百万的合同，但却没有人来问，兴许大家都在等着看结果，看陆青玮这次能不能最终完成这个大单，连一向张扬的徐霞也开始沉默起来，办公室里听不到她张扬的笑声。赵斌已经有一单100万的已经完成了打款，很轻松地在玩游戏，这时一个同事来问青玮客户什么时候打款，青玮笑笑说不能确定也许不打也不一定，这时贾逸飞说：“我感觉你这次一定会卖掉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青玮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贾逸飞，年纪不大却总扮老成的感觉，说话时眼珠子骨碌骨碌翻来翻去精明都写在脸上却总给人心思不正的感觉，青玮笑笑说，“我看不一定，反正我已经尽力了，成不成也不去管它了。”说笑几句后青玮离开了办公室，今天到中午时分如果还没有老板娘的消息就必须去催一下了，这个电话的重要性不亚于签合同的那个电话，也许对方会借口反悔也未可知。
必须得等到中午11点左右再打电话去问了，上午又不能做其他事了，青玮回到住处打开电脑上网，看到QQ有人加他好友，青玮看也不看就拒绝了，谁还有心思聊天啊，现在对青玮来说做什么都是先考虑是不是有利益，正所谓无利不起早没有利益的交往是没有意义的，大盘一直持续低迷，上证指数已经跌到了2700点附近，怎么说都已经很低了，这次是私募封闭期要有9个月，无论如何这次都能抄到底，这对于客户的后期维护是非常有好处的，只有产品赚了钱客户才能真正地对你信任，以后才有更大的潜力可以挖掘，青玮看看时间差不多拨了电话过去。
“喂，是小陆吗，哦，今天还不能打，我有一笔钱买了银行的理财产品要下个礼拜到期，到时候那个退出来我再打款。”
“哦这样的啊，那老板娘我下个礼拜再联系你。”
“好的，再见。”
听对方的口气不像是在推脱，没办法了，只能等了，这次催了就不能再催了，除非到下个礼拜三还没有消息再催了，不然对方反感起来就麻烦了，催得紧也会觉得自己有很大的利益在里面，总之会给客户不好的感觉，还是和陈智伟说一声吧，不然每天的晨会都要催一次压力也太大了，得要做失败的预备和铺垫，通了电话陈智伟也表示不能催太紧，只能等到下个礼拜了，真正最后的打款时间是下下周的礼拜一，一定要在下周搞定，不然的话就悬了。
看来老天还是嫌给青玮的煎熬不够，让他再尝此中滋味，害得整个双休日都不得清闲，佳茜却乐观得多，觉得合同都签了这么有身份的人既然答应了不会有问题的。
青玮是典型的带有强迫症的忧患过度的人，有了这么大的心事这个双休日是怎么过的都糊里糊涂。只觉得刚帮着佳茜带带小孩，一起出去逛超市，怎么吃好饭在大厅沙发上坐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周日的晚上了？下个礼拜将会发生一件对青玮生活有重大影响的事，而结果却怎么都设想不好，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像无数个开完晨会的早晨一样，青玮直接就到了中信银行，毕竟不能一直不去驻点，不光银行的人会对你生疏，或许还会有人给你的领导递坏话，说你经常不去银行驻点，这一点也不得不防。因此，像所有上班偷懒过的人一样，事后都会分外殷勤地出现在本该出现的地方。青玮现在做的正是如此，打开电脑开好行情软件，然后站到张梅的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如果有客户进银行的时候恰好张梅不在，青玮会帮客户取排队机的号或者解答一些简单的咨询，正在这个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像是心有灵犀一样青玮以最快的速度拿出手机一看，真是老板娘，会是什么事呢？
“喂，小陆啊，是这样啊，我有一笔资金投资了银行的理财产品要过两天到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打款要求的最后时间期限是什么时候，我好有个数。”电话里老板娘略有犹豫地这样问道。青玮的神经突然被绷紧全身僵硬，还好大脑还能正常思考，是推脱的前奏吗？如果我说的最后期限太靠前，她可能直接就找借口资金解不出来就拒绝掉了，如果说的期限太晚，也会有很大的变数，略停顿了一会青玮有点疙瘩的说：“哦是这样啊，我们最后打款的时间还是有几天的，不知道你的理财产品要什么时候解出来？
“我的理财产品总归还要两天吧，你就说好了你们要打款的最后时间是什么时候，我肯定会安排好的，小陆，这个你放心好了。”老板娘道。青玮道：“哦我们这次打款最后的期限是这个礼拜五，但是我和我们杨总说了礼拜四前面弄好，杨总也天天在催问这个事情，因为基金的成立时间要到了，时间还是有点紧张的。”
“那好的，我那个钱解出来了我给你打电话。”老板娘就挂了电话。青玮这时站在银行大厅的角落里，心里快速地盘算着，是不是有人在老板娘的身边说了什么这个基金的坏话，戳壁脚的事情不是很少见的，不是她身边的财务人员，就是她账户所在银行的客户经理，毕竟这种业务是和银行有一定的竞争关系的，这里买了我们的私募基金，银行就少了三百万存款，这对银行来说也是有不小的影响的，尤其是在目前银行资金紧缺大肆揽储的时候，恩，那么该不该再打个电话呢，该打，即使眼下没有人从中作梗也要预防接下来几天有人对老板娘造成影响，还是打一个，适当给老板娘一点人情上的压力。
青玮上楼到了银行二楼的偏僻角落，即使电话声音响一点也不会有人听清楚的，一下狠心青玮拨通了老板娘的电话：“老板娘，我是小陆啊，是这样的我在想你到时候要在银行抽出这些资金，有可能银行的客户经理会讲这种私募的产品不好戳壁脚什么的，就怕他们会找借口阻拦你抽出这个资金。”青玮话没讲完，老板娘就好似被刺激到了尊严马上说，“小陆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在银行的资金肯定我自己说了算的，你也要理解一下我的理财产品提前拿出来是要损失收益，就是迟两天。”
“哦是的老板娘，是我想岔了，你们这样有身份的客户他们银行的客户经理不可能对你们的投资进行干涉的，我是怕银行的人会戳壁脚，因为这个资金方面也有个竞争关系。”
这时老板娘的语气才慢慢缓和下来，说：“小陆，呵呵，大概你们这个合同签了还不算数哦？要钱打了才算数是吧？你放心我这个理财产品就算不能按时退出，我也会另外安排资金打款的。”青玮满头大汗地说，“哦老板娘是我想岔了，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银行的人是不会对你们这些大客户进行干涉的。主要和您说实话了，因为临近结束，合同也已经寄出，基金成立期限快到了他们运作时间有点紧张，所以现在天天在催促我们尽快完成打款，所以压力有点大，真的不好意思。”
老板娘听了才呵呵一笑说：“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最晚是礼拜四是吧，过两天我给你电话。”
“好的老板娘，那先这样，再见。”青玮用卑微的口吻结束了这次通话，内心被随即而来的狂喜冲击着，虽然用故意曲解的方式逼迫客户表态不很礼貌和厚道，但至少让对方碍于情面做出了承诺，这样一来这个大单八成就没问题了，青玮的睡眠也可以相应地改善了。这个电话绝对是应该打的，谁知道她的心里是怎样想的呢，也许真的要退缩也未必。经过这两通电话，青玮像是脱了力的长跑运动员，瘫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一时有些茫然，脑子里竟已分不出是喜是悲，就傻傻地看着行情软件股票数据的跳动。这种业务耗费的心力和精神压力远远大于体力上的操劳，但毕竟要成功了，还呆在这网点干嘛呢，回家去补睡一觉吧。
接下来的发展顺利得出于青玮的意料，老板娘在周三就通知青玮去她厂里拿汇款的回单凭证的复印件，这就说明她已经完成了打款，青玮拿着这个回单以最快的速度交给陈智伟，顺利完成了整个销售的过程。一切已成定局，三百万的私募大单成功完成，周四的晨会杨总没有特意表扬，但青玮却知道从今开始全公司的人都不会再小瞧他陆青玮了。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青玮发觉办公室里声息全无，像是都在目送青玮一般。我陆青玮不是无名之辈了，至少在公司里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