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晓晨的身体恢复不错,一段时间就可下地了。而大婚的事宜,也已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
魏王府中一片喜庆之色。而此时,沐烨正在耳房之中,他挑起那喜服似细细端详着,眼中却盛着几分狠厉:“我让你做掉她,怎么这么点事都做不好!”他身后跪了一个人,垂着头恭敬道:“属下知错,请主子责罚。”沐烨揉着眉心:“罢了,毕竟能逼地周齐请辞,你也算有功一件,”他顿了顿,才道:“下去吧。”
黑衣人退了下去。沐烨把喜服扔回盘中,眼神晦暗:“青鸢?笑尘?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几分本事吧。”
他千算万算,不曾算到过许晓晨的命能这么大。且不说下毒一事,那一刀自己看的分明,是实打实伤了要害的。也许只能说周齐,不愧为一代妙手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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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晓晨在皇宫中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只能在那小小的一方院落里走动,而侍卫与两个侍女都不苟言笑,她连搭话都艰难无比。
起床后用餐、换药。
在院落里无所事事。
搭话未果。
用餐后换药。
发呆。
再次搭话未果。
用餐并换药。
睡前搭话未果。
陷入睡眠。
这大概就是许晓晨的一天。基本上是在搭话未果中度过。这院子里伺候的人每三五天一换,但每一批都是一样地不多搭理她。许晓晨不想自作孽地试图逃跑,毕竟每一次开关院门,都能看到外面站的一圈护卫和队队交错巡逻的士兵。她曾想过外逃,但很快发现也只能是想想而已。现在她已经无聊到试着开辟新技能了。比如插一瓶狗啃过似的参差不齐的花,一度让底下那古董花瓶深感受到侮辱;比如抠几片墙角的苔藓,看它们在阳光下如何萎缩;或者看雨后的蜗牛在朱墙上奋力地向上爬,望着它们翻过墙头……
许晓晨竟从这软禁般的生活中玩儿出了乐趣。
在她百无聊赖地消磨着大段光阴时,大婚的日子也悄然逼近。
所以当天天自然醒的许晓晨天还没亮就被人叫起来梳洗打扮时,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待她一下一下打架的眼皮被阳光彻底分开时,自己已经覆了盖头被送出门了。
直到坐在狭小的花轿里颠了好一会儿,她才感到清醒,一把掀开了盖头。
轿门帘子用布重,许晓晨只得用手指挑开窗帘的一角,目测一下离地距离,稍微有些小高。扫一眼周围环境,已经到热闹的大街上了。
她放下帘子,不知道离目的地还有多久,心里有些不着底地慌。睡一觉,自己穿越了,再睡一觉,自己订婚了,一眨眼,自己都在花轿上等郎君了。时间真是奇妙。
许晓晨心里盘算着逃跑计划,可惜对这儿的婚礼习俗知之甚少,只得根据以前的经验策划出大概。
她烦躁地抓了抓身上的嫁衣,这时只恨手边没有一坛好用的蒙汗药。
不知过了多久,花轿一顿,又摇了摇,终于落了地。许晓晨早早地盖上盖头,外面有天光漏了进来,许晓晨在盖头下看到有一只修长匀称的手伸过来,掌心向上,安静地等待着什么。许晓晨犹豫着把手放上去,那只手则猝然收紧,拉着她出了轿子。
许晓晨终于从花轿中出来,舒展开了身体,她的视线受阻,所以不得不将那只手也抓紧了些。
耳边环绕的锣鼓声唢呐声愈发清晰,那只安静的手牵着她,跨过了一道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