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晓晨在墙瓦之间飞跃,随着灯火愈发减少,她终于甩开了紧追着她的侍卫。这一片似乎与整座王府隔绝开来了似的,静且黑沉,月色如水。
徐夜辰的屋子就在这一片中,许晓晨犹豫了片刻,决定先去躲上一会儿。她来到雅香居外,在院墙上坐下,望着那边的王府的火光耀眼。一切的喧嚣此时都如潮水般远去,离开地干脆而彻底。那一头的繁华热闹似乎从来就和她没有过关系,无论是这一世,亦或是上一世。哪怕她曾努力地想要融入那些欢声笑语,想要让自己和那些美好的一切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只有像此时一样抽身去看,才能知道自己的自欺欺人。也许是她天生就不属于太阳,炙热的温度会把她烤化,她就像个小小的糖人,再怎么向往光明,也只能配清冷的月亮。
“姑娘?”男人声音突兀地响起。许晓晨失神的眼眸忽然被重新唤起焦距,她转头,望向下面那唤她的人,红唇被之前的情绪带起微微的颤抖:“你……谁?”那院里立着个不知几时出现的男子,墨色的长发于月下泛起清冷的光,身上红衣能把万年寒冰融成一潭清水般,薄唇轻启,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说---姑娘,大半夜坐这么高吹风,会凉的。下来么?”他笑地有些轻佻:“在下怀中会好上许多。”许晓晨那不争气的脑子,忽然轰地一声巨响,炸死了大部分脑细胞。
妖孽。
唯一的形容词被无限放大,许晓晨能感觉到血气上涌,脸颊一定在泛红,脑中炸完后是糨糊般的一片,黏稠而火热。哪怕意识仍然清醒,大脑却并不愿配合,连半夜的冷风都无法挽救。她定定地望着下面那人,丝丝奇异的熟悉和亲切感翻卷在心,这应该又是被原主的感情带动了。等到她意识终于回笼,取得了大脑的完全思考权限后,脑中冒出来的第一个问题是:怎么会有人,长地这般好看啊?而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你刚是在调戏我吗?”黛眉轻皱,完全不给对方回答时间,轻咬红唇,直接道:“登徒子。”
红衣男子轻笑出了声,然后伸出一双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笑道:“姑娘教训地是,那,下来吧,我接着你。”许晓晨好容易拽回来的一点理智,瞬间荡然无存。身体先大脑一步行动,黑色的衣角翻飞,她从琉璃瓦铺就的院墙上不多犹豫地一跃而下,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许晓晨此时浑浑噩噩的,平日的谨慎小心跟喂了狗一样。她甚至完全没有去想这个男人会是何身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对她会有什么影响。初见却若再遇。
许晓晨似乎从虚空中听到一声叹息,邈远而不真实。她并未多在意。只是认为自己居然能够遇到和糖对她有同等杀伤力的东西,心中十分惊叹罢了。男人怀中特别的熏香味终于让她彻底清醒,许晓晨起身挣开了他的怀抱,脸上红晕还未散去。“这位公子,”她收敛好自己的表情,敷衍地笑笑,行了个礼继续道:“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那人也没怎么介意,就着现下的手势也行了个礼:“是在下逾越了。”他抬头正对上许晓晨的眸子,顿了片刻,又道:“那么,敢问姑娘,是在这儿做什么?”许晓晨心中一紧,不动声色地躲了躲,语气平淡:“赏月。”两人几乎同时望向天空,不知何时聚集起的厚重的黑云极不给脸,把月亮挡地严严实实,尴尬地沉默。他转头看向许晓晨:“姑娘……是在开玩笑?”许晓晨:“……”有句mmp 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