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张家家人居住之所,还请来人止步。”一个身体健硕的中年人向前一步,对着不断出现在巷口的人吼道。在他的身后,与他一般的人已经组成了一道人墙,看这些人的状况,有好位都是武士的样子。
“列位请了,我们来这里并不是要滋扰大家,只是碾城里的乡亲要寻找一位他们认为已经失踪的人-刘二,我想诸位应该知道他的存在。”宋掌柜亦前行一步拱了拱手道。
“我们不认识什么刘二,这里也没有姓刘的人,住在这里的要么姓张,要么与姓张的有关,各位找错地方了,请离开吧!”那汉子虎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宋掌柜道。
“其实也不是我非得要找,只是碾城的乡亲们比较热心,想为这位叫刘二的兄弟主持公道,张家的人也是碾城人,难道不想为这位刘二主持公道。”看着对方冷冷的脸,宋掌柜却也不恼,依然笑着道。
“我只是张家的一个下人,主持公道只有我们老爷和城主出面,轮不道我这个下人来多嘴,诸位还是请吧,这是我们张家的私人地方,不欢迎旁人来此。”那中年人依然冷冷的说道。
“各位,这就没有办法了,我敢肯定这位刘二就在这十三弄之中,但既然张家众人不让我等进行找,我们也没有办法啊,我看不如就此算了如何?”宋掌柜听得这话,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碾城众人道。
“你说在就在,你说不在就不在,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啊,肯定是你们把刘二藏了起来,却来这里说张家的不是。”
“对,你们快把刘二交出来,不然我们便自去你四海阁寻找!”
“对,你们快点把刘二交出来,我们碾城人绝不同意你恣意妄为。”
碾城众人在你一言我一语中,情绪又逐渐高涨起来,大有四海阁不同意便不罢手的意思,四下里喧闹了起来。
“各位,这我就没有办法了,碾城各位热心的乡亲却不同意我们放弃,你们看行个方便可好?”宋掌柜仿佛没有听到威胁之语,反而又转过身去,对着张家众人道。
“那是你的事,我只知道这十三弄只有我们张家家人,没有什么刘二刘三的,请你离开。”中年人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嘲讽的说道。
“这确实是我的事,一个好好的碾城百姓,无辜在你十三弄处失踪,连看也不让我等看一看,却不知道是何道理,这件事不只是我的事,还是每一个依托于碾城讨食的人的事,因为如果今天不把这刘二找到,说不定明天便会有王二、张二失踪,到了后天,这碾城还有敢来嘛。”宋掌柜突然收起了他一直以来的笑容,指着立夏自己身前的壮汉喝道。
壮汉虽然明显修为比宋掌柜高一阶,但却被宋掌柜突然而来的暴喝吓得退了一步,后退一步的他像是突然反应了过了,又向前踏出一步,指着宋掌柜想要说些什么。但宋掌柜却没有给他机会,反而接着大声道。
“刘二虽然不算什么高门大姓,也不是什么能人志士,但他也是我碾城的一员,为我碾城的安定做出了自己的贡献,而现在我们整个碾城的人都在找他,把个碾城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唯独就剩你这十三弄没有找过,你让我们怎么不怀疑?”此时的宋掌柜像个斗士似的指着壮汉的鼻子连珠枪似的说道,不等壮汉反应过来,他便又道。
“而且,你在这里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对刘二的安危漠不关心,你还是不是碾城的一员,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早就知道刘二的去处,所以便漠视这一城的百姓的诉求,将这一城百姓的诉求当成可有可无的废话嘛?”
“对,张家不能这么霸道,我们要进去找刘二。”
“把刘二交出来,张家也是碾城一份子,不能这么漠视人命。”
此时的人群中终于有不同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明显不和谐的声音虽然刚开始并不多,但很快便发展成为主流,齐声呼喊着让张家交出刘二来。
但那名壮汉显然不为所动,嘴角挂着冷笑的壮汉向前跨出一步,看着眼前众人道:“我要是不同意你们进去呢,是不是便要踏平我张家,让十三弄消失于碾城地界啊!啊?”
壮汉的愤怒在一刹那里便爆发了出来,他指着眼前的人群喊道:“这里是张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撒野的地方,如果有人想要蛮干的话,也得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壮汉的拳头其实并不是如何有力,如果真要是发生冲突的话,在场众人有一半人有把握一个回合内就把他放倒,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人并不是有力的拳头却让在场众人大部分都齐齐的退了一步,无人敢于出头。
宋掌柜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讥讽的笑容,这个连武士都不是的老人突兀的站在众人的前面,看着那个伸出拳头的壮汉,尤如看到一个正蹦弹的欢实的小丑一样。
半晌不语的宋掌柜和身后寂然无声的众在那壮汉的拳头前仿佛被无限缩小,而那壮汉的拳头却在无限的放大,逐渐成为了众人心里的一个沉甸甸的石头,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压得众人想要转身便走。
“难道,谁的拳头大,谁说的话便是真理,便由不得别人不信吗?”
这个声音是如此突兀,在这本是寂静无声的弄堂里瞬间便如晨钟暮鼓一样在众人耳边不停的回荡,仿佛敲在了众人的心里,但也只是回荡,众人四处寻找的眼神里除了松了一口气的庆幸之外,更多的却是好奇。
但说这话的人却似乎一点也不关心身后众人的反应,他反而向前踏出了一步,迎着那不大却坚实的拳头前进了一步,让自己并不强壮的身躯直面那冷冽的眼神和拳头。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拳头的主人看见这越众而出的连武士都不到的宋掌柜,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小步,以免自己的拳头碰到自己的身体。
宋掌柜显然已经失去了与他对话的兴趣,他迎着壮汉的拳头,施施然的转过身来,看着身后不言语的众人道。
“你们不是要找刘二嘛,我可以告诉你们,在你们围攻我四海阁的时候,我们的人便发现这位刘二先生进了这十三弄,我愿用我四海阁的声誉向你们保证,这刘二便在这十三弄里,就在十三弄里的一个房间里,你们如果愿意找,我便告诉你在哪个房间,如果找不到,这所有的后果全都由我一个人承担,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去找,敢不敢去找?”
说到这里的宋掌柜仿佛是累了,也仿佛是口干了,他停了下来看着众人,说实话他是真心希望此时有一个人跳将出来配合他一下,但显然,此时众人已经忘了最初来时的目的,而是静静的看着身旁的人,希望那个人快点出现。
宋掌柜失望了摇了摇头,指着众人道:“如果你们还要找刘二,那么便请出来几位朋友,与我四海阁一道,到这十三弄里去把他找出来,如果大家不再想找他,便请各位给个回应,省得我四海阁的麻烦。”
但沉默却依然在宋掌柜的言语里延续,并没有人站出来回答他的话,也没有人站出来响应他的号召,场上刚刚还喧嚣不已的人群此时仿佛都成了一群事不关己的看客,静静站在那里,静等着事情的发展。
但宋掌柜却好似被气着了似的,他看着眼前这黑压压的人群,仿佛恨铁不成钢似的痛心疾首,用他并不洪亮但却坚定的声音大声道。
“刘二是碾城的刘二,在这之前我并不认识他,也不关心他,但刚刚你们上万人围着我四海阁说要找他,让我四海阁承担起这份碾城人的责任。”
“现在,我们来了,就站在这弄口,站在刘二躲藏地方的门口,来承担起你们口中的责任了!但是,你们,谁敢与我一起承担起这碾城的责任来,谁来?”
“告诉我,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