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白回到房间，从衣柜下面拉出行李箱，开始整理东西，以前他每次出差，柳清莺都会殷勤地帮他收拾行李。
柳清莺虽然总是粗心大意，但是在收拾东西这方面却十分细致，她会根据他出差的天数为他搭配好每一天穿的衣服，从衣服裤子到领带袖扣，甚至到内衣内裤，她都整理得很好，从来没出过差错。
或许是习惯了，他今天居然主动去叫她来收拾行李，却忘了现在身边的人已经不是从前的柳清莺了。
他很快收拾好，便接到了严楚打来的电话：“江总，您刚才交待的事情已经办妥，太太那边……”
“不用管她。”
“……是。”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严楚一脸懵逼。
江总这是又吃枪药了？
江暮白在这边生着闷气，柳清莺却在那边可就乐了。
她刚刚把数学必修一课本都过了一遍，翻到最后一夜，突然看到一串数字，她数了数，一共是九位数，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账号。
于是，她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在QQ上面搜索了一下好友，没想到居然真的查到了！
网名只有一个字母“M”。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卖书的学霸的QQ，若是联系上，她岂不是就有机会能得到大神的亲自指导？
柳清莺想了想，便点了添加。
看到等待好友验证中，她就放下手机去洗澡了。
她洗完澡出来，看到手机亮着屏，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果然添加成功了，是那人发过来的消息。
M：“你是买我课本的那个女生么？”
柳清莺回复：“是的，不过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生？”
M：“哈哈，随便猜一猜而已，没想到这就被我猜中了。”
柳清莺：“……”
M：“看到我的课本那么干净有没有很惊喜啊？”
柳清莺：“托您的福，被惊呆了。”
她想了想，又发了一句疑问：“你真的考上了华大？”
M：“确切的说是保送了。”
柳清莺：“……”
M：“我本来没想过卖课本的，但是前几天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它们还完好无损，我朋友说把学历挂上去总有二货会买。”
自己被骂了，还无力反驳，柳清莺只觉得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
M：“妹子，你买课本是为了高考吗？”
柳清莺：“不然呢？难道我买来供奉吗？”
M：“哈哈哈～你真幽默，我也是想着你可能需要高考，但是我的课本上面又没有笔记，所以留了个联系方式，看你会不会找我。”
柳清莺：“所以你的目的是？”
M：“我可以给你进行线上辅导。”
柳清莺：“我觉得你没有这么好心。”
M：“你真聪明。”
柳清莺：“说说吧，有什么条件？”
M：“我猜你的弱项是数学，那么这样吧，一道数学题答案二十块，解题步骤五十块，线上讲解一百块，你看行不行？”
柳清莺扔出一个骂骂咧咧的表情包，并附上文字：你咋不去抢呢！
M：“嫌贵？那你开个价？”
柳清莺：“答案十块，解题步骤二十块，线上讲解五十块。”
M：“哇——你真会做生意，直接就给我砍价一半！”
柳清莺：“就这么跟你说吧，我的数学奇差无比，连菜市场卖菜的大妈数学都比我好，你这生意是稳赚不赔的。”
M：“成交！”
柳清莺眯了眯眼，这人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让她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莫非他一开始是故意抬高价格，就等着她砍价呢？
她想了想，发过去一条消息：“这样吧，我也不清楚你的业务能力如何，你先给我免费线上讲解一题，我觉得不错的话以后续单，你看怎样？”
那边隔了一会儿才回复：“可以。”
柳清莺翻开草稿本，找出一道苦恼了她半天都没解出来的题目，拍照发了过去。
那边许久没有回复，她猜测是解题去了，于是边等着边自顾看书。
过了大概三分钟，手机“叮咚——”响了一声，她拿起来看了看，是一张图片，点开，上面是详细的解题步骤。
那人的字体有点潦草飘逸，但又大气好看，而且基本都能让人看得懂。
其实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就明白了，但是还是回复了一句：“你能不能给我讲解一下？”
M：“没问题。”
接着，那边就打来了视频通话。
柳清莺愣了愣，将摄像头对着天花板，接通，然后迅速按了后置。
而那边显然也是后置摄像头，对着一张课桌，桌上有摊开的A4纸和水性笔，还能看到一双手。
那双手生得很漂亮，肤色白皙，手指根根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得很干净。
不知道它的主人是不是也长得很好看。
下一秒，那边传来说话声：“这道题其实有两种解法……”
柳清莺愣了愣，这个人居然是个男生，而且声音还挺好听，不同于江暮白的低沉磁性，他的声音清冽悦耳，形同叮咚泉水，又如三月春风，温柔中带着点凉意。
她已经自动在脑海里描摹他的样貌了，是一个高大儒雅的学霸形象……
“你有没有在认真听？”那边问道。
柳清莺立即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咳了咳，“那个……刚才走神了不好意思哈。”
那人倒是有耐心，又给她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末了，问道：“听懂了吗？”
这回柳清莺是有仔细听讲的，发现他讲的很不错，口齿清晰，步骤详细，而且还有借着题型拓展了一下，使得她的思路瞬间被打开了。
“听懂了。”柳清莺翻了下草稿本，找出另一道题，说：“你能不能再给我讲一讲这题？”
“当然。”他顿了顿，有几分狡黠地道：“不过这是另外的价钱。”
柳清莺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你讲完我就给你转账。”
接着，那边发过来一个二维码，说：“先结账后讲题。”
柳清莺：“……”
迫于此人的淫威，她最终还是先转了两百块钱过去，说：“我晚点还有事，就先给我讲这么多吧。”
那边收了钱，明显语气都变得狗腿了一些：“好嘞，客官！”
于是，这一个下午就在他直播讲题中度过了，相处下来，柳清莺渐渐发现此人的无耻程度不止一点点，同一道题多一种解法居然还要多收她五十块钱，结果一晚上下来，她学会做三道题却花掉了四百块钱！
末了，那边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抱怨道：“讲题真累啊～妹子，你应该给点幸苦费。”
柳清莺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呵呵～”就挂掉视频通话，一看外面，天都黑了。
这一天一直在做脑力劳动，她累得不行，艰难地爬上床，蒙上被子就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