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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杏原湾

泪传送的位置已经离杏原湾很近了,只是赶路还是花了不少时间,赵清歌和贺茂义心紧赶慢赶,也还是直到天黑才赶到贺茂义心所说的杏原湾。

站在高处,赵清歌和贺茂义心像是两个没见识的乡下人,愣愣的看着下面的海湾。

天上高悬着玉白色的明月,银白色的星子散落在幽蓝深邃的天幕上,闪动着永恒不变的光芒。然而这些古老而美丽的景色全都在下面的无数橘黄灯火前黯然失色。

小小的港湾被蜿蜒的灯火环绕,海面平静,倒映着岸上的万家灯火,两相映衬之间,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灯,明明已经入夜,却依旧是明亮如白昼。

这是这世间难得的繁华之地,男人的温柔乡销金窟。

这是歌姬扬名立万的起点,无数被迫或者自愿的女孩走了进来,在漆黑幽暗的后台苦熬着,等待着站上各自的高台,享受那一瞬的举世瞩目。

“这这这,这就是杏原吗?”在家里一直不受重视的贺茂义心说话都结巴了,他几乎连家都没有出过,只是闷头修行,哪里见过这种景象。

赵清歌还好点,只是刚开始被惊到了,他从没想过还可以在这个时间的日本见到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

“走吧!”贺茂义心一拉赵清歌,从山上往着杏原冲了过去。

尽管已经入夜了,但是街道之间灯火明亮,熙熙攘攘的人潮涌动,赵清歌和贺茂义心简直要迈不开步子。

沿街两侧有很多小贩叫卖,大多价格昂贵,但是还是不缺少为了身边女伴的一时兴起就慷慨解囊的富豪存在,而这些摊位中,又以那些售卖花魁画像的摊位更受欢迎,往往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赵清歌和贺茂义心两个人走在干净的街道上,耳边时不时传来沿街众多售卖花魁画像的吆喝,往往报出某些花魁的名字时,都会引起哄抢。

赵清歌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只是随意看了几眼,就不再关心,贺茂家虽是个大家族,但是贺茂义心在家族里并不受重视,生活的虽然不算辛苦,却也绝对不富裕,在刚刚假装随意的打听了一下价格后,壮志凌云的未来大阴阳师就垂下了头。。

于是两个男人走在弥漫着脂粉香气的街道上,却一心只想找个住宿的地方。

逛了大半条街,两个人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贺茂义心能够接受价格的地方,是一家私人的客店。

赵清歌走在前面,跟着引路的老妪,穿过肮脏拥挤的小巷,来到了一间隐藏在一家游廊后面的客店。

老妪继续带路,不大的空间又被拆分,用隔板围成一个个只能容下一个人睡觉的地方,有几个已经住上了人,不提供被褥,好在还算整洁。

老妪把他们两个人带到两间相邻的蜗居,弯腰行礼后准备退下,这里不负责饭菜。

赵清歌叫住了她,从怀里掏出一串这个世界的金币,塞到老妪手中,说道:“我们两个人第一次来杏原,有些事情还想问问老人家。”

老妪左看右看,发现没人注意后,飞快的将金币塞进怀里,这才对着赵清歌咧着缺牙的嘴微笑道:“谢谢大人的赏赐,不知大人有什么想问小人的,小人自小就生活在这,无论是什么地方都熟得很。”

赵清歌直奔主题,示意贺茂义心也靠过来,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不知火的传说。”

老妪一拍大腿,“啊嘞啊嘞”的叫着,面带笑意的说道:“原来两位大人也是冲着不知火来的吗?”

赵清歌回头看了一眼贺茂义心,发现他也有一些懵。

“稍等一下,最近有很多人冲着不知火而来吗?”赵清歌想着是不是有些误会。

老妪点点头,理所淡然道:“那是肯定的啊,自从阿离开始登台以来,哪次演出不是人山人海?”

“阿离?”赵清歌心想果然,确实是误会了,“这位阿离姑娘是什么人,你们又为什么叫她不知火?”

老妪笑道:“阿离姑娘就是整个杏原现在最红的歌姬啊!至于为什么叫她不知火,两位大人到时候就知道了。”

老妪带着神秘的笑容告辞了,留下一头雾水的赵清歌和贺茂义心两个人对视着。

“怎么说,现在还不算晚,要不出去看看。”赵清歌想着在这待着也是无聊,不如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问出一些其他的信息。

“好啊!”贺茂义心当然也不想在这种蜗居里面待着。

两个人穿过狭窄的小巷,从一个小门里面走出,迎面就看到街道两边围着很多人。

两个人挤进去,发现所有人都盯着街道的一头,赵清歌拍了拍身边的一个同样翘首以盼的观众,问道:“怎么回事,你们这是看什么呢?”

那个观众看了他一眼,撇撇嘴道:“新来的吧!”

赵清歌点点头。说道“:“啊,对,今天刚来。”

“嗨,这种场面一般是哪家游廊相中了客人,这是让花魁和客人第一次见面呢!”那人也没刁难,指着远处逐渐靠近的一行人,解释道。

“还有这规矩?”赵清歌不是很了解,扭头看向正专心致志盯着远处花魁看的贺茂义心。

贺茂义心被赵清歌用肘顶了两下,才回过头,一脸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我说,你们这花魁接客还有这规矩呢?”

“那是,花魁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见的,就这种场面,起码要三次。”

“三次?”

“对啊,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别说了,花魁过来了。”

赵清歌还想问,但是贺茂义心已经不理他了,他只好也看着那群渐渐靠近的人。

刚开始的是一个举着木牌的男人,木牌上画着花纹,男人衣着端正,举牌的手十分稳定。

男人身后跟着两个年纪很小的小姑娘,只是这两个小姑娘年纪虽小,眉眼精致的很。

在后面就是所有人翘首以盼的花魁了。

能做花魁的,样貌自然上等,妆容服饰精致华丽,迈着小步很翩然的走着,只是赵清歌看着那张涂得雪白的脸,实在是起不了欣赏的心思,然而人群都欢呼起来。

贺茂义心也跟着人群在欢呼,年轻的脸上满是激动。

赵清歌兴致缺缺的看完了整场“花魁道中”,直到这名不认识的花魁一直走进那座“扬屋”许久,围观的人群才慢慢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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