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是21世纪的金牌杀手,今生……
她依旧没有摆脱这种饮血的生活,似乎她生来就注定属于杀戮。
前世也好今生也罢,始终逃不过宿命的安排。
魅煞——
也就是现在的芙幽,饮血宫的四大护法之一。
芙幽站在山巅之上俯瞰着整座无回峰,这无回峰山峦叠嶂,青烟渺渺。
整座山头弥漫着有毒的瘴气,凡是误入此地的人皆是有来无回,无回峰因此得名。
无回峰常有毒物出没,所以被列为四国的三大凶地之一。
耳边传来衣袂破空的声音,芙幽知道有人来了。
“芙幽,尊主让你去破云殿!”一道没有丝毫情绪如机械一般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芙幽冷漠的声音如啐了冰似的寒意袭人:“知道了。”
她转过身,肤若凝脂的脸上一双烟波浩渺的眸子微冷,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
整个人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莲而不妖。
来者闪神了片刻,芙幽得天独厚的容貌他不是第一次看,最近却总是频频失神。
“哼!”临走之际芙幽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似讽刺又似提醒:“如果我要杀你,此刻你早已是一具尸体!”
岚蕴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他这近二十年在尸身血海里沉浮罪孽深重,若真能死在她手里恐怕那将是他最幸福的死法。
轻叹一声他快速追了过去,两人一起走入破云殿。
破云殿就像一个囚笼,奢华而冰冷。
大殿上青铉和怜月已经等在那里,加上他们二人四位护法到齐了。
大殿的上首,面带青铜獠牙面具的黑袍男子怀里抱着一个红纱遮体的妙龄女子。
那女子妆容精致,半遮半掩间妩媚多姿,从侧面看去姣好的曲线更显诱惑。
芙幽神色冷淡的看着,面对如此香艳的一幕脸上无悲无喜。
怜月干咳了一声,移开目光恭敬的询问:“不知尊主唤我等前来有何吩咐?”
“尊主,您为何让他们前来?难不成……尊主喜欢让别人欣赏活春宫?”烟媚附在他怀里,媚眼如丝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具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爱恋。
黑衣男子面具下的脸上闪过厌恶之色,强忍着推开身上之人的冲动。
他不动声色的睨了芙幽一眼,声音邪恶道:“媚儿可真了解本尊,不如你就在现场表演一场?”
“尊主,你可真坏!”烟媚黛眉轻挑狭促的眯了眯水眸,仰起头欲亲吻男子性感的喉结。
面具男子眼中露出一抹阴沉的杀气,而攀在他身上的女人还不知危险已经来临。
下一刻……
一股强大的真气荡开,刹那间烟媚的身体被震开飞出去砸落在芙幽脚边,距离不远不近刚好一步之遥。
烟媚摔得眼前发黑,强忍着疼痛的四肢爬起来匍匐在地,声音里满是惊恐:“尊主息怒!媚儿不知犯了何错,请尊主示下!”
司空莜曲起一条腿,换了个轻狂的坐姿,弹指拍了拍衣襟上被烟媚摸过的地方。
眼底浮起浓烈的杀气,言语间邪肆狷狂:“烟媚,凭你的脏嘴也配碰本尊,你好大的胆子?”
烟媚身体颤抖一时间心里惊疑不定,难道尊主知道了她背地里做的那些事?
如果真是那样,那死对她来说都将是奢侈。
眼神一转,烟媚垂首强忍着颤抖的身体,故作不解:“属下只是一心爱慕尊主,冒犯之处还请尊主恕罪!”
“哼,爱慕!”司空莜不屑的轻斥一声,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
“死到临头还在狡辩,你那张嘴吞过什么莫不是已经忘记?用不用本尊找人来给你回忆回忆?”司空莜好整以暇的一手支着脑袋,目光中满是寒气。
“尊主,那都是属下为了完成任务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尊主念在属下衷心为您办事的份上绕了属下!”此话一出,烟媚知道自己不能再心存侥幸,赶紧磕头求饶。
她以为自己做的这些隐秘到无人知晓,没想到尊主竟知道的一清二楚。
芙幽不耐的翻了个白眼,这一出唱的真是莫名其妙,浪费她时间。
司空莜目光转向她,见她翻白眼心里竟意外的感觉有些可爱,破天荒的朝芙幽问道:“芙幽,你说把她嘴割掉,然后废去武功再丢到难民营里怎么样?”
“……”被点名的芙幽静默了一会儿,抬眼言简意赅道:“尊主决定就好!”
烟媚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磕起头来:“尊主,属下不要成为没有嘴的怪物!属下也不想去难民营,求尊主杀了我!”
“杀了你?”司空莜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遗憾:“本座的决定从来无人能,改刚才已经给过一次机会可惜她拒绝了。”
惋惜片刻,司空莜朝芙幽吩咐:“芙幽,还不动手?”
烟媚闻言心如死灰的抬头,怨恨的看着上座的男人。
绝望的泪水倾泻而出,她面目狰狞地仰头大喊:“尊主,你就是个没有心的魔鬼,我诅咒!你有一天也会爱上别人而你所爱之人对你无爱无憎,就算你像条狗一样卑微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诅咒完黑衣男子她又转过头,看着芙幽,泪水涟涟的嘶吼:“芙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尊主,你就是他养的一条狗,你们就是对狗男女!杀了我,这世界上就又少了一个觊觎尊主的女人,你杀了我啊!哈哈……”
说着她仰天长笑起来,笑的一脸凄绝。
芙幽走到她面前,看着涕泪满脸的女子,从她动情的那一刻起她的一生就注定是个悲剧。
杀手,最忌讳的就是情字!
她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银光一闪烟媚的笑声戛然而止。
在烟媚断气前声音无悲无喜的纠正:“你错了!一,我不喜欢尊主。二,我不相信诅咒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烟媚的身体砰然倒地,鲜血自她白皙的脖颈流淌到地上。
司空莜皱了皱眉,因芙幽的话也因她杀了烟媚,他讨厌有人违逆他的意思。
“呵…”冷嗤一声,声音中带着山雨欲来的阴沉嗜血:“本座有说让你杀了她?”
芙幽不急不缓的收起没有染上丝毫血迹的软剑,垂眸道:“烟媚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不假,虽手段不光彩可她为楼中完成不少任务也不假,既然她已经疯了,尊主仁慈想必不吝啬给她个痛快。”
她先说烟媚过往的功绩,又说烟媚疯了最后还奉承他仁慈,一番话下来让他无处动怒。
如此聪慧又巧舌如簧,这还是以前那个死板到只会对他唯命是从的芙幽吗?
这一个月她的转变实在让他意外,似乎自上次重伤醒来她给人的感觉就大不相同了。
今天他又试探了一番,以前他若是身边有女子靠的近些,她便会在背地里把靠近他的女子折磨的不成人形。
这次烟媚都坐近他怀里了她也无动于衷,看来她真的已经不是从前的芙幽了。
哈哈……
司空莜低沉的笑了,愉悦到感觉整个胸腔都在震动,为他想很多天才想明白的事感到高兴。
眼神灼灼的看着芙幽,嘴角悠然一笑:“也罢,本尊就仁慈一次。”
他的话同时让另外三个男人震惊,因为仁慈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饮血楼主人会拥有的东西。
连小孩妇孺都会痛下杀手的人你指望他会有仁慈这种东西?
这人要是仁慈那全天下就没有仁慈的人了!
三人都是聪明内敛之人,自然不会把他们的想法表现在脸上。
而魅煞根本就没有芙幽的记忆,从上次重伤醒来接连二十多天她都在养伤连门都很少出。
她不了解饮血楼尊主的为人,更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弑杀和凶残。
司空莜对着手边的椅子扶手按了下,立刻就有两名黑衣杀手进来带走尸体清理血迹。
“言归正传,这次芙幽有任务,需要你们几人从旁协助。”等一切都处理完后,司空筱看着大殿下的四人说道。
“目标是谁?”芙幽干净利落的问。
岚蕴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青铉和怜月也满心疑惑。
是什么样的任务,需要让他们这四大护法倾巢而出?
“上次你刺杀天凤国的摄政王失败,这次目标自然还是他。”司空莜看着几人说道。
“我既已刺杀过他,那他又岂会不设防?”芙幽轻声质疑。
说起来,她能魂穿这具身体说起来还要感谢这位摄政王。
“哼,本座自然有办法让他防不胜防!”司空莜说着临空击掌。
不一会儿就有四人抬着一个铁笼子出现,笼子里面关着三个女子,其中两人已经没有了生机。
靠坐在铁栏杆上的女子身着华丽的喜服,脸上蒙着盖头,另外两名女子身上穿着丫鬟的服饰。
“这三人是本尊昨夜命人半途截来的,这新娘是东璃国的第一美人锦瑟公主东璃瑾,另外两人是她的贴身丫鬟。”
“所以……你是想让我扮做新娘或丫鬟混进天凤国的摄政王府?”
“聪明!”司空莜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你扮成锦瑟公主,怜月扮做丫鬟,到时就说另一名丫鬟为了救你们遇害身亡。”主仆三人被劫匪绑架,一名丫鬟为护主身亡,这个桥段好。
“怜月他是男人,就算他易容术再厉害身形上也相差甚远。”芙幽知道这世上有易容之术。
她的话让三人感到惊诧,青铉皱眉问道:“芙幽,你不是知道怜月会缩骨功吗,你们之前有一起出过任务的。”
“嗯,可能是上次头部受伤,记忆模糊有些记不清了。”芙幽面不改色的扯了个理由,反正这身体是前身的。
这世界居然还有缩骨功,看来她以后要少说话免得多说多错。
青铉点了点头,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哦,怜月不但会缩骨功他的易容术更厉害几乎能以假乱真,不是极为亲近之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怜月上前命人打开铁笼,他弯腰走进去,半蹲着身体掀开新娘的盖头。
只见盖头下一张惨白的脸露了出来,女子的表情恬淡如水,五官生的温婉动人。
她眼睛闭着像睡着了一般,红唇有些发紫显然是中毒了。
芙幽看着那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眼眶有些发红,她有些失控的抓住铁笼低着头紧紧盯着那张脸。
秦姝!
脑海里闪过这个名字,如果说她们之间还有什么?
大概只剩无尽的憎恶与厌弃了,看了一会儿芙幽冷静下来。
临死前她还看到林姝睚眦欲裂的模样,这笼子里的女子不是秦姝,而是锦瑟公主东璃瑾。
她转过头看向司空莜,眼神有些迟疑沉默片刻后,她问:“她中毒了?”
“你认识她?”他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人心,声音带着一贯的漫不经心。
“不认识!”芙幽回答的快速果决。
“按理说你们应该不可能认识,只是你刚才的神情本尊看着有些像见到旧识的样子。”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笼子里的女子,语气慵懒。
“我可以扮做她,只是想请尊主饶她一命!”对着这张恨入骨髓的脸她还是无法做到见死不救。
不管她是谁,自此以后她们算是两清了,芙幽心底长舒了口气。
司空莜眼神明灭不定,意味不明的看了芙幽一眼:“本座可以看在你的面上饶她一命,你们先下去准备!”
怜月记住这三张脸,从笼子里走了出来。
“是,属下等告退!”几人一起行礼,芙幽面无表情的离去。
从此——
只愿她们死生再不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