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九,京城荥阳,后汉朝第三任皇帝南宫源在御书房等着一个人,昨日,兵部尚书徐朝平,这个还没有投靠杨葑的官员紧急入宫求见,大体意思是兵部接加急密报,东海总兵凤溪初已经侦破饷银劫案,饷银也已发送至辽东和闽粤两镇,南宫源大喜。但徐朝平又奏:凤溪初前几日已经擅自出发进京,说有天大的消息要亲自奏报皇帝,且饷银劫案被破事宜不能告诉任何人,甚是奇怪,算日子凤溪初大约该是今明两天就能抵京觐见。
一个多月来,南宫源做皇帝比起以前似乎认真了些,各种烦心事纷至,让他感觉到来自岳父杨葑的压力,朝廷快一半的大臣是宰相的人,国库空虚、挺好的年景进项反而跌了两成,花销还大涨,虽说户部报的去向也是有理有据,但总是让人觉得哪里不对;自己不问政事,沉溺后宫,一转眼,闽粤和两湖掌控16万大军的总兵齐齐换人,还都是宰相的提拔的,自己的二舅子杨万谷还当了河南守备使,这京城四周的兵可都姓杨了,从地图上看,一字长蛇阵呀,外戚危险,太危险!前几日,还收到浙江布政司副使吴兴、四川路监察御史孟铁军的联合奏报,杨家的三儿子,那个猥琐的三黑子,五品芝麻官在益州把司徒凌峰的二儿子打残,还差点伤了秦毓鲲,想想都后怕呀,再让杨葑主持朝政的话,祸患无穷也。正胡思乱想着,总管太监奏报:东海总兵凤溪初殿外候旨求见,南宫源赶紧应了一声:宣吧,凤溪初戎装一身,威武雄健,佩剑留在了殿外,见了南宫源跪倒参拜:臣凤溪初拜见陛下,陛下安康万年!南宫源身手一挥:老爱卿平身,有何急事非要亲自跑一趟?凤溪初眼含热泪(戏做的很足)带着哭腔:启奏陛下,臣惶恐、臣无助、朝廷出了奸贼,国将危矣,因事关重大,关系社稷安危,臣怕走漏了风声,害了陛下,这才无旨进京呀!南宫源脸色一变:老爱卿快平身,随我去御花园再说,两人在御花园一处僻静所在的凉亭坐定,大内侍卫统领赵之贯率兵守住了路径。凤溪初奏报:陛下,臣在东海圣水帮和江南龍門的协助下三日抓到饷银劫案证人,亲自带兵剿了来自东瀛外海的海盗“海贼团”,生擒匪首杨万金,全部饷银追回并已派军船送至锦州和泉州。南宫源大喜:老爱卿真是国之柱石呀,追回饷银、安定军心、扫清海盗、疏通航路,不然朕真的无计可施了,凤溪初再奏:皇上,下面臣讲的可能会让您过分震惊,但无论如何要让臣讲完,“宰相杨葑,原名杨康年,原系浙江沿海“海贼团”首领,天悦十三年,臣将海贼团从东海彻底驱逐,海贼团从此藏匿于东瀛外海,杨康年改名杨葑,买通了当时的钱塘知府西门岳,主薄华子腾还有钱塘书启从事刘凯旋,捐了浙江岱山县令,后杨葑又花费三万两白银委托此三人和朝廷时任吏部考功司郎中的余京涂串通一气,伪造官书履历,在天悦十九年将杨葑调任京城,现位居宰相”,另查实,本次饷银被劫,乃是杨葑授意户部将银船出发时间和路线通知了海贼团,这才致使三百万两饷银遭劫,几百名押运的军士为国捐躯,这是浙江布政司正使西门岳,钱塘知府华子腾,浙江布政司主簿刘凯旋和杨葑的妻兄高丰祥,还有杨葑的大儿子杨万金,也就是已伏诛的海贼团现任首领的供词画押,请圣上过目!南宫源有些颤抖的接过来凤溪初呈上的供词政务,边看边咬牙,凤溪初再奏:皇上,臣以为杨葑属犯上作乱,忤逆圣意,居然敢劫饷银,这同抢劫国库有何分别?且微臣探得近期杨葑调兵频繁,暗藏不臣之心呐!皇上,还有一事您要千万挺住,另据杨葑妻兄高丰祥交代,皇后娘娘乃是浙江一民间女子,本姓宋,名为暖儿,高丰祥和钱塘知府华子腾帮着杨葑控制了她的家人,让她冒充杨葑的女儿与您相识,而杨葑则借着这个假女儿攀上龙翼,实在是欺君重罪,请陛下圣裁!
南宫源此时目瞪口呆,冷汗直流,自己信任了这么多年,也是帮自己上位成太子的功臣,又是把美貌女儿(不,不是他的孩子),现在,是个海盗出身、劫掠官银、结党营私、还调兵,晕!急忙请教凤溪初:老爱卿,朕尚年少,爱卿志虑忠纯,经验丰富,该如何是好?凤溪初回禀:臣只是一介武夫,但现在宰相势大,不易彻底拆穿,需加官进爵以惑其心,再将其伪造履历一事通过江湖传至民间搞出声势,革去浙江他那三个同谋和余京涂的官职,适当以此打压获取恩威,再缓缓削去权力,提拔可信的大臣、控制杨万谷,密切关注两湖和闽粤官兵动向,再加强大内禁卫才是良策。南宫源回道:老爱卿所言极是,朕多年被奸贼蒙蔽,杨葑结党,朕迟早会斩草除根,今后朝堂上,卿家有可推荐之人否?凤溪初心中一喜,淡然一笑:老夫斗胆,鸿胪寺正卿纪耘,年富力强,祖上世袭福瑞伯,能力超卓,还是刑部卢老尚书的女婿,另外江苏布政司正使夏轻、广东布政司正使冯君莫、山东布政司副使南巷雨可堪大用,言语唐突,请陛下治臣僭越之罪,南宫源道:老卿家忠君忧国,献良策荐良臣,朕心甚慰,今后必有封赏,凤溪初谢恩告退,返回华亭,大戏开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