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道:“我只取生死门钥匙,不与你做生死之斗!”
卿松楼惊怒交剧,再次催动真元,此番催动真元,黄剑剑芒陡盛,照彻四壁,终于照得来人之面。
依稀看得此君一身黑衣,握剑之际,并不能见五指,脸庞看不甚清。
卿松楼旋即刺去,黄芒暴涨,显是生死之决。
来人冷漠之际,道:“你要找死,我便不用容情!”
来人运转剑诀,右手黑芒大盛,口念神秘咒语,他来势好快,形如鬼魅,说来奇怪,予人一种坚定无比之感。
只见来人卓立身前,并不往前进攻。
来人道:“‘守树剑法’,身心如树,扎根深稳,等待疾风骤雨!”
卿松楼明知对手小看于他,心中惧骇、震怒翻滚。
他脚跟向后聚力,如离弦之箭,飞身而上。
来人淡然之际,双脚分开站立,双手持剑,锋刃中竖,黑芒若云,席卷无停。
卿松楼誓死不回头,黄剑随芒刃劈下。
黑衣人微退半步,左脚持站立状,右脚微蹲,运转真元,自下而上,往前斩去。
黑衣人剑芒接触剑尖,卿松楼顿感一阵吸噬之力,随即他心中露出一阵说不出的惧意。
黑衣人剑芒,无声无息劈开卿松楼手中之剑。
卿松楼之剑好歹也是一柄仙剑。
何样神兵,削铁如泥?
来人一寸一寸割开卿松楼佩剑,卿松楼弃剑不得,心下大惧。
黑衣人漠然道:“予你最后机会,交出钥匙,生,否则,死!”说话之际,来人黑剑已割至卿凤楼佩剑吞口,眼见削他五指。
卿松楼狞笑道:“纵使钥匙给你,你亦是死路一条,生死门之内,凡人岂能去得?”
黑衣人并不理会,身法不做停留。
忽听一人怯声道:“你要就拿去吧,只请你放过我师哥!”
卿松楼道:“静妹,我宁可死也不做投降之人!”
黑衣人狞笑道:“真是郎有情,妾有意。”
黑衣人瞬即拔出黑剑,卿松楼黄剑如无主幽魂,脱离卿松楼右手,“呯碰”掉于地上。
黑衣人道:“可惜,刚才我感应到你心意,你却是想以女子之命,换你小命,你也知道钥匙在她身上,如若她不开口,你便要逼她交出钥匙,保你小命!”
卿松楼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黑衣人迅疾拔剑,剑气一挥,一道黑影斜割而过,卿松楼右脸至唇角已被划出一道深长剑痕,脸上兀自滴血不停。
卿松楼退往墙角,瘫在地上,道:“你好狠!”
黑衣人并不回答。
黑衣人左手摊开,面朝女子,喝道:“拿来!”
女子躲至房间右首,一番开合,拿出一小盒,盒上镶嵌各类明珠,显是不凡之物。
黑衣人露出自得狞笑。
女子把小盒置于黑衣人手掌。
黑衣人运转剑诀,凌空抛起盒子,再轻轻挥剑纵斩,他抛盒、剑斩仅为一瞬。
盒子开启,露出一道腥红芒刃,黑衣人大喜,试图接住盒子。
哪知盒中散出无数腥红细针,转眼刺到黑衣人身上,黑衣人躲避不及,身形踉跄几次,勉强站住。
黑衣人一身时而化为黑色,时而转为遍体腥红,黑衣人显然难受至极。
黑衣人道:“‘赤云阴针’,当真狠毒!”
黑衣人运转剑诀,势必临走之前斩掉应松静。
应松静露出凄楚之色,心下无比惧意,道:“我不知道……不知道,难道爹爹连我也欺骗!”
黑衣人漠然之际,再次挥剑。
他剑气甫动。
一人倏忽而至,来人颇为苍老,周身尽是污浊之味。
来人手持一柄赤剑,剑柄红如岩浆。
他来到之际,连刺三剑。首剑刺在黑衣人面庞,黑衣人面庞真元瞬即消散,原来黑衣人形如枯槁,面上无肉,鼻间一大块黑记,眼中露出震惊之色。次剑刺于黑衣人胸膛,血肉翻飞,第三剑刺于黑衣人左腿,红色剑气甫至,鲜血沾染黑色劲服。
来人道:“黑鼻妖道,你'和宗妖门',旁门左道,与我昆仑风马牛不相及,何故干扰!”
黑衣人正是“黑鼻妖道”。
黑鼻道人道:“师命不可违背。”
来人默然不言。
黑鼻道人一阵狞笑,说道:“没想到昆仑掌教‘木萧真人’竟沦落至此,装疯卖傻,嘿嘿,真是难为你!”
木萧真人露出深思之色,漠然道:“你师傅可是‘阴阳化手殷公公’?”
黑鼻道人狞笑道:“怎么,知道害怕了吧!”
木萧真人道:“如此,我便可放心杀你!”
木萧说道“杀”字,黑鼻已感不妙。
他意欲躲闪,木萧赤红仙剑,陡然伸至丈余,带着所向披靡之势,瞬即往前割过。
黑鼻道:“你好……”
他话未说完,只听“碰碰”两声,黑鼻道人头颅,已如蹴鞠滚在地上,双眼兀自睁得很大,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黑鼻道人身躯倒在地上,鲜血肆流,腥味极重。
木萧显然满怀心事。
木萧叹道:“静儿,爹爹不是不相信你,只你为爱冲昏头脑,卿松楼虽为我首徒,但他人品卑劣,怎可托付终身?”
卿松楼道:“师傅,弟子并非如此之人。”
木萧厉声道:“住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祸害昆仑山下多少黄花闺女!”
卿松楼还待解释。
木萧怒喝道:“多说一句,黑鼻妖道便是你的下场,你我师徒缘分早尽,你自下山吧!”
说着,木萧拉过应松静之手,道:“静儿,我们走!”
应松静还待流连,木萧真元转过,携应风静随身飞起。
父女二人飞身出玉虚观。
※※※
渊宗三人飞身空中,大有快慰之意,少年人风华正茂,兴起一较高低之心。
最初渊宗与至泓都较为稳重,哪知云战激动不已,时而追逐嬉笑二人,久之,三人打成一片,漫步云端,履足虚空,心间涌现豪情壮志。
云战笑道:“渊宗可还生我之气?”
渊宗道:“我天天生气,岂不被气死,小战毋要多想。”
云战道:“好,果然胸怀宽广,我云某就喜欢不拘小节之人!”
至泓微微一笑,道:“你二人真是‘刚柔并进’,真希望我们三人永远这般开心。”
云战道:“至泓老兄错矣,人生不能天天想着安逸,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们心中要有一种危机感,如此,方可迎难而上,百折不挠!”
至泓道:“战兄真是豪性之人。”
云战道:“不知小宗如何看待?”
渊宗笑道:“战兄说笑,渊某比你年长,怎能称为‘小宗’,不如就叫‘老宗’。”
云战道:“老宗,快说你的看法。”
渊宗道:“其实和小战观念差不多,但渊某总结来就是四字——‘握紧刀锋’。”
云战、至泓露出深思之色。
山风拂过,隐见积雪,依稀可见昆仑连绵雪山,山势高耸,比之青城、峨眉,更增神秘韵味。
山间积雪终年不化,涤荡三位少年心中俗情。
传说中的仙境是否便是如此?
积雪难寒故人心,天涯海角情更深。
他日世间重相聚,不须檀板共金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