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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开工

几天下来,日子过得倒是极其舒适。每日的三餐从未迟到,虽不见得每一餐都是有肉食,却也是白米饭和热馒头供应不断,兼之青菜萝卜等菜肴,总得说来小毅这些招进来的临时工人对这三天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填饱肚子就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

不过小毅还是有些不自然,白天的时候总是被秋月带来的府上其他的婢女缠上,像是一群百灵鸟叽叽喳喳的叫闹不停。可怜的小毅这三天来因为自己那特殊的发色缘故,加之相貌问题,使得身边的少女们总是要玩弄自己的头发,或是捏捏脸颊。这三天来感觉自己头上的毛都快给摸秃了,至少头发掉了不少。

更难受就是晚上,这几天,大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晚上睡觉时,一屋子的大男人睡觉的姿势都是千奇百怪,而且在屋子内散发着各种汗臭味、狐臭味、以及脚丫子发出的酸菜味。

克服恶心还不够,最可怕的还是打呼噜的声音。十四岁的少年,从未见识到一群大人打呼噜竟是如此恐怖。一个人的呼噜声刚响起,就要被别人不甘服输的呼噜声打压下去,一晚上都是这群汉子用呼噜声打架,用呼噜声在决斗。

抱着改变不了别人就改变自己的想法,只好用棉花塞住耳朵,被子盖过头睡。尽管睡着难受,但也好过这种地狱级的人身折磨。

就这样子的,日子过去了三天。终于迎来了在王府动工翻修祖祠的日子,据王家的陈管家吩咐,请的武桥镇有名的刘半仙算定今日是黄道吉日,适宜动土,所以交代着小毅等工人要卖力工作,祖祠里行走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万万不能把祖宗们给惊扰了。

王家的陈管家是四十好几的人,他到是没有场面上的工人们那么健硕,而是略显的痴肥,他说话的气势十足,两只手总是笔画来笔画去的,虽然没有老爷身份,却是比老爷还要老爷一点。就是训人的时候总是唾沫四溅,小毅只要看见有人正好站在陈管家面前,那拼命躲闪的样子就忍不住在后面偷笑。

“今天是开工的第一天,都要打起精神来,王家的饭可不是白吃的,要是我抓到你们有谁在工程上偷懒的,哼哼,一律踢出府去。听见了吗?”陈管家这句声音有点重,脸上的肉都颤了颤,凶恶的表情也十分到位。

“晓得。”“知道了。”“好。”

众人松松垮垮的,又前后不一的回答道。

“嗯,很好,那就开工吧,走吧。”陈管家到是很满意大家的这种状态,便领着众人来到这宅子深处的院子里。

众人走的进来却是别有洞天。这王家祖祠坐北朝南,前后三进,以山带水,气势飞动。

抬眼看门楼上方,写着‘王氏宗祠’。门楼前后两向各有六根石柱,五根月梁和四根方梁,结构严谨,布局匀称。

过天井是中进,为祠堂正厅。一路而来,两边皆是苍松翠柏,脚下白石甬路,让人大气不敢多喘。内中月台上设着不知名的器皿,里边香烛辉煌,锦帐绣幙,人若置身与此地,只觉得置于梦幻,人神无知。

其中每根屋梁两端皆配有椭圆形梁托,梁托上雕有彩云、飘带,中间分别楼成龙、凤、狮、虎。梁间悬挂层层云朵,楔上镶嵌片片花雕,连梁钩都衬以刻有蟋龙、孔雀、水仙花、万年青等动植物形象的钩托。正厅两侧各为高达丈余的落地窗门,每扇窗上截有镂空花格,下截是平板花雕,内容以荷为主体,间以水禽。正厅上首也是一排落地窗门,花雕画面以鹿为中心,衬以山光水色,竹木花草。

只见王老爷诸人按照礼仪分开站立,每个人肃穆的静静站着,不敢多言。

王老爷自然是主祭,站在众人之前,开始拜祭祖先。王老爷的长子王大少爷陪祭,王二少爷献爵;宗族叔伯则是各有任务。献帛、捧香、拜毯,守焚池。再就一曲青衣乐奏,敬天敬地敬祖宗,三拜后方才兴毕。小毅等众人自是要一旁等候,静待礼毕,只不过这一来就费了许多的时辰。

王老爷确如传闻中一样的慈眉善目,和蔼可亲,没有架子。他向同样杵在外面的陈管家简单交代了又向众人勉励几句,就带着王家族人离开。期间正要离开的王家二少爷,不知怎的,精神不佳,好像神情恍惚,那张脸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像是见鬼似的,撞到小毅也不回头,逃似的快速离开。

小毅到是没放在心上,此时他认真的听陈管家安排的工作细节。

王氏宗祠经历多年风雨侵蚀,加之使用过程中对建筑的伤害,现状的主要问题为:淤年久失修,屋面渗漏严重,导致大量木构件吸水霉变;又因维修不当,许多地方与原貌不符,所以王老爷希望下重金彻底的将祖祠重新翻修一次。

“听好了,工活的情况我说完了,具体的工作细节等下由杨师傅来安排,我不能时时刻刻的在这里监工,我不在这里监工时,李账房就是这里的工头,听好了,我只说一遍,你们违抗了工头的命令就是违抗我陈某的命令,违抗我陈某的命令就是违抗老爷的命令,想干下去的就给我多做少问。”陈管家厉声的训斥众人,那样子,到是与之前王老爷面前的恭顺的样子截然不同。属实二皮脸。

李账房是近四十的男人,不像陈管家那样痴肥,而是略显精瘦。一双鼠眼打量着众人,长得是尖酸刻薄,却是穿着华美的苍蓝袍子,走路晃悠时像是黄鼠狼成精-----学人走路。

“知道了。”这次到是回答的挺齐的。

“好,李老弟,那就交给你了,事情要办好来。”陈管家拍了拍李账房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深意的眼神。

“放心交给我了,陈老兄。”果不其然,李账房的声音就像他的长相似的,压着喉咙说话似的,难听刺耳。

陈管家满意的点了点头,踱着步子离开了工地。

接下来就是开工了,小毅因为选拔时的惊人表现,自然被安排在要出体力的地方,搬运土木工料。只不过以小毅的体力来说是搬运这么多数量的材料实在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虽说从小就吃苦耐劳,身体也算结实,但毕竟也只是一个还在发育的少年,比力气的活自然是比不过成年人的。很快其他人的工作指标已经完成,只剩下小毅自己一个人还在吃力的拖行一根巨木。

正当小毅拖着巨木大喘气时,一股从后面来的巨力突然出现,手中的重量一下子轻了数倍,巨木也被抬了起来。

正回头看去,一个汉子抬起了巨木。选拔时候,那个小毅之前那个震惊四周的汉子。汉子魁梧粗壮,远看的时候就很是这么觉的,现在两人距离不过几尺,更加的能够感受到汉子给人的压迫感。他的身高足足比小毅多出一个半头,宽肩膀,人像堵墙似的的站在哪里。

“小少年,怎么了,这就不行了?”大汉调笑道。

“我听人说,选拔的时候你单手举石,那气势比我还要足呢。怎么这样一根木头也累成这样。”

“我….我..”小毅涨红了脸,我了好半天。

“我还以为今天能碰到什么大高手呢,比我这个练了十几年外练功夫的行家厉害,哪想到竟是你这样个小娃娃。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汉子虽说这么说的,但却是将木头扛着肩上,帮小毅搬运。

“不必了,我能自己解决。”小毅虽然年纪不算大,但也是个男人,断不会这样让人瞧不起。

“怎么?逞英雄?几斤几两都不知道的小东西,有时候低头求人才是生存之道。这个世道谁也不容易,我想来你也是急需用钱,不然也不会来这里。真要是觉得面子过不去,我就放下了。”汉子的话很有道理,听得小毅无言回答。

“多谢了。请问大叔的姓名。”小毅最终还是低头道谢。

汉子满意小毅的表现,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开口道:“我行孙,单名一个勇字。叫我大叔有点太显老了,你可以叫我…..”

没等他说完,小毅机灵的先开口道:“孙大哥,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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