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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遗憾16、如果一切未曾发生

《如果一切未曾发生》

当世上关上所有的门,小小房子里充满着喜怒哀乐。随着灯光熄灭,一切都会暂且平息。随着黎明升起,一切又开始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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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还是没有那么太平,在每个角落都依旧存在黑暗与暴力。叙利亚或者伊拉克时常还能听见枪声,亲人奔赴在战场,用生命换取和平。我时常听见祈祷声从教堂里传出来,哀怨声从战场上传出来,呼唤声从家园里传出来。

巴黎这样充满童话的城市也遭遇了一场恐怖袭击。艾菲尔铁塔下面的人们见证了一场鲜血横流的噩梦,人们团结拥抱一同祈求。

思绪回到了相对太平的中国,除了工资少点以外,还是觉得幸福的。观看《新闻联播》的习惯,刘欣一直保留着。

在深埋出版社分配到外出调查任务,每天都如同警匪片中惊心吊胆。常常会和坐上安哥的吉普游走在城市的灰暗地带,要是调查过程中被发现,免不了一堆暴打。刘欣也因此练就一身技能——防挨打以及百米飞奔。

有时被不法分子追着跑到荒山野岭里过夜,在草丛里躲在的时候,安哥望着天上的明月总会忆起往事。因为安哥的缘故,刘欣也变的喜欢看月亮的圆缺。

每当月光洒满山林时,安哥都会安心入眠。刘欣把上衣脱下盖在安哥身上时,望着眼前的大男人像渴求温暖的兔子般把上衣紧紧缠住。安哥也冷了,脸上沧桑了!安哥永远都希望世上会也更多人能够看到明月,所以他冒着生命危险,一次次穿梭在灰色地带,配合警方摧毁一个个恶势力。

望着令人惆怅的月色,刘欣试着闭上眼睛拼凑所有美好的画面。只是那些画面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但终究会有一滴泪流淌。

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刘欣想起捣蛋五祖在一起的日子。怪脾气的海里,直爽的高鸣,呆萌的顾生,活泼的田美,每一个都是如同烙印一般印在心里。

究竟是什么把命运捉弄了?五浊恶世吗?有时候你觉得小说里的事情居然也会发生在你身上。

从前的乐器店的那片区域,如今被盖起了高楼大厦。仿佛一切记忆都在逐渐被瞬息万变的世界所覆盖。但这一切就能和不曾发生一样吗?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美国科幻大片,它也会有故事的缘由。

这么长时间不见,高鸣喝水还会喷洒出来吗?这可是让人深刻的招牌动作。海里的音乐事业应该更上一层楼了吧?他应该和珍珍过着快乐的日子吧?顾生也应该脱离了他的阴霾,然后找一个新女朋友了吧?而田美呢?这个日夜牵挂的人,在此刻出现刘欣脑海时却又不敢去详细描述,因为与她在一起的时光实在美好,让人想起都会落泪。

还是那间网吧,曾经主人公对着女主角说下了一句:无论游戏还是现实,我都不会让你看到烽火连天的世界。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许嵩的专辑出到了第五张,但再也没人陪他分享音乐,有时拿起耳机也不知道该听什么歌,反正日子就是一贯的寂寞与空虚。美国的全美音乐大奖每年都在看,但每次都是一个人熬夜在看,直到困了就会慢慢睡着。

有时会觉得这一切像场大梦,只能自己慢慢醒来。梦里总仿佛浮现田美的轮廓,她捧着幸运树轻轻放在床边,却又在刘欣熟睡时慢慢离去。

世上总有一些人带着眼泪入睡,含着眼泪醒来。

刘欣依旧会每天漫步在珠江边,看着高楼大厦的变幻,这座城市沙化的一切,都在记忆中拼凑。

这里接触每个人都有他的故事,有些人看着他白天光鲜亮丽,可一到晚上就会放下所有的伪装。该抱枕头哭泣的依旧哭泣着,该放声嘶叫的还是会喊破喉咙。

每当闲暇时候,安哥爽约刘欣去白云山散步。望着漫山遍野的美景,再呼吸一口广州最新鲜的空气,忙碌的日子终于可以暂时放松下来。

“看看我们谁能最先爬到山顶。”安哥总爱在年轻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活力。三二一没数完,安哥却耍赖抢跑,让同事们一阵吃惊,想不到平时忠厚老实的安哥竟然也会抢跑。同事们纷纷追赶着,安哥奔跑中常常会回头,看到同事们即将追上便加大马力。最终他还是被所有人超越。安哥靠在树旁不断喘气时,大家第一次看到他虚弱的一面。无论他平日里多坚强的外表,长时间的外出调查,与恶势力拼命搏斗,总归会吃不消。

深埋杂志社里面的锦旗是越挂越多,但安哥的身体是越来越虚弱。最终还是病倒了!当众人把安哥抬上担架时,安哥依旧吩咐探望的年轻人,说杂志社的日常决不能停,杂志社的宗旨也不能忘。安哥虚弱的高喊着那三句相同的口号——“不畏强权,不畏强权,不畏强权。”

有时想想安哥真傻,拼了半辈子本来可以安居乐业,为何要在浑水里做着吃亏不讨好的事情?但就是这样,对比一下很多人,安哥,才让人打心底里佩服。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了!刘欣推着在轮椅上的安哥去到了白云山。在山顶上,安哥忘情的俯瞰每一座高楼大厦,他说春天的广州真美!最后还加了一句:要让更多人看到春天。

为了安哥的心愿,刘欣再次整装待发。与同事打进了许多的黑心团伙,顺利的端掉几个团伙后。幸运没能降临,在一个窝点里,刘欣藏在胸口的摄影机一下发出声音,暴露后的他被恶势力追了数条街,最终还是逃不出对方魔爪,刘欣被对方一顿暴打。

医院里,刘欣特地转到了安哥的病房。

望着推进来绑着纱布的刘欣,安哥问刘欣后悔吗?

“男子汉大丈夫既然选择了,又有何后悔一说?”

面对这样的答复,安哥欣慰的点头。

在医院的那段日子,汶艳每天都会送来爱心补汤,刘欣一天胖两斤。有时无聊了就会安哥打枕头大战,双方把枕头互扔,可没让护士小姐少生气。但护士小姐都知道安哥是英雄,所以有时还会假装不见……

有一天深夜,安哥望着明月发呆。他愧疚着说自己害了出版社的人跟着自己受伤。刘欣总会驳回他,告诉他,假设这一切未曾发生,自己只会是个一事无成的年轻人,因为遇到安哥,生命开始有了值得追寻的事情,每一天都很充实。

生命都是因果关系,如果不认识一个人,就不会有接下来的故事。所以刘欣感谢生命中的每一个人,因他们故事里少了许多平淡。

如果生命里没遇到海里,他可能不知道音乐是什么。如果没遇到高鸣,他不知道喝水也可以把人逗笑。如果没遇到顾生,他不知道乖巧的男生原来可以不娘。如果没遇到田美,他甚至不知道思念可以忽视距离。

城市一望无际的长街,谁会记得长街有几个脚印?幻想街上的人流倒退,车流倒退,事物都在倒退。抓不住的事物还是太多,小孩追着冰糖葫芦的三轮车奔跑,大人追着前方的钞票奔跑。没人愿意停下来,因为万事万物都只能在时间的长河里挣扎。

躺在病床时候,刘欣在想出院第一件事是干什么?但发生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而想做又做不了的也太多,想了半天的脑袋已经混乱。

医院里早坏掉的电视机,突然间有了信号。

用遥控器随便按了几个台后,有一个台让刘欣放下了遥控器。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对方在世界舞台上用双手表演芭蕾舞。

那个男生正是小文,几年不见,对方已经长成少年模样,但无论岁月如何变幻,以及能让刘欣一眼认出。真替小文感到欣慰,他坚强的用双手完成了芭蕾舞的表演,刘欣含泪看完了直播。

遥远的舞台那边,小文告诉主持人,他的生命中曾经出现过一个很美妙的歌声,那歌声温暖了他整个童年,让他有足够的坚强去面对世界。他有一个心愿就是要亲自表演芭蕾舞给那个唱歌的哥哥看……

“我看到了!谢谢你,小文!”

病愈出院后,刘欣受到了一封妹妹的来信。妹妹在信里说,许愿树枯萎了,她很伤心,她每天都会给许愿树浇水,祈求它能活过来。但最终它也没活过来。爸爸还是做出租,每天都很开心安全的把乘客行走在城市的四面八方。最后妹妹才提到了妈妈,她说妈妈摆着水果摊,每天过着被城管驱赶的生活。最终在信封袋里倒出了一张妹妹和爸妈的合照,妹妹长高了!爸变得苍老了!妈的头发全白了!

一滴眼泪打湿了照片,随即一双手轻轻擦拭,把照片放入了口袋,贴近心房的位置。

当世上关上所有的门,小小房子里充满着喜怒哀乐。随着灯光熄灭,一切都会暂且平息。随着黎明升起,一切又开始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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