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先到,就找了个包间。他还带了个小蜜,名字叫嗡嗡,腰细腿长的,胸前两座山峰似乎抵挡不住衣服的束缚,呼之欲出。任何一个周仓男人,换句话说只要是个正常男人,看了嗡嗡都有非分之想。
看着面前的尤物,阅女无数的华天实业老板陈实,倒有种想征服她的强烈欲望,碍着晚上的正事自己不得过分,于是只得收了那份非分之想。但是面前的这个尤物,却是应了周仓的一句话:周仓男人不吃饭,美女一晚爽半年;周仓女人一张脸,一次抵上好几万,周仓当官一个闲,一张报纸看半天。只是后面的一句话是他自己突然想的。不过确是事实。
相比之下领班则显得逊色不少,如果说嗡嗡是貂蝉西施,领班则是年老色衰。领班很是不识时务,一会儿卖弄风情地过来问:“陈老板客人到了没有?可不可以上菜?”
之前几遍还没有什么,后来再问陈实就发火了,吼道:“来了自然会点的,你急什么急?害怕我跑了不成!”
领班见他生气了,连忙笑着说:“陈老板不要生气,我的意思是还要准备些什么?有什么需要请陈老板叫我就是,我就在外面。为顾客服务是我们的宗旨。”说着笑着出去了。
嗡嗡嗲声嗲气地说:“陈哥不要生气嘛,有什么好生气的。都是混口饭吃的。”
陈实在她脸上揪了一把,说:“这些人生怕你占了位置不消费,也不想想我陈实是不是那样子的人。周仓这么大的地方我可就是来赛江南,其他的地方我哪去过?”
“可能是新来的领班吧,还不认识陈哥呢。”嗡嗡侧身躺在陈实的怀抱里,一只手摸着陈实的胸膛说。
陈实笑了笑,说:“也是的,几个人还不到。”说着点了根烟,又要打电话催。正拨电话时,门开了,夏天、马维成、杨利民进来了。
陈实连忙站起来,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害得我差点跟领班吵起来。来,介绍一下,这个是嗡嗡。”他指着嗡嗡对大家说。
嗡嗡马上嗲声嗲气地说:“各位大哥今晚得好好玩玩哦。”
然后陈实又一一地介绍了各位,轮到杨利民时,嗡嗡说:“陈哥,周仓传着一句话,办证在周仓,有事找老杨。这话是不是说杨哥啊?”说完哈哈一笑。
陈实吸了口烟,说:“你真说对了,就是说的杨局长。”说着拍了一下嗡嗡的肩膀。
杨利民笑了笑,看着嗡嗡的样子,听着她那嗲嗲的声音,他内心的某种东西有点反应了,不过很快他又克制住了,说:“别听那些人的话,都把我说成神仙了,我是神仙不还得在地上生活!”
夏天笑着说:“老杨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办的都是实事,你说是不是马维成?”他看着马维成说。
马维成连忙点头说:“说实话,老杨我还是很佩服的。”说完打了个哈哈。
三人到了,领班马上进来。每个人各点了两个菜,嗡嗡没有点,是陈实帮忙点的。点完菜,领班问要什么酒水。
杨利民想着又喝得醉醺醺的回家胡月会算账,就说:“酒水就来一瓶茅台吧。只要一瓶就够了,我们的陈老板说如何?”说着看了看陈实。
陈实哪肯掉面子,况且刚才领班一直在催点菜的事情,自己一堂堂华天实业的老板,这么多人一顿饭才喝一瓶酒,传出去太掉面子了。于是笑着说:“我同意的话这场合也不同意的。”说完一笑,看着领班。
夏天也说:“老杨怕回家胡月揪耳朵,不许上床的。”说完哈哈大笑。
嗡嗡盯着杨利民说:“杨哥还是个好男人呢,你们几个都要学着呢。”说着还看了陈实一眼。
杨利民笑着说:“不是这个意思,酒这个东西嘛,喝好为止,三斤不为多,一两不为少。大家很久没有聚了,一起说说话倒挺好的。再说喝多了我还怕犯错误呢。”
嗡嗡半开玩笑地道:“你看,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的,刚还表扬杨哥的,马上露原形了。”说着看了一眼杨利民,只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
众人哈哈大笑,完了领班上菜,也就只开了一瓶酒,杨利民每喝一次就故意皱着眉头,长叹一口气,说:“现在喝酒简直是喝一种习惯,喝多了受不了,不喝的话又觉得没有那个气氛。”
夏天也说:“的确是这样。”说完要给杨利民满上。杨利民推辞不下,只得接了酒,说:“老夏滑头。”
马维成只顾吃菜,说:“你们这些在官场混的人就是这样,时间长了什么都是习惯。我前几天去采访一个人,你猜人家是什么习惯?”
众人笑着看着他。马维成接着说:“他说只要摄像机对着他,他就想上厕所。”说完哈哈一笑。
杨利民听了,连忙放下筷子,说:“我说个给你们听听。当初我刚进人事局,开会的时候听有个领导讲话,他每次讲话都喜欢说:同志们,我主要讲以下三点,第一点,什么什么。完了,说这一点里面又有三小点,三小点讲完了,然后说第二大点,什么什么,又是说,这一大点里面又有三小点。如此等等,也是个习惯。”
夏天接过话来,说:“这是很正常的。某次我们局开会,我当初还没有上这个位置,开会我就坐在下面,见一同事记笔记,我以为很认真,就小声地问他记了些什么。同事说,你没有发现上面的讲话有个习惯,就是讲完一句话都要说句‘同志们’,只要他一说同志们,我就在本上写一横。我当时一看那本子上,足足有两百多横。也就是说那个领导讲话说了两百多个‘同志们’。”
夏天一说完,嗡嗡笑得趴在陈实身上。陈实顿了顿,说:“那我也说个,我当初去市里面,参加民营企业家会议,给我们讲话的那领导,喜欢盯着每一个人看着说,当时坐我旁边那个女的长得还有点漂亮,于是那个讲话的就一直盯着她看,边看边讲。女的在下面暗自嘀咕着,难不成我脸上有金子,你这么看。这话被那上面讲话的听到了,那人就说:‘我们这些搞企业的也要学会审美,当然男同志看漂亮女同志的话,那叫做审美,女同志看帅男同志的话,那叫好色。’说完,众男同志哈哈大笑,那女同志羞得脸都红了。”
杨利民说:“老陈这不是说的习惯啊,我们都是说的习惯。你得自罚一杯。”说着把瓶子里面最后一点全部倒进陈实的杯子。
陈实速度太慢,没有捂住杯口。
嗡嗡笑着说:“看你们这些男人都是心怀鬼胎,我也讲一个搞搞气氛,开开你们的胃口。”
陈实笑着说:“那看嗡嗡讲个什么样子的。”
嗡嗡嗲声嗲气地说:“一天蚊子跟螳螂去偷看一女的洗澡,蚊子很自豪地说:‘看,十年前我在她胸前叮了两口,现在肿这么大了。’螳螂不服气地说:‘那有什么,我十年前在她两腿间劈了一刀,至今还每个月都在流血。’”说完众人大笑。
夏天笑着说:“看不出来嗡嗡还能讲出这么有水平的段子呢,实在是笑死人了。”再一看嗡嗡的脸,半边绯红,兀自笑着。
马维成脸也红了,说:“今天怎么回事,从来没有这样子过,说话我都含糊不清了,难不成是听了嗡嗡的段子?”
嗡嗡又是一笑,想说话,被陈实拦住了。
陈实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嗡嗡你能说这样的段子,倒让我们这里的文将马维成跟武将夏局长都有所感慨。”说着又在她脸上一揪。然后又说:“段子说完了,我们来说正事吧。嗡嗡你去给我买盒烟吧,买好点的,只有街口那个专卖店有,你就多跑点路。”
嗡嗡站起身来,嘟着嘴巴,嗲着说:“一到正事就把我支走,还那么远,人家一个人晚上去那儿买烟,你都不会觉得不安全啊?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
陈实见嗡嗡出门去买烟了,马上吩咐领班把菜给撤了。领班见识了陈实的脾气,估计出去之后也问了其他人,这才觉得刚才自己确有冒犯之处,但也不好道歉,抹不下面子来,只得微笑着撤了菜,说道:“陈老板玩得开心,有事再叫我。”说着退了出去。
陈实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马上又把目光扫向杨利民,脸上的肌肉开始松弛。
杨利民见状,知道陈实有什么话要说,故意在双目交接之后忽地转移开来。
领班走后,陈实就坐近了说:“想必大家也知道我最近有点动作。”说完面带微笑地看着众人。只是这笑有点叫人说不出来的感觉。
杨利民瞥见陈实这样,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他斜眼瞟了一下马维成,见马维成也看着自己,于是马上收回眼神。两人心照不宣,杨利民把目光转向夏天,夏天似笑非笑。
杨利民觉得陈实像是要透露一个天大的秘密,于是看着陈实,想看他要说什么。
陈实嘴角一直抽动着,说:“我准备买地建房子。”顿了顿又说,“我最近看上了周仓县城北边的那片地,看目前这个形势,把周仓那片地弄下来建上一片房子还是有经济前景的,这就是我的动作。”
“难怪!那目前搞得怎么样了?”夏天忙说,“你这样搞的话那片地方的农民可不愿意。把他们的土地搞了,就等于夺了人家的生存之本,你这不是和挖了人家祖坟一样吗?”说完点了一支烟。
“你看你这话说的,不至于那么缺德吧?那些地方上搞房地产建房子的都是挖祖坟的么?我找了上面,上面说,搞建设嘛,开发一片,发展一片,富裕一片,把经济搞上来了,农民有钱有吃的,谁还会闹事,没准还感谢你,县域经济就是在这个基础上搞起来的。这是他们的原话。”陈实弹了弹烟灰说。
“开发那一片的话,你得把上面的房子给拆了,拆房子涉及拆迁补贴补偿问题,补偿少了农民找你闹事;补偿多了,你又赚不到钱,那又何必去搞。”杨利民伸直脖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