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研究得真透彻。”杨利民笑着说,但是心里却想,你夏天也说得太露了一点。他正想着,前面一辆黑色轿车超车了,司机小丁猛地一刹车,几个人同时往前一扑。
小丁连忙骂了一声:“赶着投胎啊,超车!”
杨利民笑着说:“小丁开车慢点,不急。”
小丁又说:“这些人仗着自己是上面的车就乱开。”
“哈哈,小丁这话说得。”杨利民笑着说,夏天也笑了笑。
“两位领导,你们看看车牌就知道是上面的车,估计里面坐的是县长呢。呵呵!我们几个司机平时都观察透了,县里哪个局的车子,那个领导坐的车子我们都记得很清楚,一看车牌就知道里面坐的是谁。每次过公路收费站的时候,领导的车一般不收费,人家收费的还毕恭毕敬呢。”小丁一脸自豪地说。
夏天跟杨利民听到这话,哈哈大笑。
杨利民心想,钱权这么晚准备干什么去呢?他不自觉地又想起前几天在钱权办公室那边听到钱权说的话。想着想着,转了两个弯就到了马维成的家。到家门口的时候,夏天叫小丁鸣了两声喇叭。
马维成听到车子喇叭声,连忙开门出来迎接,双手抱拳,一副古人的架势,说:“几位快请进,寒舍简陋,见谅一下。”
进门后马维成随手关了门,笑着说:“刚才我还念叨着准备打个电话问问到什么地方了,周仓这么小,我以为几位晚上去别的什么地方活动完再来呢!”
夏天笑着说:“难不成你给我们找活动,下次你给我们安排好,我们再来如何?人家不是说周仓有‘二绝’么,周仓毛尖尖又尖,每斤卖到好几千;周仓女人甜又甜,一夜搞得赛天仙。”说完打了个哈哈,马上又对马维成说:“这是老杨,上次一起吃过饭的。”
马维成忙伸过手,很是尊敬地说:“杨局长,我当然记得,难得来一次啊。”夏天又指着司机小丁说:“这是小丁,老杨的御用司机,很不错的。”
小丁笑着说:“跟着领导混饭吃的。”听到夏天说御用司机几个字,他心里顿感甜蜜。
众人只当夏天说的找活动是玩笑,于是不再说这个话题。马维成给众人弄好茶水就从里屋拿出一幅字画,随手递给夏天,说:“这是去市里采访,一朋友说自己不懂得欣赏就送我了,我也不懂这些,你们两个行家看看。”
夏天接过来就对杨利民说:“老杨,过来一起看看,你是行家。”
杨利民起身摊开字画,大吃一惊,一幅山水画画得简直让人看了如临其境。待仔细一看,才知是唐代李思训的《春山图》。李思训是唐代书画家,他是唐高祖从弟长平王李叔良孙李孝斌子,他的作品目前仅能见到的就是《江帆楼阁图》和《九成宫纨扇图》。这幅《春山图》能在这里出现,其珍贵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想到这里,杨利民掩饰心中的激动,说:“马兄弟,你这幅字画还是不错的,有看头。”
马维成似乎不屑一顾,说:“杨局长行家自然能看出门道,我这个外行看出来的除了山还是山,放在家里倒显得闷得很。”
夏天笑着说:“亏你还是个记者,半个文人,对这些居然觉得除了山还是山,我都替你害羞。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是大老粗一个,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杨利民抚摸着字画,听到二人这么一说,倒觉得除了自己似乎没有人能够配得上这幅《春山图》,于是心里兀自觉得高大不少。
夏天见杨利民似乎很是喜欢这幅《春山图》,想到自己跟马维成也不懂得欣赏,于是说:“马兄弟啊,我看咱们俩都是外行,看不出什么来,你放在家里面也只是看得闷得慌,不如送给老杨吧,我看还是老杨内行。”
马维成想想也是,于是连忙说:“也是,自古美玉配美人,美人配英雄。这字画当然配你这个行家,杨局长就笑纳吧。”
杨利民连忙推辞道:“这么贵重的字画我怎么能要!”
夏天眉头一皱,说:“有什么不能受的,马记者都开口了,老杨就接受吧。”
杨利民假装推辞了一下,又说:“那怎么好意思,我就收下了!”
字画看完了,夏天又提议玩几把牌,杨利民见时间不早,想回去,晚了的话胡月又免不了打电话查岗。用她的话说周仓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他们的花花肠子在晚上最容易露出来。
马维成开始清理茶几上的东西,杨利民见状,知道自己再说走的话,就有点掉身价,于是断了回去的念头,对夏天说:“老夏我上个洗手间,你们先摆好。”说着自己径直去洗手间给胡月发了个短信,说有点事情需要晚点儿回去。
胡月马上就回短信说:“回晚了的话不让你上床。”
杨利民心想这女人倒还有那么些可人。想着在卫生间待太久不好,出来见司机小丁已经替他玩了两把。
小丁见他出来就连忙起身让开了。
杨利民笑着往下坐,说:“小丁继续啊。”
小丁不好意思地说:“我牌技臭,跟你们玩败了你们的雅兴。”
夏天笑着说:“看看!老杨,小丁真会说话。”
杨利民坐了下来,笑了笑,不再说话。夏天说:“斗地主,老规矩,玩点湿的如何?”
马维成果断地说:“好,只当来我家,请你们去玩了的。我给你们送点烟钱。”
杨利民笑着说:“老夏就喜欢湿的!看是谁湿了。”
夏天连着哈哈了两声。几圈玩下来,杨利民不输不赢,见夏天赢了不少,于是说:“老夏,我看今天可以下班了,今天马记者招待到位,下次我做东,如何?”
夏天见马维成后来越打越糊涂,赢得了的牌也打输了,自己也赢了这么多,再打赢了也不好,于是就把赢的钱全部推到马维成面前,笑着说:“可以下班了,马兄弟,这钱放你那,作为下次找活动的经费如何?”
杨利民笑了笑,不再说话。
马维成又把钱推过来,说:“两位这不是折煞我么?我马维成带两位兄弟搞活动还拿不出这点经费啊!”
他说什么都不要这钱,无奈,夏天只得又把钱拿回来塞到衣服袋子里面。
夏天把杨利民送到家,就开着车回家了。
杨利民回到家胡月还没有睡觉,见丈夫拿着字画,就问:“谁送的?”
“上次吃饭的马维成送的。我看这个有点价值,不过应该是高仿品。”杨利民说。
“我估计就是高仿品,人家那么好心把真品白白给你啊?”胡月靠在窗边边织毛衣边说。
“那不管了,高仿品一般人也看不出来,你不要到外面说就是。”杨利民换了衣服说。
“怕人家说的话,你不要就是!快去洗澡吧!”胡月笑着说。
杨利民知道胡月的意思,洗澡回来就亲热了一下,完事后,杨利民躺着说:“过几天县里要召开两会,我们局里可能要动一动。”
“你猜会怎么样?”胡月坐正说。
“我也猜不透,不过我估计李春生难说,估计要完蛋。”杨利民叹了口气说。
“那他要是下了,你估计谁会上?自己有希望么?”胡月感兴趣地问。
“我也不知道,这个关键是看上面的意思。”杨利民说到这里,又想起了上次郑远谋找自己去谈话的内容,到现在,他越发弄不明白郑远谋的真实意思。
胡月试探性地问:“上次周继光带走的那次,你说去上面看一看老领导,要不要再去一下?”
杨利民想了想,说:“抽空晚上去一下,立即就回来。”
胡月也觉得这样很好,于是不再说话了。
周继光自那次见到过赵国庆后,心里倒不是那么记恨。
赵国庆走后没几天,他早上倒起得更早,起来还在避暑山庄里面晨跑或者散步。气色较之以前明显变好,只是在里面不能打电话,稍显寂寞。
好在在山庄的山顶还可以看到周仓整个县城全貌,聊以自慰。晚饭后也可以看看电视,周仓台赵国庆的老婆吕梅天天上镜。
周继光从周仓新闻里面,能看出周仓外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时间长了他觉得自己这样软禁在里面不好,按说事情该有个眉目,可是上面说要等时间,这事情不能急,现在出去不妥。
大凡武林高手都是在乱世的时候杀将出来方显威力。
期间周继光的老婆也来看过他几次。女人说要去找组织给一个说法,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关在里面是什么意思?
周继光就安慰女人说:“领导自有安排,你急什么?再说我在这里面除了不能打电话外,生活还是不错的。吃好的喝好的,你看我气色不是很好的嘛。”
女人有些担心,说:“你一个副局长关在这里外面的人怎么看你,周仓就这么大,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时间长了你没有事人家也说你有事了。”
“我自己有分寸。”周继光不耐烦地说。
女人便不再说话。
过几天晚上新闻说周仓要召开两会了,周仓各界都以实际行动迎接两会的召开,各部门都加大工作力度,力争以一个新的面孔迎接两会的到来。
接着就播出了环卫部门跟林业部门联手整治乱砍乱伐现象的新闻,新闻里面,几个熟悉的领导一看就是在田间地头做做样式。
新闻播完后,山庄负责人过来敲门,说:“周局长方便吗?”
周继光一听是负责人,连忙开门,道:“方便的,快进来。”
负责人进来坐下就道:“周局长,最近怎样?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力所能及的尽管做好就是。”
周继光笑着说:“外面发生了很多事情吧?”
负责人道:“是的,周局长,我听说清水镇发生了一起事件。”
周继光一惊,马上面带微笑地说:“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也是才听说,下午下班听说清水镇几个贫困老百姓是你们局帮扶的,仗着自己条件差,要过年了,就到你们局闹事了,带头的好像是叫王开平。”
周继光知道这个王开平是人事局包保的对象,心想,这下看人事局怎么处理。
过了一会儿,周继光说:“那局里面是怎么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