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他?……”凌永慕把约素扶到椅子上坐好。
“嗯……”约素脸色煞白,她扶上额头,紧紧抱住:“他是个魔鬼……他是个魔鬼!……”
“魔鬼?”
是他伤害了约素。像这种人,擅用多情做无情。当年,他不过只见了约素一面,就开始疯狂追求她。他说他爱她,他从未如此爱一个人。
“爱?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爱……”蒋约素冷笑。头向后一仰,红酒跃过红唇。
悲剧就此开始——那时天真气盛的约素信了。
蒋正业曾好心劝告她:纨绔子弟信不得。为此,约素还同蒋正业大吵一架。
那是陷井。她不知。
她恨不得溺毙其中。她喜欢他每天准时给她送来的玫瑰;她喜欢他的甜言蜜语;她喜欢他对她任性的包容……
不过,这是“畸形”的爱,是注定修不成正果的。或许,这根本不是爱。穆骁心知肚明,他“爱”的,不过是是约素的佼好容颜和富阔。
约素知道的或许有些晚了。
他说他对她一心一意,不过几天他就偎红依柳。他骗钱、骗色。骗她的感情。“你可真是‘人生赢家’”蒋约素对他说。
红酒一杯杯下肚,可蒋约素就是不醉。她清醒的很。凌永慕看着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你酒量可真好啊……”说着,他拦下约素举杯痛饮的手。“你再这样喝下去,别人以为我有什么对不住你呢!”他拉起约素,往餐桌丢上几百大洋,载着约素回公馆了。
蒋约素坐在沙发上。闷闷的,一个劲的抽烟。一支又一支。偌大的客厅烟雾缭绕。地毯上一圈圈烟蒂。
凌永慕煮了醒酒汤来。见约素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冲过去把烟夺来踩在脚下:“吸烟对身体不好!”音大如洪。
蒋约素轻蔑一笑:“你不吸烟?”
或许是自己音量过大,他愣愣说:“我曾为我母亲把烟戒了……你做的到吗?!……先把醒酒汤给我喝了。”
“我没醉!”约素别过头。
“我看你就是醉了!快喝!”凌永慕有些着急了。
约素顿顿,慵懒抬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凌永慕下意识低了低头:“换做是个男人,我也会这么做。”
“叮铃铃——”电话响起,约素接了来,里面传来蒋正业的声音:
“你办得很好,现在各大报社都是关于你们的报道呢!现在你来我这一下,我有事情交代……”
又是交代!约素不耐烦的挂了电话。
“我跟你一起去。”凌永慕说。
“不必了!我一个人就够!”蒋约素拎上包,跨出了大门。
一个礼拜没回蒋家了。远远的,她望去。是她房间的那扇窗户。
蒋正业对她“很好”——当然这是在人前。人前有多光明,人后自然就有多黑暗。现在人人以为约素是蒋正业的亲生女儿,可真相只有约素自己清楚。她知道每次自己回蒋公馆,就如踏进地狱。所以她宁愿“夜不归宿”——如此,她便结识了穆少。内心烙下“残疾”。
“爸爸。”蒋约素走到蒋正业面前:“您有什么吩咐?”
“明天我给你办个订婚宴,邀请上海滩有名之人参加!”
“好。”约素低着头。
“你今天见到穆骁了吧?”
蒋约素一惊:“爸爸怎晓得?”
“穆少给我打电话了……”
“爸爸不是一向讨厌穆骁的吗?!……”
蒋正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要不,你跟他重修旧好吧?”
“不!可!能!”蒋约素一字一顿地说。说完她转身就走。她上楼回到房间,收拾了一大堆衣服首饰,胭脂水粉。提着个大箱子,铿锵下楼。叫了个黄包车,招呼也不打,回凌公馆去了。
她不明白今日蒋正业是怎么了。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还让约素跟穆少“重修旧好”。怎么可能?!
约素努努嘴。蒋正业可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