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湫湫……”鸟儿不停的在树上鸣叫。阳光明媚,光耀照射在墙院中,刺眼?不,是温暖。
一只花蝴蝶像喝醉了酒似的在院子飞奔。不知为何,这个秋天显的格外冷清。
树枝如同年迈的老人伸着干皱皱的手臂,身躯已然弯曲。冷风“嗖嗖”的吹,万物都已掩埋,却只听得几声琵琶声……悠悠然然,似悲伤到极致,又似一首思念曲。
一双白皙般的双手缓缓从窗边伸出。蝴蝶像是有所感应般,迎合得飞在她手指间。
蝴蝶怕打翅膀却始终不走,她轻轻把手伸出一点,蝴蝶却坚定的飞起。
“为什么?”鲜艳欲滴般的嘴唇开口,那惨白的脸在红色的映衬下愈发强烈。眉头紧锁。也难怪,她才刚刚生产。
一旁的梧桐心疼的看着谭零秋,眼神中尽显无奈。
“走吧,去见家主最后一面!”她放下手,表情瞬间变的凝重起来了。她穿的是绿色衣裳,比平时穿的华丽了许多,头上戴上了以前没见过的步摇和簪子。今天的她似乎很漂亮了呢。
两个瘦弱的背影越来越来远,她们离开了这个院子。
一步步都是小心翼翼,她早就厌倦了,身在唐府更多是无尽的阴谋与折磨。曾经的她也是敢爱敢恨的少女,骑马,打猎什么没做过。虽然她曾经贵为公主,但是还不是一样任人宰割。今天,她就要永远得离开这个牢笼。
“秋儿?”唐正勇诧异的叫出了声。看着眼前这个已有十个月没见的女人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此时此刻他说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
谭零秋轻轻的行了礼,笑着说:“今日秋儿是来与家主商量一件事的。”她缓缓抬起头,用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神看着他。
唐正勇的眉头一皱,尽管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但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他轻轻握住谭零秋的手,进了书房。而梧桐则被留了下来。
谁也不知道里面的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约约听见有些争吵声。梧桐在外等的有些着急,心想:该不会没有商量好吧!唉……
忽然,门“嘭”的被打开了,原来是谭零秋,只见她气冲冲的走了出来,梧桐立马扶住她。
唐正勇则追了出来,红着眼叫道:“夕晨好歹也是我的孩子啊,你早就策划好她的一生了,她难道只是你复仇的工具吗?为什么?秋儿?她不是仇恨的代价。”
谭零秋的身躯微微发抖,气息中满是愤怒,猛然间回过头,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大声道:“你怕了吗?就因为一个算命人说的话,你就信了?你早就不是我认识的阿正了,我的女儿不会在唐府长大,她也不会见到你,她,是将来要揭开这个世界的结的人,在唐府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她一刻也不会想待的。”
话毕,谭零秋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怒气,她就越开心,心中的憎恨才会好些。为什么憎恨?或许从他娶她的那一刻就注定她悲惨的一生。
“梧桐,我们离开这个地方!”谭零秋冷冰冰的说,语气间不带一点感情,这句话不像是说给梧桐听的,而是说给唐正勇听的。
两个人就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渐渐的背影越来越远,唐正勇才回过神,他没有追上去,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无法改变了。眼泪如同瀑布般流淌下来。无力招架,就让风去罢。
谭零秋的眼睛红红的,可是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她的手却是在出来后一直抖,她的脆弱,不想再流露了。
“公主!?”阿丽芙此时已经在外恭候多时,见到她时心中的疑惑瞬间灰飞烟散。
“芙,我已经答应西域的人了,我会去西域见他,梧桐会陪着我,但是,我还是不放心夕儿,芙,你一定要留着长安,时刻关注她,让她认识你。照顾好她!”谭零秋一脸担忧得看着阿丽芙,似乎脑海中已经想到了不好的事。
阿丽芙努了努嘴,道:“可是,这一路上必然困难重重,梧桐一个人必然对付不了,不如让阿叶陪着你们吧!”
谭零秋紧紧的握住阿丽芙的手,双眼死死的盯着她,说:“不,我要你先答应,你一定要护着她,如同护着我一般。”
阿丽芙叹了一口气,说:“放心吧公主,我会保护好她,但你们到了西域别忘了来信!”
谭零秋在听到那句话后才放心的松开了手。阿丽芙看了看她身后的两名男子,用眼神示意他们中一个人。阿叶缓缓走到了谭零秋梧桐身后,眼神中的冷漠是相当无情。
“保重!”
“保重!”
此时琵琶的“悠悠”声又响起,马车随着琵琶声远去……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别让恩怨爱恨凉透那花的纯……”不知何处穿来的歌声,只是这曲子,悲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