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香飘动,随着炉内缭绕气焰徐徐而升,室内升起一股莫名的旖旎之色。
只是气息旖旎,那两人却僵持不下,冰冷的指尖,苍白的容颜,仿佛是一场对决,赌的就是谁比较心狠。
这又仿佛是一场哑剧,两人无言无语,却又胜过千言万语。
当杨广的指慢慢扣拢,激得湄之的肌肤以带青色,那越来越紧的姿态,掐的湄之嘴唇都在颤抖。
可如此之间,湄之却还是没动没反抗,只是一双水眸里,热度越来越高,灼灼而起。
在这样的窒息感越攀越高时,在即将达到一个临界点时,杨广手骤然一松,却没有彻底松开,然后沉声而问。
“你进本王的房,是为了找什么?”
一个问话终止了湄之痛苦的源泉,虽颈脖上的紧致感尚未褪去,但总算可以呼吸一口气。
只是在那一口气喘过来后,听到那个问题,再一次紧了紧手,深深的呼吸着。
借由那浅浅的低咳,湄之的脑袋开始了高速运转。
只因这样的问话,不好回,回了真话,那不但容易引起怀疑,反倒会不容易拿到,可不回真话,真就找不到什么借口。
思索良久,湄之继续盯着眼光看着,忽而弯了弯唇道:“自然是为了看这封折子。”
她回的坦荡,至少眼神是坦荡的,直直的看着杨广,不曾闪躲,不曾眨眼,半分的异样都不敢表现出来,不敢让人寻出破绽。
既然已经看到了这折,那索性就将错就错,反正这样大概也说得过去,就不知道杨广信不信了。
杨广抬目,只觉得那话好笑,却到底没笑出来,只是看着湄之,想彻底把湄之看到发毛为止。
“如果只是为了看一封折子,需要搜遍本王的寝宫?”
步步紧逼的话,杨广没打算再和湄之绕着说话,只想让湄之显出原型,虽然他如今也不知道湄之的原型是什么。
或者说不知道他希望湄之的原型是什么?
“湄之搜没搜殿下的寝宫,殿下亲眼看见了?否则如何得知湄之做了什么?”
湄之眸光所置之处,如刀如冰,不仅没有收敛,反倒异常激动,然后在那一瞬后,眉头微微皱起,眸光扫向另一处。
房间内的气温似乎在两人对决时已是升高无数倍,虽然两人的眼底都在放冷箭,也抵消不掉这样高温的烘烤。
这样的一热一冷的激发,火花四射,不管是杨广的沉冷,还是湄之的尖刻,都被打得火星四溅。
就如此时,湄之在等,故意的说着那些话,就是看杨广怎么亲口承认监视她。
可湄之似乎又低估了杨广,杨广的心思太深,即使曾经猜得到,那么在他有防备的时候,又怎么会做出如人所愿的反应来。
“本王就是派人时刻监视着你,所以自然知道你做了什么,可是那又如何?”
就像一个沾染了皇族的霸道之气的话,一句那又如何说的让人无语,反驳不得。
更何况湄之听了,她听到这些,险些没吐血,心想又一个被封建主义残害过重的年轻人。
他还真把自己当殿下了。
不置可否的神态在湄之的脸上毫不意外的展现出来,然后眉头挑起,笑意里满是讽刺意味。
“既然殿下派人监视着,又何必问湄之在干什么,殿下不是应该早就知道?”
湄之是故意的,杨广觉得湄之就是故意的,故意的以那话来堵自己的话,可惜杨广又不是普通的人,怎么能让湄之一而再再而三的绕来绕去。
杨广继续维持着掐人的姿态,既不松开,也不掐紧,只是维持着,他道:“如果你不说,本王就一把火烧了这间屋子,然后你要找的东西也会付之一炬,你确定不需要告诉本王?”
如果一定要比狠比绝,湄之绝对比不上杨广,无论在现代还是古代,无论是在以前还是将来,从来比不过,湄之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
其实杨广说要烧屋子,湄之不一定真相信,可却不能赌,万一希望之戒真的在里面,万一真烧了,那岂非再找就不知从哪里找起了。
就算她相信,如果希望之戒在这屋子里,杨广也一定会藏好,可她还是不敢赌,这个赌,她万万赌不起。
所以她不敢赌,不敢赌的下场,就证明她输了。
可即便输了,她也觉得还是有些好处的,她沉默了一瞬,又思索了一瞬,淡淡的说出了四个字。
“希望之戒。”
不错,她湄之所思所想的不过就是希望之戒,可这四个字放到杨广的耳朵里,那简直和原子弹轰炸没什么区别。
杨广骤然松开了湄之的脖子,退后了一步,目光里仿佛有许多碎片在重合,默然无语。
湄之却是一笑,又道:“我要找的就是希望之戒,晋王殿下是要亲自交给湄之吗?”
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偷东西偷不到反倒理直气壮的要,这个人就是湄之,虽然她不认为自己是偷,可也不见得多光明正大。
可就算不光明,她也理直气壮,她看着杨广退一步的样子,骤然前行一步。
“为什么。”
杨广的一步停在那,看着湄之的前进,再也没退后,只是带着真真正正的疑惑不解看着湄之。
他实在想不通湄之能拿希望之戒干什么,一个女人能拿着干什么,除非是帮人拿。
杨广真如此想着,湄之仿佛听到了杨广的心声一般,在一瞬的笑意后,话鱼贯而出。
“因为湄之上次给凤大使者开出了三个条件,其中一样是这世上最贵的戒指,可是湄之说完后就后悔了,因为希望之戒在这隋宫里,又哪里是这样好拿的,为了不让凤大使者难为,为了不让湄之嫁不出去,湄之只好亲自动手帮下忙了。”
似是而非的话,却连接种种疑端,前因后果,湄之不担心杨广不信,因为杨广可能不会相信湄之的原因,但一定会相信凤尧也想要希望之戒。
只要相信这点,再相信湄之替凤尧拿希望之戒,那就不会那么容易怀疑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