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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启程

石三浩在训练营长大,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自然不清楚灵戒对灵师和武者来说都是极为私密之物,灵师大多会把灵兽存于灵戒空间,灵戒可以说是灵师的命根也不为过。

对于武者来说也是如此,每个武者的灵戒之中都存着大量灵晶,那是他们修行的根本。在大陆上,只有极为亲密之人才能接触对方的灵戒,这些人的身份往往是亲人或是伴侣。陌生人无故碰触对方灵戒会被认为是敌意的表现,对方完全有理由兵刃相向。

赠送灵戒往往有着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将自己的底细完全暴露给对方,在战场上向敌人赠送灵戒意味着投降,向强者献上灵戒意味着效忠,而向异性赠送灵戒则意味着完全的信任,在年轻修行者的群体中发酵之后,演变成求爱的意思。

王朝之中,有头有脸的男方家庭向女方一家下聘,必会送上一枚做工精美的灵戒,在其中装满大量的宝物。下聘当天,女方会邀请各路亲友在家开宴,当着亲友的面一样一样取出灵戒中的聘礼,民间称之为“观礼宴”,聘礼越珍贵,就象征着男方越诚挚,女方的家族就越有面子。

女方一旦收下了戒指,就意味着这门亲事已成。等到大婚之日,女方才能戴上那枚灵戒,象征着已为人妇,而这枚灵戒从此改叫婚戒,永远地带在女方的无名指上。

石三浩显然不明白这些,他只是想哄哄闹别扭的傻妞,况且灵戒对他这个御魔师确实无用,就随手一送。可吴莺生于吴家怎会不知?她呆呆地捧着石三浩给的灵戒,娃娃脸像熟透的鸭子般红得彻底。

“我……你……不是……可是……”

见小莺都开始胡言乱语,战怜雪看不下去,正要说话。没想到吴莺蹭一下子站起来,然后招呼也没打,一个人逃进了帐篷。

战怜雪脸色冰寒,凤目狠狠地剜了石三浩一眼,急忙追了过去。

“他们搞什么啊?不是要讨论怎么对付阴兵么?”石三浩一脸懵懂地看着十二,十二摇了摇大脑袋,示意它也不知道。

帐篷中,吴莺坐在床上,呆呆地捧着手中的戒指发愣,脸色不断变幻着。战怜雪轻叹口气,走到吴莺旁边坐下,搂住她的肩膀说道:“那人自小生活在战刃训练营中,不懂赠送灵戒的意思,你别多想。”

“我知道,我没多想。”

“还说没多想,你跟我还藏什么?你那点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哎呀……”吴莺不禁捂住了脸,岔开指缝看着战怜雪道“我真没有瞎想……我只是,只是帮他保管……”

“灵戒哪有随便让人保管的?那里面有什么?”

“好像……什么也没有。”

“你这小傻子!”战怜雪没好气地捏了捏吴莺的娃娃脸,训道“赶紧还给他!他现在不知道,等知道了免不了又多出一些麻烦,而且让你家里知道你收了别的男人的灵戒,你爹爹不得打烂你的屁股!”

“他才不敢呢!还没有人敢打我屁……”吴莺说着突然一顿,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脸上飘过一抹嫣红。

战怜雪突然一脸狐疑地盯着吴莺,把她的身体扳过来面对自己,一字一顿地问道:“小莺,你老实告诉我,他挟持你的这段时间,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吴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嘤咛一声将头埋进被子,害羞地扭动着。

战怜雪先惊后怒,冰寒灵力不可抑制地散发出来:“他——他竟敢欺侮了你?!”

吴莺感受到四周温度下降,赶紧探头出来拦住了要去跟石三浩拼命的战怜雪,将自己和石三浩相处的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下,战怜雪这才平复了狂暴的冰寒灵力。

“和男人共处暗室这件事终究不光彩,而且他还跟你有过一些身体接触,还打了你……那里,这件事回去以后千万不能乱说,否则对你的名声大有损害,你明白么?”战怜雪认真地对吴莺说道。

“知道了。可——”

“怎么了?”

吴莺目光迷离,语气中带着少女情窦初开时特有的酥软:“虽然一开始老是被他欺负,可,我过得很开心……能帮上他的忙很开心,给他做饭很开心,看他穿上我做的衣服也很开心,看他一天天地变得强大起来,我也会很开心……怜雪姐,你说我是怎么了?”

“还有他保护我的时候……巨熊撞过来的那一刻,我真以为自己要死了,我好想见爹娘,相见爷爷,想见你……然后他就挡在我前面,浑身是血,一脸嫌弃地叫我滚……那时候我就觉得他人不坏,虽然老是凶我,但是关键时刻却会保护我。”

“他还一点不嫌弃我只会治疗灵术,还说我的能力其实很厉害,嘿嘿,除了爷爷哄我,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呢!”

“还有还有,他战斗的时候像个武者一样横冲直撞,平时却安静得像根木头,天天除了修炼就是修炼,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提起点精神。说起吃,你看见他那个灵兽了么?那只毛球兽叫十二,它是我见过最能吃的灵兽了!”

“他跟十二最怕洗澡了,每次我让他们洗澡,他们俩都害怕地跟什么似的,啊哈哈,我跟你说……”

战怜雪听着吴莺滔滔不绝地开始说起有关于石三浩的趣事,一颗心不停地往下沉,这小妮子明显是心都挂在人家身上了。

吴莺是深闺大小姐不假,但是平时见过的世家子弟也不算少,这石三浩究竟有什么魔力,把小莺迷得团团转?

想起爷爷对自己说过的话,战怜雪心下一狠,打断吴莺无止境的诉说,道:“小莺,小莺,你清醒些!你是吴家的人,那小子只是个训练营里的无名氏,就算日后真的能进入战刃,也会成为战家隐藏在台面后的力量。他是不能走到阳光下的人!你们之间……本来就不可能。”

吴莺脸色惨白,一时说不出话来。

“唉,傻妹妹,我们这些世家女子,命运从来不由自己,就连我,如果没有跟九儿契约,怕是最后的结果也是嫁到李家或是寒家去,这就是我们的命。”战怜雪抱住吴莺,狠心把话说明白,长痛不如短痛,她不想小莺日后徒增伤悲。

吴莺无言地靠在战怜雪怀里,将秀首深深埋进去,这个锦衣玉食的小姑娘此刻终于体会到了身为世家小姐的无助和无奈。

转天一早,三人商定再去那不死族的地盘去探探,一方面阴兵的目标很可能也是那个二星不死族,一方面石三浩也需要那枚二星魔核。

“如果打败了那只不死族,魔核归你。”战怜雪说道。

“你不需要么?你这次历练的目标不是也需要完成考核么?”石三浩先前从吴莺口中得知了战怜雪这次历练的目的。

“对我来说,历练目标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不能违背本心。阴兵的所做所为跟战刃的精神背道而驰,我作为战家人有义务阻止他。”

“好吧,我答应你一起对付阴兵,但是你也要帮我对付不死族。”

战怜雪傲然道:“你只需要照看好小莺,不过是阴兵还是不死族,我一个人就够了。”

石三浩没有再争,这种意气之争毫无必要,他只要能完成考核就好。如果可以,他都想等战怜雪解决所有麻烦后再去捡现成的。

吴莺那小妮子对他的反应却有些奇怪,一双大眼睛红肿肿的,时不时地偷瞟他两眼,他看过去,小姑娘又立刻避开眼神。战怜雪也在,石三浩不好像以前那样逗弄她,只好装作没看见。

吃过午饭,三人再次启程,朝着上次撤退的地点进发。

有了战怜雪的加入,他们这一路上畅通无阻,石三浩基本没怎么出手,抱着蜥牙和十二一起在后面看戏。

战怜雪的实力毋庸置疑,寒冰在她手中如同宠物一般听话,神出鬼没的冰凌,魔兽只要稍稍沾上一点立即会动弹不得,只能慢慢变成一座冰雕。

以往石三浩需要隐匿身形才能穿越的森林,有战怜雪在前方开路,他们几乎是平趟过去的。只可惜战怜雪杀掉的魔兽不能算作任务进度,石三浩脑中的系统没有半点反应。

到了上次遭遇傀儡兽的地点,三人终于放慢了脚步,吴莺皱了皱鼻子,说道:

“好臭啊!”

“这说明那只不死族降生的时间不长,它的傀儡兽还维持着一部分肉体。”战怜雪脚下不停,边解释道“年长的不死族,它们手下的傀儡兽肉体经过漫长的岁月早就腐烂殆尽,只剩下白骨。”

“臭味变浓了,我们应该靠近了。”石三浩说道。

又翻过一片密集的树林,眼前的视野陡然开阔,三人面对眼前的场景都有些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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