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策马在林间穿行,从大路进入了镇子中央,在“狮王之傲”酒馆的招牌前停了下来,所有的流言和消息最终都会归于酒徒们的口耳相传。莫瑟摇摇晃晃地走了进去,看得出来,他正拼尽全力强压着心头的悲伤和怒火。
这间酒馆面积不大但却挤满了人:水手,商人,妓女。无论你在社会上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在“狮王之傲”都可以得到平等的对待,分享带着同一只木桶气味的啤酒。人们端着酒杯,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不同寻常的访客。
莫瑟熟练地顺走了门口那个不省人事的醉鬼的啤酒,挤过人群,在酒吧的一个角落找到了一张还算干净的空桌子,招呼菲尔德坐下。
“老实说,我从没想过......我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我以为这次久别的重逢会伴随眼泪,拥抱和亲吻。”莫瑟苦笑一声。
“莫瑟……”菲尔德想要安慰他,但是舌头却像是在嘴里打了结。
“我的人生本来可以拥有完全不同的轨迹,我为从前的决定感到后悔。我在不知不觉中亲手毁掉了两个深爱着我的人的生活,但是现在,这些错误必须得到纠正。”
菲尔德看着他,眼里多了一丝同情。“那么,莫瑟,你有什么打算?”
“首先,我得找出那个毁了我叔叔农场的杂碎。”
莫瑟举起手中的饮料对着一个在酒馆门口探头探脑的男人晃了晃。那个矮小的男人犹豫了片刻,然后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方巾,缠在了额头上,快步向他们走来。
菲尔德警惕地盯着他,右手不自觉地搭在了腰间的匕首上。
“我收到你的信了。”男人轻声说道。
“那很好。”莫瑟点了点头,然后把手里的啤酒递给了他。
“你不应该联系我,我是说,要是你被人认出来,我会惹上麻烦的。”男人瑟缩着身子,结结巴巴地说到。
莫瑟从帽檐下看着他,一脸厌倦的表情。仿佛是在说:我当然知道。
“放轻松,莱昂,我们不是经常一起喝酒的吗。这次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莫瑟变魔术似的从手指间摸出一枚金币在莱昂眼前晃了晃。这个胆小的男人似乎立刻来了精神。“当然,只要我能帮上忙。”
“那么告诉我,老伙计,毁掉我叔叔农场的那一把火究竟是谁放的?”
“这……”莱昂面露难色。
莫瑟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币开始把玩。
莱昂迅速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是加拉瓦和他的几个工友干的。”
“那个下流胚子,我早该猜到是他!”莫瑟气得浑身颤抖。
“他们在哪儿?”莫瑟发出一声咆哮。
“我不知道,莫瑟……”
“他们在哪儿,别让我重复两遍,不会有第三遍了。”
“我真的不知道,莫瑟,求求你饶了我吧……”莱昂几乎是哭着恳求到。
事情似乎朝着出乎意料的方向开始发展。菲尔德按住了莫瑟的肩膀。“冷静点儿,伙计……”
莫瑟抢过莱昂手里的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把两枚金币扔给了他。“现在滚吧,不过别让我逮到你给加拉瓦和他的狐朋狗友通风报信,否则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海盗处理问题的方式。”
看着可怜虫莱昂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酒馆,菲尔德长出了一口气。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
“我会找到他们的,那些罪人,他们会在恐惧中死去。”
“我会帮你的,伙计。”
“这次不必了,朋友。这是我留下来的烂摊子,我必须亲手纠正错误。”莫瑟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