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与往日无二甚至有些胖了的阿源,我内心没有太大的起伏,甚至还能感觉到眸子里的平静无波。
“我家夫人请……小姐上楼一叙。”说完她用那双澄澈又带着小心翼翼的眼神偷觎我。
将扇子“唰”的一声收起,我抬颚示意她带路。
阿源掀开雅间内的门帘,远远就看到四角桌旁端正地坐了个女人。
她听到动静淡淡抬眸朝我看来,不急不缓地走到她面前撩了袍子坐下。
“夫人找我什么事?”我略略挑眉,二狗子立刻半蹲下身倒茶。
我抬起茶盏吹了口茶面的氲氤,鼻尖清香绕弄,沁人心脾。
抿了口,我将茶盏放回去,静待对面的人开口。
“上次听姑娘说你叫江问,不知字中的‘问’是哪个‘问’?”
“烟霞问讯,风月相知的问。”
最近来日折腾身子终究是亏了,刚坐一会儿腰部就酸软得烦躁,仿若我是个废物的感觉油然而生。
仿若无人的起身拎了把椅子靠坐在窗前,望着楼下人来人往的街景,我回头朝她斜眼笑道:“你要问什么便问,待会儿我乏了你也不用问了。”
记得在那间密室,知渊世子当着我的面亲昵地摸她脑袋,她好像叫月牙。
俗话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我怎么也没想到那样坚韧肆意的少年居然也能将娶亲一事当作儿戏。
想到身后那张同我一模一样的面孔,‘或许他没有当儿戏他只是通过娶我这件事一举两得……’
望着街上人群里穿梭直奔醉仙坊的男人,我不知道什么心情不断地摩挲着手指甲盖,想道。
“我们是不是见过?”
身后传来的声音打破了我沉淀的思绪,她是不是蠢,竟然能问出这种蠢话。
“见过。”不过她也没时间再继续下去了,最多两句。
“那你知道我是谁……”她有些紧张,试探性的意思毫不掩饰。
“知道。”
如我所想,话音未落门“哐”的一声被推开,紧接着传来一声急促的问话,“啊叒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这位是……”知渊世子像是才注意到我的存在般问起。
“这位是江家的小姐江问。”她开口说这话时我都能想象她笑起来甜甜的模样。
“未曾听你提起过,刚认识的吗?”
没空看他们夫妻伉俪情深的戏码,我起身朝他们行礼道:“既然世子妃无事那便不多叨扰了。”
习惯性地将扇子背负在身后时忽觉不妥已经晚了,那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索性假装是递给二狗子的。
出了醉仙坊,一路漫无目的的随意走着,忽然就走到了一处酒楼。
打量了一会儿附近,又瞧着古色古香的旁边阁楼,有点莫名的熟悉,但是想不起来曾经有来过。
再抬眸一瞧牌匾,略略思索,抬脚进去。
“您来了,这回是看中哪个了?”甩着帕子摇曳身姿从柜台旁娉婷袅娜而来的女人,口启朱唇,眼神打趣道。
什么叫“又”?我曾来过此地?
我摇头,耿直道:“没有。”
“那公子这会儿来是……”那女子依旧意味深长地笑道。
“饿了。”我直白不讳地摇开扇子道。
那女子一愣,转而掩着帕子嗔笑,朝旁人道:“既然公子饿了还不快带公子上楼让人备些酒菜上去。”
这座楼里清静得仿若是泛着书香气息,唯独格格不入的是穿着像朵花似的女人。
“您先往上请,待会儿伺候的人马上来。”她巧笑嫣然地拎了裙摆领着我噔噔噔地上楼。
一楼像是个障眼法,二楼才是个真实的花楼模样。
廊上隔一间屋子便摆几盆开得最盛的花,而那每间屋子门边上都挂了木质的牌子。
有客,待客,息客,贵客。
一路走来,大部分房间都挂了待客的牌子,唯有一间牌子上挂着“贵客”。
还以为会走远点,免得冲撞里面的贵客,没想到那女人径直领着在旁隔一间的房间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