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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丽姐归来

“哪个,你说的是哪个呀?”

买完东西,在饭桌上我向陆晶淼问起了大姐的男朋友,但是不知道他的名字,陆晶淼想来想去都不知道我说的是哪一个。

“就航空公司的嘛,你再想一想。”

“我奶奶家那幢楼住着好几个航空公司的,你想想他有什么特征。”

“特征就是帅!”

“帅?我见了两三个,我觉得都挺帅的。”

“帅哥长得都一样样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形容了。”

陆晶淼思索片刻后,问我:“你在哪儿碰见他的?”

“你爷爷奶奶家的楼道里。那天电梯维修,我只好走楼梯,然后我上楼,他下楼,在二楼的楼梯间擦肩而过。噢,对了,他眼皮上有一个不到一厘米的小疤痕,左眼……还是右眼来着……”

陆晶淼拍桌子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他住我爷爷家楼上,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电梯里我都撞见过他好几次,每次身边都站着不同的女人,互看对方的眼神,真是男的浪女的骚,你姐姐怎么会跟这种人搞在一起?认真的还是玩玩?玩玩的话无所谓,反正他帅嘛,带出去也有面子,认真的话就算了,那男的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他还喜欢在家里开派对,音响声音大的直接扰民,我爷爷上去敲过一次门,回来说是一屋子男男女女吞云吐雾的。”

听完陆晶淼的话,我真是感叹自己的第六感竟是如此的准。第一次见他,就觉得莫名的为姐姐担心,担心她会被耍,她会被骗。事实证明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那我现在怎么办呢,直接去跟姐姐说,还是找那个花心空少摊牌呢?好纠结!

数学习题没做,语文课文没背、英语试卷没写,政、史、地还有好些个作业都没写,假期最后一天,补作业!我房间的写字台已经摆不下我的这一大摞课本,和一大堆作业,我索性将它们都搬到了楼下的饭厅。

“你……这是在干什么?”晨练回来的古明宇纳闷的问我。

“写作业啊!”我抬起头,愁容满面的回答他。

“这么……这么多啊。”

我放下手中的钢笔,哭丧着脸说道:“是啊!不光这些,还有要背的,语文一篇古文,英语好些个单词,还有历史政治一大堆的重点!”说完,一声哀嚎,拨乱了自己的头发,然后无奈的拿起笔。笔尖刚挨到本子,我忽然有个歪念头,“你……”

“你别想了,我不会帮你写作业的。”说完溜进了厨房。

公然被拒绝,太没面子了,我要挽回我的尊严。我对厨房的古明宇说道:“我不是让你帮我写作业,我就是问你今天早上吃什么?你烤面包了吗?”

“没有啊,我今天在楼下早餐店吃的油条、豆浆。”

“你这个不讲义气的,我最喜欢吃油条了,你也不说给我带一份,自己一个人吃独食。”

古明宇端着水杯出来,靠在厨房门口,喝了口水,说道:“你没有说啊,说了我一定给你带,我看你每天早上都有早饭吃,所以也就没问你。”

“我每天早上不是吃你烤的面包,就是自己煮方便面,方便面已经吃完了,你今天又没烤……”

叮咚,叮咚,叮咚……

这讨厌的门铃声,是谁呀!看看客厅的钟表,还不到九点,谁大清早的找我呀。

我懒得去开门,于是对古明说道:“肯定是找你的。”

“这是你家啊,怎么会是找我的?”

“是我家没错,可是你也在这儿住呀。”

看我完全没有要起来开门的意思,无奈的古明宇只好朝大门走去。

嗯?门开了,古明宇没有叫我,那应该不是找我的。隐约听见是个女生的声音,好奇心使我离开了椅子,但还没走出饭厅,就和回来的古明宇撞了个正着。

“给,你的早饭!”古明宇将手里的纸盒子递给我。

我看了看这精致的纸盒子,说道:“这什么?”仔细看了看,盒子上有一块是透明纸,透过透明纸我看到里面原来是块蛋糕。“哪来的?刚才敲门的人给的?”我问道。

“嗯,沈佳乐给的。”

“哇,她也太齁了吧,大清早的没汤没饭的,就直接上甜点了,不怕高血糖啊。不过你有点过分呐,你为什么要收呢大哥?你又不喜欢别人!”

“我也想还给她,我一开门,她就把蛋糕塞给我,说了句‘请你吃蛋糕’,然后扭头就跑了。”

“姑娘做事挺绝呀,压根儿不给你拒绝她的机会。就她这小恩小惠小零食的,拒绝显得你小气,接受吧显得你卑鄙,这个蛋挞妹有点难缠啊。”

古明宇手拍着脑门,惆怅的说道:“明天就收假了,不知道在医院她又有什么怪招。”

“你直接去跟她说嘛,就说你不喜欢她,让她别再这么对你献殷勤了。”

古明宇一本正经的说道:“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轻了,怕不起作用。说重了,大家目前都是同事,人家又是女生,怪尴尬的。前段时间我找了她们科室,跟她关系挺好的一个小护士去点醒一下她,结果……”

“结果怎么了?”

“结果她振振有词的说,‘他喜欢不喜欢我,是他的事,我喜不喜欢他,是我的事!’”

“这句话我好像在哪个刊物上看过,我觉得吧,蛋挞妹说的……挺有道理的!”说完,我呵呵直笑,笑够了,我继续说道:“她之所以这么执着,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有希望。而她之所以觉得自己有希望,是因为你女朋友的位置空缺!所以,拒绝她最好的方法就是给你找个女朋友。”

“这个道理我当然知道,可是……”

“可是你上哪儿找女朋友去,你这么无趣,还这么宅!但是,真的没有,假的也可以啊。”

“假的什么?”

“假的女朋友啊,只要让她知道你有女朋友,这样她自然而然就不会再来烦你了。你找女朋友太困难了,找个女生假装你女朋友这容易啊,我找我同学帮你!”

“不了不了,穿帮了岂不是更尴尬。”

我这么热情高涨的为他解决问题,想出了这么绝佳的好办法,居然被他一口拒绝,我瞪他一眼,一边拆蛋糕盒子,一边说道:“那你就受着吧!”

我一边吃,一边在想:要是让蛋挞妹知道她送的蛋挞被我吃了,送的蛋糕也被我吃了,那她会是什么心情,我想应该很气愤吧。不过,不用担心她气愤,因为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蛋糕进了我的肚子!嗯,好吃!

吃完蛋糕,回头再看看作业。作业这么难还这么多,就我这水平,怕是写到明年国庆我也写不完,不是因为我慢,而是因为有好些的题我压根儿就不会。

看看手机,九点一刻,贾文洁应该起床了吧。我发短信向贾文洁索要答案,语文和政史地我自己都可以完成,重点要的是英语和数学。英语大多都是选择题,这个短信好发,数学大题不要,我只要选择和填空。

除了作业,今天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就是去火车站接丽丽姐。接丽丽姐是个体力活,带小超人怪不方便的,我把他扔给了古明宇照看。

丽丽姐作为一个保姆其实一直都很敬职敬责,从妈妈的角度来看,她简直优秀的无可挑剔。但对于我而言,她的敬职敬责,简直让我压抑的难以呼吸。丽丽姐来我家也有三年了,这三年里,除了每年年底半个月的年休,其余时间她从未请过一天假。她身体也挺皮实,只在去年发过一次烧,发烧她也坚持买菜做饭,对工作从未有过一丝懈怠。

明年我就高考了,我就满18周岁了,而丽丽姐18岁的时候,就已经一个人来到北京打工了。她刚开始在干妈家当小保姆,我们家的老保姆赵奶奶忽然心梗住院,妈妈直接束手无策,当时干妈就力荐她家的保姆,也就是丽丽姐。在我们家当保姆和在干妈家可不同,干妈她虽然工作忙,但干爸比较闲,家里时常是有人照看的。干妈的两个儿子,熊子韬和熊子俊都在国外读书,家里也没有小朋友需要照顾。所以在她家当保姆,其实就是擦擦桌子扫扫地,打杂而已。而我们家的保姆,相当于妈妈把整个家都交给她。开始妈妈是不看好丽丽姐的,觉得她太年轻,胜任不了这个工作。妈妈也不相信她会带孩子,所以叮嘱我让我留意丽丽姐,怕她心智不成熟,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拿小超人撒气,那个时候小超人才三岁。结果,当然是丽丽姐征服了我们全家,有时我甚至觉得,这个家可以没有我欧阳柳伊,但是不能没有她罗丽丽。我讨厌她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其实我挺崇拜丽丽姐的,同我的妈妈一样,她们都是伟大的女性。

丽丽姐家在农村,听说她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当年高考她可是考上了一本学校的优等生,但是她父母还是没有让她念,说是供不起,还让她打工挣钱供他两个成绩也不错的弟弟读书和生活。很少听丽丽姐提起她的父母,反正要是我,我会恨!现如今,丽丽姐的父亲又去世了,家里的重担都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她一个人怎么扛啊,不知道妈妈会不会给她涨工资。

丽丽姐从火车站出来了,她手里提着一个行李包,面无表情的走在人群里。一个月没见,她好像黑了,坐了一路的车,头发似乎也有些凌乱。我鼻子莫名的有些酸,有点心疼丽丽姐,这一个月里她一定经历了很多。

“丽丽姐,这里!”我冲她招手。

丽丽姐看见了我,她朝我这边走来。

“丽……丽丽姐,我提吧。”我伸手抢过丽丽姐的行李包。

“小超人呢?”丽丽姐问道。

“在家,家里多了个房客,是楼下古阿姨的侄子。他人还不错,我把小超人交给他照看了。”

“嗯,我听你妈给我说了。”

之后我们就没有任何交流了。从小到大,我最讨厌别人问我的家事,所以在来的路上就告诉我自己,千万别提丽丽姐父亲去世的事儿,就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偷偷看了看丽丽姐,只见她若有所思的看着车窗外发呆,她这是思念她的父亲,还是忧愁今后的生活呢?如果不是知道她父亲去世的事儿,她这个样子,像极了失恋。

“霍霍,霍霍,霍霍霍霍,霍家拳的招数套路灵活……”

来电显示居然是顾毅。明天就收假了,他这是回来了?

接电话之前,心虚的我看了看丽丽姐,发现她也正看着我。看我看她,她的目光重新看向了车窗外。看她不看我了,我才敢接电话。

“喂?”

“你在哪儿?我想见你!”

“我……我从火车站接我们家丽丽姐,现在正在公交车上。”

“还有多久能到?”

“快了!”

“那我在你们小区大门口等你!”

小区大门口,这个有点冒险。顾毅说他想见我,其实我也好想见他,我们平时虽然也是一个星期见一次,但是每天都会发短信、打电话,这次他出国整整消失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啊!丽丽姐不认识顾毅,就见一下,应该……应该不会有什么吧。

“好,好!”我答应了顾毅。

挂完电话,心里甜甜的,我面露微笑,发现丽丽姐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我立马又收敛了笑容。

车到站了,丽丽姐提着她的行李袋走在我前面,其实也是我故意走在丽丽姐身后,这样她就看不见我和顾毅的一些小动作。

顾毅带着黑色的口罩,双手插袋,背靠墙低头玩弄着手机。虽然他只露了眼睛和额头,但还是看得出他晒黑了,而且是黑了好多。出发前我再三的叮嘱他,要好好擦防晒,一看他就没把我的话当回事。

顾毅抬起了头,他也看见了我,我一步一步的走向他,我们对视了一眼,我便低下了头。丽丽姐虽然走在我前面,看不见我看顾毅的眼神,但是她看的到顾毅看我的目光。顾毅似乎也看懂了我的担忧,他也将目光移开,看别处。

丽丽姐走在前面,她先与顾毅擦肩而过。我慢她两米左右,只在这两米间我们四目相对,相视而笑,没有任何的语言,却已经胜过千言万语,我们都是想念彼此的,这就够了。两米的距离,两秒的相望,紧接着便是分离。在我们并肩的瞬间,顾毅忽然牵起我的手,塞给我一样东西。我迟疑了一秒,便很快跟上了丽丽姐的脚步,生怕被她发现。再回头,顾毅已经不见了踪影。

到家了,古明宇和小超人正在客厅玩扑克牌,见到我们回来,小超人扔下牌,朝我和丽丽姐扑过来。

“我帮丽丽姐提包。”小超人说着就伸手去抢。

接丽丽姐之前,我给小超人说,丽丽姐的亲人去世了,心情会很差,所以她回来后,我们都要对她好一些。很明显,小超人是听懂了我的话,只是他有点自不量力,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能提动丽丽姐的包。

古明宇也走了过来,我马上介绍他们认识。“宇……”一张口,习惯性的叫宇哥,看看身边的丽丽姐,想想,我还是改个称呼吧,“小古哥,这就是丽丽姐,我们家……掌门人。”

古明宇笑着说道:“丽丽姐,你好。”

“丽丽姐,他叫古明宇,就是楼下古阿姨的侄子。”

丽丽姐微微一笑,当是打过招呼了。

丽丽姐的房间在一楼,打完招呼后,她就提着行李进了房间。

“姐姐陪我玩牌。”小超人拉着我的手说道。

我将他的手递给古明宇,说道:“你让宇哥陪你玩,姐姐还有一点作业没写完,我回房间写会儿作业,写完了就下来陪你玩牌。”

我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到二楼,冲进房间,关好房门,从口袋里拿出刚才顾毅塞给我的东西。是一个很精致的小盒子,这是什么?是首饰吗?是什么首饰呢?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盒子,里面装的是一枚镶着红宝石的戒指。我将戒指取出,小心翼翼的戴在我左手的中指上,我对着灯看了又看,对着窗看了又看,又以各种各样的手势展示我手上的戒指。哇,好漂亮,真的好漂亮!

用戴了戒指的手,妖娆的拿出手机,给顾毅发短信,幸福满满的告诉他,礼物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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