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到宿舍管理员阿姨和一个女老师的声音,敲着旁边寝室的门,说是要突击查房,看看大家都在不在,有没有人夜不归宿。
此时的杨慕昔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了,急中生智,爬到自己床上,把蚊帐放下来,把自己那个有两个枕头大小的抱抱熊塞进毯子里,伪装成有人睡在里面的模样。
后勤老师和管理员阿姨进门的时候,开始数人头,看到已经放下来掩好的蚊帐,问到:“床位表上写着,这个睡在上铺的床是杨慕昔?”
杨慕昔赶紧点头,解释道:“老师,她生理期肚子疼,早早就睡了。”
老师伸长脖子想要看仔细一点,宿舍管理员阿姨在表格上做好记录之后,就拉着她走了,赶去下一个宿舍,争取在熄灯时间22点30之前,全都检查完。
她们一出门,杨慕昔就掏出手机继续给艾婕打电话。
可是艾婕的电话依然打不通!
杨慕昔焦虑得冒了冷汗。
夏瑾晚自习回到宿舍时没看到艾婕,也没有发觉不对劲。
直到杨慕昔搞小动作骗了后勤处老师时,夏瑾才意识到,艾婕也许根本不在学校。
杨慕昔不停地打艾婕的电话,夏瑾一问,实在瞒不住了,她才说明实情。
时间已经到10点30分了,整栋楼都统一熄灯,宿舍楼的大门也要关了。
“慕昔这样不行,我们还是打电话给班主任吧,万一艾婕出了什么事就遭了。”夏瑾试图说服杨慕昔。
“如果告诉老张,那我们今天做了一切努力都暴露了。”杨慕昔说道。
“我是说万一,如果艾婕真的出事了呢?我们都负不起责任!处分和人身安全,哪个重要?”夏瑾也是急了。
“你别担心,不会的,艾婕跟她男朋友在一起,这么晚了,他肯定会送她回来的。可能等会就到了,虽然现在迟到了,艾婕这么机灵,说不定会想办法让门卫通融通融,会没事的。”
杨慕昔其实心里也很纠结。
10点40分,响起了敲门声。
杨慕昔从床上坐起来心里第一反应是艾婕回来了。
“哎,1212宿舍,熄灯了就别小声聊天了。”是宿舍管理员阿姨的声音。
杨慕昔失望极了。
她和夏瑾都不再说话,而是拿出手机,发信息想对策。
夏瑾发了一条信息:“慕昔,我现在就要给班主任打电话!”
杨慕昔只好沉默。
隔着蚊帐,看到夏瑾亮着微光的手机屏幕,杨慕昔心里想着,“艾婕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只要你平安回来,受处分什么的,我都认了。”
在夏瑾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宿舍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杨慕昔和夏瑾从床上坐起来,对视了一眼,这个时候已经是10点50分了。
“慕昔,是我,你开一下门。”艾婕小声地说。
听到艾婕的声音,杨慕昔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下床去开门。
“对不起,慕昔。”艾婕一进门,就跟慕昔说了这句话。
原本杨慕昔最想说了这句“你吓死我了!”硬是在她听到艾婕的道歉之后,咽回肚子里了。
“我怕你出事了呢,安全回来了就好。”杨慕昔拍拍她的肩膀。
夏瑾也从床上爬下来了,“艾婕,以后别这样了,我们都很担心你的。”
艾婕点点头。
夏瑾又问:“超过了时间,你是怎么进校门,进宿舍的?”
艾婕叹了口气,说:“我今晚也累了,明天还上课,现在大家先睡觉吧。”
看到艾婕疲惫的样子,夏瑾和杨慕昔不好再问什么,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起床洗漱的时间里,艾婕跟杨慕昔和夏瑾解释了昨晚回来的情形。
昨天晚上9点半的时候,艾婕手机就没电关机了,她和黄凯泽都没有带充电的东西。
9点50的时候,歌友会还没结束,他们俩就先提前离开了。
这个时候,附近公车站点的公车都已经没有了,他俩决定打车。
没想到等的士就等了将近20分钟。
好不容易上了的士,在开往E中的最近的路上,发生了一起车祸导致路段被堵,的士司机无奈,只好选择绕道走。
这一绕,就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当他们赶到E中门口的时候,已经是10点40分了。
艾婕拿出请假条想让门卫通融一下,让她进去。
但是门卫说她超时晚归,没有提前打电话让班主任通知他,已经是违规了的。
艾婕解释自己忘记了,门卫依然不依不饶,决定打电话给她们班主任。
老张接到门卫的电话,就知道艾婕撒谎伪造请假条外出了,碍于大晚上的不好发作,门卫用电话让老张和艾婕通话,听声音核对了艾婕的身份,又看了艾婕的学生证之后,按照老张的意思,先让艾婕回宿舍休息了,第二天再上报教务处。
然后老张又联系了宿舍管理员阿姨,打开宿舍大门让艾婕进宿舍。
艾婕这样才回了宿舍。
黄凯泽是看着艾婕进了学校,才离开的。
“老张叫我和你今天中午放学去他办公室。”艾婕对杨慕昔说,“慕昔,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你了。”
杨慕昔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毕竟自己整个读书生涯都没捅过这么大个篓子,心里还是有些许无奈的。
看着垂头丧气的艾婕,杨慕昔试图安慰一下她,只点点头“去就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中午放学,杨慕昔和艾婕就去了老张办公室。
杨慕昔从来没见过老张发那么大的火,整个办公室气氛严肃凝重,她和艾婕低着头听训,不敢说话。
一个小时的谈话,最终结果是,艾婕严重违规,受严重警告处分,高考前如果表现好的话,就能够撤销处分。杨慕昔帮助和包庇艾婕外出,写一万字检讨。同时两个人接受惩罚,义务擦黑板一个月。
看到两个平日活泼的学生,面色沉重低着头认错的样子,老张最终还是心软下来,告诉她俩,因为她们现在都是高三学生,这次艾婕偷偷溜出去也没有大范围造成恶劣的影响,所以年级主任不想把这个事情太过宣扬,不在公告栏贴处分公告了,但是档案记录里面会有。
这么严苛的管理之下,老张还是采取有一点让人觉得不那么难堪的处理办法。
“慕昔,谢谢你,昨晚的歌友会很精彩。”
艾婕的眼睛里已不再有离别的悲伤。
那个眼神,让杨慕昔明白,艾婕就是这样一个活得很真实的女生,她能随着本心,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哪怕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她亦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