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令人啼笑皆非的迹象都再次表明之前那句话——你可确实是又当又立,当表子立牌坊呀。”
“……小女子我特别好奇,哥哥你到底是有多厚的脸皮,竟然言之凿凿说那么多自以为理所应当的话?”
景络儿就跟真的疑惑似的,眼巴巴地看他,似乎还真的在等他一个答案似的。
“你——”那少年胸膛起伏着,仿佛随时都能背过气去。
“呵…”
“哈哈哈哈呵……”
“很好。”
“你,很好!!”他脸色铁青,双目赤红,怒极反笑。
而后冲过去一把将桌子打翻拍碎!
“你说我什么……什么金钱是……呵,呵呵呵……”
他被气的走路都摇晃了,指着景络儿的那只手都在哆嗦,“刚才你说,我这人毫无可取之处,全靠自己的金钱和出身,是吧?”
“倒也不全是这个意思。”景络儿眨巴眨巴眼睛,跟没看出来他脸上杀气腾腾似的,竟然还真正儿八经回话了,“靠自己金钱和出身的人比比皆是,况且无论是谁,都没有单纯靠自己的——出生、学堂、活着,大家都是有什么资源就用什么资源。”
“家里有这些资源却不用,也是傻子吧?”
“所以,靠自己的金钱和出身也没什么。”
“——可你就不一样了,你靠了自己的金钱和出身,不但不心存感激竟然还把它们当粪土……”
她一脸正色,琢磨着总结了句,“所以归根结底还是那句话,你当表子立牌坊。”
那少年一口气差点没倒上来,“你竟然还敢……”
“好。”
“很好……”
他笑得咬牙切齿,满面森然,开口都带着戾气。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景络儿看着他,半句话也不说。
“——告诉我!!”少年咆哮起来,恨不得把她碾碎了似的。
“你当我是你的手下么。”景络儿张着眼睛泰然自若,“哦,忘记跟你说……你以为你的手下凭什么听你的话?”
“还不是因为你的出身和金钱。”
“你以为他们真心想保护你吗?”
景络儿不怕死似的继续说,“不,没有谁天生就想照顾一个无亲无旧的人,不过是因为你的钱罢了。”
“而且其实他们心里特别希望你死,只不过是奉命保护你,他们也没有办法。毕竟如果你死了,他们肯定逃脱不了惩罚。”
“他们保的是自己的命,而不是你的。”
“用金钱买来傲气,用金钱买来忠诚,用金钱买来为所欲为……可金钱却并不是你挣的。不是你挣来的东西,你配把它当粪土?”景络儿说着,“你到底是哪家卖的包袱?怎么那么能装?”
景络儿瞅着对方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完全不介意反复套娃。她唇角微不可查地一勾,又说,“哦,不仅如此,你还当表子立牌坊。”
“够了!你他娘够了!!”少年气的挠头,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如今被他扯得凌乱。
“好啊……”
“原本以为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小哑巴,没想到……没想到你这么能说。”
他神情更加狠戾,拳头攥得咔咔直响,“你这张嘴,用来啃苹果擦地板,用来伺候我的脚,都太浪费了。”
“——我应该把你的所以把舌头都割下来,用药水泡过时时瞻仰,好让本少爷也习得你这一张巧嘴。”
“…呵,呵呵。”他笑容森冷,“你说我凭的都不是自己的本事,凭的都是金钱,是吧?”
“那少爷我就让你看看我自己的本事,少爷我让你心、服、口、服——”
“我要让你活着,看自己的嘴巴和舌头是怎么被展览的,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看招!!”
说完,他速度暴涨,单手成爪,直向景络儿的脖颈勾去!
“唉呀唉呀…我好怕啊……”景络儿秀眉微皱,神情夸张,“少侠哥哥饶命~”
“呵……现在求饶,晚了!”少年冷笑着,杀气四溢,“等你生不如死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反思,今天你这张嘴到底犯了什么罪!”
说着,他狠命一抓!
……
……好像,什么都没抓到?
少年感觉自己手中空空,一时懵然。
怎么回事?
他,再抓!
……
嗯?
好像……好像动不了了?
“是啊,晚了。”景络儿微微一笑,走过去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下他的肩膀。
嘭。
少年便这样僵直倒地!
怎么回事?!
他眼睛瞪得老大,满是难以置信——他,他明明看着自己抓到了她肩膀,总不能是幻觉吧?!
就算刚才他看花了眼,可现在呢?
自己完全动弹不得是怎么回事?!
他刚刚的杀气全都泄了干净,如今连喘气儿都是慌的。
“你…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他眼睛依旧瞪得老大,使劲咆哮,又怒又怕,“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到底是不是人?!”
他,他自认会些拳脚功夫,怎么可能连一个柔弱的女子都对付不了?
一定有问题。
而且这女人长得这么漂亮…不会是……
“啊。”景络儿淡淡应声,顺着他的话说,“你猜对了,我真不是人。”
“……你之前强抢了那么多民女,祸害了那么多人,会招上灵体前来报仇不是很正常的吗,嗯?”
“我……”少年咽了口唾沫。
“你……”
“你你你……”
他舌头打了半天结,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来人啊!”
末了他也不说了,而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满脸恐惧地喊人。
“沉录!”
“来人啊……来人救,救救救救我我…我踏娘遇见……”
“沉录!!”
“——嘘。”景络儿蹲到地上,对着他的嘴唇虚指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要喊人。”
“否则……我会生气哒。”说着,她弯着眼睛笑起来。
更美了。
也……在对方眼里更不像人了。
少年眼睛一瞪,屁都不敢再放一个,嘴死死地抿着,大气不敢喘。
哪还有刚才神气的样子?
“不错,还算乖。”景络儿就地坐下,低眸看他,“我想,现在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了。”
“——你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