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络儿笑容不减,轻盈好看极了,“你再猜。”
殷崇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眉头微微往下压,“不会…是些不好的地方吧?”
“那哪儿能?”景络儿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
殷崇松了口气。
然而他这口气还没彻底松完,景络儿便又继续,“世界上没什么不好的地方,一切存在皆有其必要。比如……茅厕那种地方,你说它不好,可如果没有的话,世界上就会多很多尴尬。”
“比如你说金汁,可能有时气味会令人作呕,天若哪天你丧失了排泄金金汁的能力,那你可真要急坏了。”
“所以嘛……”
“所以你到底放了哪里的雪?!”殷崇一口气卡在那里,脸又紫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景络儿晃了晃自己的小酒壶,一歪头,又眨巴眨巴眼睛,“我刚说了呀,茅厕。”
似乎没看到对方哽住的神情,她展开解释,“雪是取自茅厕的雪,这样会带着泥土的芬芳。为了保证一个原汁原味,我特意令人从茅厕里赢了一滴金汁……当然,难闻的气味能够被酒味盖住。”
“你想,花花草草能够枝繁叶茂,庄稼能够茁壮成长,有时靠的就是这些养分。虽然这种养分对于咱们已无作用,可谁又能知道对味觉会不会有所……”
“你!”
“你简直——”
殷崇脸色大变,脸上的颜色变幻不停,数一数都快赶上彩虹了。
可变换这么久,他都没想出一句词来骂她,只沉着嗓子,黑脸问,“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有这种癖好?!”
“喝这些东西你不恶心吗?!”
“喝这些东西,皇叔不会觉得你恶心吗?!”
说到这里,他脸色一憋,当即就要呕出来。
可如今来说,吐不是什么大问题,让殷崇最难以忍受的是——
他吐不出来!!
他、吐不出来!!
景络儿从旁边又拿出一个小酒壶,小酌一口里面的酒,咂咂嘴。
“emmm……”
“你误会了。”她闻了闻酒香,神情云淡风轻,仿佛事不关己,“虽然我的思想达到了那个境界。不过很遗憾,我是个俗人,身体对那些还是很排斥的。”
“虽然知道有些东西是从咱们人的身体里出去的,可我还是很难接受。要让我喝掺过那样雪水的酒…哦,还有金汁那种东西,即便很少,即便能让酒的香气增色,我还是难以入口。”
“——那你还喝!!”殷崇急了,扯嗓子咆哮,一把摔碎了手中的酒壶,恨不得上去掐死面前的少女。
“没啊。”景络儿气死人不偿命,“……谁说我喝了?”
“这种精神境界颇有意味的东西,我也不大配喝。而且我只勾兑了这么一壶,也有点儿舍不得喝。”
“可我那么一想啊……”
“不是还有侄儿殿下哥哥你呢吗?”
说话的时候景络儿认真极了,认真到愈发无辜,那双眼睛鹿儿似的,“刚才侄儿殿下哥哥你也说了,我在‘酒’之一字上高度与你相差许多。”
“所以我就想啊,如果这世界上有谁配合这种别有思想深度的酒,那一定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