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到方家的时候,就听到一阵阵的吵闹声和各种各样的人群鼎沸声。
方家小院里围了不少的人,那些爱好热闹的人哪里肯错过这些,待在那里好半天了,也没准备离开。
方家乱的不行了,葛氏被方正带回去之后,一会儿就醒了,她第一个动作就是从床上滚下来,要往屋外走,任方正那么大的力气也阻拦不得。
然后就是大房的两个来按住她,把她按在床上,三个人齐心协力这才把她固定住,可是葛氏嘴里鬼哭狼嚎的,像是疯了一般。
老太太兰氏站在屋子正中间说道:“我说三房的,你自己干的好事你还得什么劲,好了,现在陪了一个闺女进去,那怪谁呀?只能怪你自己咯?”
老太太口里也没有什么好话,她一向看不起三媳妇,嫌弃她的出身也嫌她肚子不争气,成亲三年了生下的却还是个赔钱货。
葛氏瞪大眼珠子看着兰氏,嘴里吼着:“我倒是看透你了,总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好歹我也是兢兢业业地为了这个家,到头来,连你一句好话都没!”
方正连忙用手去捂葛氏的嘴:“好了好了,别乱说了,娘,若梅她娘是伤心过了头,所以才会如此不尊重您的话,这并非是她的本意那!”
兰氏摆摆手,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她那副作态,我早就看的明明白白的,就是这会儿,说出来的话才是掏心窝的,让她说,我倒是想听听,她还有什么对我不满的?”
葛氏倒是呜呜地想要说话,但方正一直捂着她的嘴巴,不让她出声,就算她有无穷大的力气,这会儿也使不上了。
而街坊邻居什么的都围在门口看热闹,看着这一家子在里面闹腾,竟也没有个上去调和的。
只是在一起互相讨论着什么。
老太太自然是满脸不快,这些人那,有什么丢脸的事儿就喜欢往哪里凑,好似不凑热闹人就活不下去似的。
到底家丑不可外扬,老太太跟葛氏唠叨完,便走到门口开始轰人。
“好了好了,都可以走了哈,家里没有什么可以招待的,家里的地不用种了吗?院子的鸡也不用喂了吗?快回去忙自己的事去。”
一群人被赶走了,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群人,几乎前脚刚走,后脚就来,老太太连院门都来不及关,
这群人叽里呱啦地问着话,看着是关心来着,其实也不过是八卦地看好戏来的。
这里面一大半还是前一波刚走的。
老太太的觉得头疼,第一次以自己是朱湾人为耻,殊不知她自己也曾经是这支队伍的一员罢了。
而这个时候,冯氏也和元素素过来了。
冯氏倒是与其他人大有不同,她眼里透露的是真切的目光,言辞也比其他人恳切一些。
“娘,第妹如何了?”
老太太一看是冯氏,一下子就想起她那个死去的二儿子来,一张本就不好看的脸更加阴沉。
“你来干什么?咱方家的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还是回你该住的地方去吧!”
冯氏却上前一步:“娘,我是关系弟妹,没有别的想法,你告诉我一声,我立马就走了。”
老太太看看周围还有人在,到底克制了一些:“她好的很,你赶紧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元素素便去拉冯氏:“阿娘,既然奶说没事了,那就没事了,咱就回去吧!”
“可是,我听说…….”
“听说什么呀?!”老太太轻声吼道,“你也说是听说了,那就作不得真,快走吧,这里已经够乱了,难道你还想让我这身子骨送你不成吗?”
“没有,没有,”冯氏摇着头,脸上尽显凄楚,看的街坊邻居也是一阵不忍。
老太太怕那些人又会觉得她对自己的儿媳妇太过残忍,于是脑子一转便说道:“要不是当年你把自己的丈夫和肚子里的孩子克死,我也不至于这么对你,我也想好心地收留你,可是我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周遭的人都对冯氏投去异样的眼光,当年冯氏被赶出去的事儿他们都知道的,可这老太太说是冯氏自己要分家,不想待在家里过,只是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那么这女人就是再好也留不得家里了呀!
坊间传闻,有些女人生来带煞,就是克人的那种,而且专门就克自己最亲的人,丈夫能连死三个,孩子也能无辜惨死,不是说这人本身人不好什么的,有些人温和善良,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任何人,可是她的命数不好,谁都害怕自己遭受连累。都不会愿意接近这种人。
原来这方家老太竟是忍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啊,他们暗地里还以为这方家老太小肚鸡肠,容不下这二媳妇呢!
此时的冯氏站在那儿,受着众人异样的目光,只觉得天旋地转,有些站不稳了。
天知道她有多么的冤枉,方斜和孩子的死方家老太难道还不清楚吗?她居然会这样说她,以后她还怎么在朱家湾继续生活下去啊!
冯氏心灵脆弱,根本受不了这些刺激,被兰氏说几句再加上众人的目光就觉得天地一片昏暗了。
而这个时候,元素素却从冯氏的旁边走了出来。
“奶奶,你这样说可就不对拉,我阿娘要是克亲人的,那小姨一家怎么好的,还有我,这些年健健康康,无病无灾的,不要太好。至于阿爹的死,我是知晓一些的,也不能单单从你嘴里说出来,我阿爹是被你逼迫着去山里捕猎的,为了你的宝贝儿子讨媳妇,家里又分文没有,听说捕到一只大老虎能卖不少钱,你就把我阿爹赶去了,可怜我那阿爹,尸骨未寒。还有我那未出生的弟弟,是你让我娘怀着身子还逼迫她干各种累死人的脏活,她才滑胎了,可这桩桩事情到了你嘴里,怎么可以扭曲成那样,作为婆婆,你该是说这些话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