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凄凉
“很好，那今晚上就由云妃待侍寝吧。”皇甫琰猛然的俯下身子，用力的吻住怀中女人的红唇，其实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如同野兽一样嘶咬。他的黑眸一点，向前看了一下，不知道是在看些什么。
“啊。”令兰连忙的捂住自己的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看多了会长针眼的。只是，她却是忍不住从自己的手指缝看去，那一张脸已红的不像话了。
“王妃，那个是皇上吧，怎么那到大胆的，还有他身边的女人，她长的好美啊……”在人走后，令兰才是放下了自己的手，不过，这一颗小心脏却是跳的可怕极了，都像是要跳出她的胸口一样。
“王妃，王妃。”令兰回头，却是看到了程唯心已经向西院的方向走去了。
王妃还是女人吗，怎么脸不红，气不喘的。令兰不由的又是嘀咕了一句，她连忙的跟上程唯心，不过，又是看了一眼那个园子，里面不知道怎么样了，那个七王爷，他还好吗？
此时的凉院内，里在的咳嗽声比起以前要大了很多，一声一又声，痛苦而又折磨。
“富五……”床塌上的年轻男子哑着自己的声音，无力的撑起身体，一张脸已近灰白色，显然都已经油尽灯枯了。
“王爷，富五在。”
富五忍不住的握紧双手，眼睛开始红了，王爷的病情自从皇上云妃走了之后，就越发重了，不出三天，就已经坐不起来，太医都看过了，说是准备后事吧。
“富五，不要难过，人都是要有死的那一天，我只是比你们先步一步而已。”到了这个时候，皇甫凉还是安慰着别人，这幅败了十多年的命，终于是快没有了吧。
“王爷……”富五想安慰他，可是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堂堂一个男人，此时却是别过了自己脸，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脸上的落下的泪水。
“富五，听我说。”皇甫凉无力的喘了一口气，都像出不来声音了，他的唇轻轻开合着，身体也是缓缓的倒了下来。
“记的，我走了，这个王府我就交给你了。如果，王妃想要留下，不要代亏待了她，如果她想要走，也不要拦她，以后她要是再嫁，也不要阻止，本王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太多了。不想，再对不起她了。
“是的，王爷，富五记下了。”皇甫凉现在像在交待遗言一样，听的富五的心都要凉了，也要停止跳动了。所以，他说的什么他都答应，都答应。
而看皇甫凉这个样子，富五知道，可能，王爷，要。去了。
“谢谢你，富五，谢谢你还能送我一程。皇甫凉的这一世，其实已经值了。”
他睁开自己的双眼，苍白的近乎是透明的脸上，此时有着一抹洁净的笑，如玉一般的脸上，只有幸福而没有悲哀，是的，谁都有死的一天，他，只是。只是。早走一步而已。
“云儿。保重。”他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放在胸前的手也是垂了下来。
一声又一声的钟声响了起来。这是丧钟，是皇宫的丧钟。
“报……”一名小太监慌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然后跪在地上，“皇上，刚刚七王府的人来报，说，七王爷没有了……”
皇甫琰正在看奏折的手微微的顿了一下，“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遵旨。”小太监小心的看了一眼，然后退了出去，怎么皇上一点表情也没有，难道真的是如外界所传的那样，皇上早就想让七王爷死了，他有由的又是看了一眼御书房，然后低着头，走开。
皇甫琰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抬起的黑眸中有些布薄情微微的闪过。
“走好，皇弟……”他没有眼泪，没有难过，也没有笑，只有冷，他回望这个极大的御书房，这就是皇上，高高在上，唯我独尊，他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感情。
云妙宫里，云妃听到了外面的钟声，手中的梳子落在了地上。突然之间她的胸口传来了一阵剧疼，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
“娘娘………”绿珠哭着从外面跑了进来。
“怎么了，绿珠，你哭什么，是不是又是别人欺负你了？”云妃笑着，可是，那里大眼里明明晕起了一些泪水，就差要掉下来了。
“娘娘，七王爷。去了。”绿珠难过的哽咽着。
云妃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去了好，去了好，他已经受了太多的苦了，离开这里就不会再有痛苦了。”她看向窗户，那一瞬间，没有人看到她的泪流满面。
年少时，梨花树下，十二岁的她已经出来的娇美可人，而十四岁的他早已经俊美天下。
“云儿，等你及第了，我们就成亲好吗？我此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也只会爱一你个。地老天荒。”
她看到他脸上的深情，像是融化她一样的幸福。
她点头，小小的她那时只知，她的生命以后只为他而活，等他的迎娶，只是，谁能背负那句地老天荒，谁又配呢，长大后，她嫁给了皇上，成为了云妃，而他也娶了其它的女人。
年少时的那段承诺，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他们逃不命命运，而命运也是挑选着他们。
而现在，他却是走了。走了干净，什么也没有带。
她不断的哭着，可是，很快的，她就擦干了自己眼泪，然后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妆容，她还没有忘记自己今天晚上要侍寝，她不能哭，不能让皇上看到自己哭过的痕迹，在这个皇宫里，除了生，就是死。
而她还不想死。
王府里面，程唯心抬起了头，“令兰，外面的是什么声音啊。大白天的敲什么钟啊？”只是叫了几声都是没有人回答。
“令兰，念兰……”她站了起来，感觉到了一种不对劲，这王府，好安全。安静的渗人。
“王妃。”令兰跑了进来，眼泪汪汪的，很可怜。
“王妃。王妃。王。王。”她跑的气都不够出，现在连一句话也是说不上来。最后，她用力的吸了一口气。
“王妃，王爷。去了。”
程唯心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而苍凉的回声，还在耳边响着。
这个是丧钟。
皇甫凉死了。
程唯心跟在富五的身后向着凉园走着，富五走的十分的沉重，一路上也是一言不发，似乎是在隐藏着什么一样，而程唯心从他的侧脸上，看到了隐藏不住的悲伤，还有他通红无比眼睛。
她站凉园的门口，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以前她想来，没有人让她进来，可是当她可以进时，却是为了见那个男人最后的一面，不对，是她根本就没有见过那个男人。
她走了进去，里面竟然种满了梨树。一颗接着一颗，冬末了，树叶都是干枯了，到处都是有着一种萧条的气息，“这里到了春天，一定十分的美丽。”
富五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少女，消瘦的身体，清秀的脸颊，没有云妃娘娘来的漂亮，最多只能及中上之姿，可是那种沉静却是极少人可以拥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