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龙无忧突然大声哭叫了起来。
褚卫灼抱着龙无忧的身躯一颤,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颤抖着声音说:“无忧!你怎么了?”心脏跟着揪了起来。
“我······疼!啊!疼!”龙无忧哭叫着,身子因为疼痛而不断抽搐着。感觉肚子就像是要被活活撕裂了一般,痛不欲生,双手本能地乱拍乱打,手掌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到血肉之中。
褚卫灼心痛不已,紧紧抱住龙无忧,感受到她激烈的抽搐,心里都在滴血,恨不得能够代她承受这份痛苦。
芳嬷嬷见状,急声道:“王爷,快为王妃接产吧!”
说是接产,可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与其说是接产,不如说就是剖腹取子。龙无忧本就柔弱,盆骨又窄,胎儿的位置特殊,她根本生不下来孩子,若是硬要生,龙无忧的下身就会被生生撕裂。与其让龙无忧痛苦的煎熬,不如直接剖腹取子,既能保全子嗣,又能给龙无忧一个痛快的死法!
大家全都心知肚明,龙无忧根本就下不了产床,更活不过今晚!
龙无忧在褚卫灼剧烈地挣扎着,下身的疼淹没了思考的理智,但是没有消磨掉她对褚卫灼的恨。她恨褚卫灼,因为褚卫灼,她离开疼爱她的父兄;因为褚卫灼,她被困于这华丽的囚笼,日日压抑至死;因为褚卫灼,她归家的渴望从希望渐渐变成了绝望;因为褚卫灼,她害死了一心为她的归远;因为褚卫灼,现在的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龙无忧绝望地嘶叫着。浑身的颤栗间,身上的冷汗打湿了衣衫,连抽搐的力气都没有了,本能地颤抖着。
额前的汗水模糊了龙无忧的眼睛,一瞬间,龙无忧感觉身下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暗红的血液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出,须臾,龙无忧下身的床被全都被染红了,腥甜的血味瞬间弥漫了满屋。
龙无忧樱唇的淡粉色刹那间褪了下去,身子瞬间如坠冰窟。
从乖顺地窝在他怀中,到剧痛,再到意识模糊,仅仅是片刻之间,快得褚卫灼措手不及,让他深深地有种无力感,龙无忧在他怀中就像是一条岸边垂死挣扎的鱼,只留下拼死挣扎的片刻,他眼睁睁看着无忧疼痛挣扎却无能为力,
“取麻醉酒来!”
迷蒙之中,龙无忧听到了褚卫灼惊恐急迫的吼声,她好疼啊······
“王······”芳嬷嬷刚一开口,便变被褚卫灼嗜血阴冷的眼神吓得丢了半条命,猛地惨白着脸直直跪了下去。
雪娥手脚麻利地将备好的麻醉酒递到了褚卫灼手中。她是暗卫,对主子的话只有无条件的服从。
芳嬷嬷本想说龙无忧不可服用麻醉酒,麻醉酒会对胎儿不利。芳嬷嬷久居深宫,清楚地明白,对皇室宗亲、高门望族来说,子嗣是多么重要,怎么会因为产妇的安危而去损害子嗣一星半点?产妇生产就是去鬼门关走一遭,若是平安,皆大欢喜;若有危机,最先要无条件进鬼门的就是产妇,子嗣可贵,妻妾可另觅,为子嗣死的妻妾们会成为功德簿上的一笔,产妇的性命与血肉之躯就是用来诞育后代的。这是贵族家主们默认的做法,连接生嬷嬷们都根深蒂固,习以为常!
芳嬷嬷有些发愣,第一次对自己的接生手段产生怀疑,几十年来,因为权势或是不知谁提出来的道德,她的手上接过了多少代表高门荣耀的子嗣,又葬送了多少产妇青春少好的性命?
褚卫灼接过麻醉酒,一手轻捧着龙无忧的垂下的头颅,一手将麻醉酒轻轻递到龙无忧泛白的唇间,小心翼翼地给龙无忧喂下麻醉酒。黑眸中满是痛苦与绝望,褚卫灼暗自运功,通过掌心将热流源源不断地传入龙无忧体内,让龙无忧的身体保持着热度,满怀希冀地竭力留住龙无忧。
就像是将深冬的雪球藏到酷暑里最深的地窖中,想要雪球不要融化。
“乖,喝了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