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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两人之间的沉默像是对峙,看谁最后败下阵来,许久,顾瑾才慢慢的开口“其实,这个问题我在心中问过自己无数遍,我这样说,不知道你信不信”

郎月婷道“自然是信的”

她相信,顾瑾不会骗她,这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有着最好的青春,却又过早的通晓人情世故,小查人心,却又细腻温柔,像是一股水,不知不觉会将她的善意渗透到每个角落,你会觉得舒适而安心,欢喜至极,也许这便是柏臣尧喜欢她的原因。

但郎月婷知道自己内心没有了这种感觉,过早,她就被条条框框束缚起来,冷静自持,温和有礼,但待人也是疏离有度。

顾瑾温柔的笑了笑“但是我却一直没有答案,也没有人告诉,该怎样说,才能减轻我们两人之间的伤害,让我们两个都能过得安心一点,所以,至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郎月婷理解的道“我明白的,我也是,很为难,要是我,这道题也是一个无解的答案”

顾瑾道“有时候,我想,要是你恶毒一点就好了,那么我可以不做任何顾及的将心里话全盘托出,但是偏偏,我觉得你这么美好,世界所有美好的东西,我都觉得,你应该拥有,而且,我觉得你值得拥有”

郎月婷伸手微微挡了挡,阻止了她的夸赞,笑着说“别这样夸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优秀,我是一个在平凡不过的人罢了,哪有这么厉害,我也会任性胡闹,不过,在外人面前,习惯了带着面具生活罢了,我不想这样的,但是你知道的,面具带久了,不抽筋扒骨是撤不下来的,所以与其面目全非,那我还是好好的带着罢了”

顾瑾也笑“谁不是呢?都是凡夫俗子罢了,不过,抛却这些最基本的为人小脾气,其他方面,你真的很不错,不是给你戴高帽子,而是,真的,打内心觉得,你这个人,很好,所以我不是夸奖,不过是将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你罢了”

“你也很不错啊,知世故而不世故,为人坦荡,孝顺,温柔,善良”

顾瑾笑得有些欢乐,语气疑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呀”

郎月婷道“那你又是怎么看出我有这些特征的呢?”

顾瑾笑“哎,现在又加了一条,能说会道”

“真的是,你这个得出结论有些草率了吧”郎月婷语气带着一点属于女孩子的小无奈。

顾瑾笑着说“其实,生活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对所有遇见的人,我们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了解彼此呀,不过就是靠感觉罢了,感觉对了,什么都对了,感觉错了就是错觉,为了阻止这些不好的发生,我们要做的难道不是去阻止错误的发生,及时止步,早点回头,放才能更快的找到属于自己的路吗?”

郎月婷看着顾瑾熠熠生辉的眸子,一瞬间,像是得到了她想要的回答。

顾瑾的意思很明确,自己不会退让,而她才是三个人当中,走错片场的哪一个,而且,劝她,及时回头,才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郎月婷微微一笑,仓皇失措,有些难过“到底,你内心早已有了答案”

顾瑾也不反驳“其实,你内心不也早就知道答案了吗?再来问我的意义不过就是走一个过场罢了”

郎月婷看着顾瑾的眼神变得平静“是啊,有些事情,其实还未发生,答案已然了明,不说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自欺欺人罢了,这层窗户纸,早晚都得捅破,早点结束未必失为一件坏事”

顾瑾继续道“其实,逃出现状最好的方法,就是撕破自己的那层幻想,毕竟,绝地逢生的前提是,压上所能抵押的一起。”

“所以,你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不退让呗?”

郎月婷直接指出。

顾瑾也不慌“不是我不退出,而是柏臣尧是个人,不是个物品,可能被让来让去的,要是他喜欢你,选择你,我不会参和,即使内心难过的快要死去,也绝不来打扰你们的生活,因为我知道,你们的世界没有我的位置,即使是个配角的,也没有合适的地方安放我,所以能做的便是退出,如果真的难过的要死去,也绝不去打扰,是我给你们最好的祝福。但事实却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们两个的角色完全颠倒,所以,容许我自私一点,为自己多考虑一点,你很好,但是你和他不适合,因为他喜欢的是我,不是你,这是最现实的事情,你不承认也得承认,谁有没有做错,不过错的时间,让你遇见错的人罢了”

顾瑾的表情慢慢的变得严肃,她很自私,这个世界上,她想要柏臣尧陪在她的身边,陪她看晨曦看日出,陪她黄昏看日落,闲时一切嘻戏,忙时,也时常牵挂对方,反正都是伤害,不过是执着,而这份执着,对于郎月婷而言,本就是不好的事情,所以及时止步,可能对郎月婷而言才是真正的结局,真正的好事。

郎月婷觉得难受,但也不会觉得心生怨恨,这种事她做不出来,本来,今天到这里,她已经违背自己自己内心的原则,所以,结果如何,她觉得都可以接受。

这个世界上,很多人想要幸福,都去努力了,最后也得到了,但是为什么,她一直,从彼时年少,到如今,不过是寻着一个步伐罢了,到底还是没能得到内心想要的,一直一个人,孤独而寂寞,以前,她可以说,反正柏臣尧还没有真正入心的人,她可以等,如今,却是明白,一切已然是定局,她挽回不了,靠人力,靠物力,都是虚的,感情这种东西,本就是激素磁场对不对劲,我们自以为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唯独情感,捉摸不透,会出现很多的意外,这些意外最终都变成了数不清的遗憾,支持着,回忆着,伴随人生,一路就这么慢慢的走下去,我们会难过,会沮丧,但这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与别人无关,也没有必要告诉众人,怎样怎样的,因为,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与他人的关系不过是一阵风,吹过了就算了,只有自己内心深处记得,左右的一切,像是最沉重的记忆,那个匣子的重量,也会有人来慢慢的将其融掉,但是那个人是否会出现,这个都需要等,可能是一年的时间,你们会在下一个转角相遇,也有可能,终其一生,你也不会遇上,所以呀,那些已经找到有人陪伴在侧的人,记得要好好珍惜呀。

因为你知道你拥有的短暂的幸福,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呀,郎月婷内心其实很难受,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能够依靠我们的主观想象去改变的,所以,她尊重顾瑾的回答,也隐隐的有种庆幸,自己喜欢上的人,也是别人手心的宝,即使,以后陪伴在他身侧的那个人不是她,也算是后半生不会孤单寂寞,而是有个人能够给他知冷暖,这样,他也算过得平安喜乐,如此,也算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其实就是希望他能够过得好,自己也算是安心,即使,她很希望,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其他人,但是有些东西,她懂,她给不了,正如很多东西,其实可以代替,但是,除了他,别人给的她也想要。

或许这就是每个人心中想法的各异,所以才导致,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伤心,得不到的人,少的才是那些,获得幸福。

顾瑾知道,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不是炫耀或是其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感情这种事,真的不是说让一让就行的,因为不喜欢,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或是内心放不下。

执念是一种毒,侵害五脏六腑,伤人伤己,所以,她希望,郎月婷能够早日摆脱现在的这种困境,然后真正发自内心的释然,这个过程很艰难,但是她不努力,别人说再多也是无益,她能帮的其实很浅,而最好的帮助应该是不去打扰。

她相信,以郎月婷的性格,恢复是迟早的事情。

所以顾瑾也没有在拐弯抹角,既然怎么样都是伤害,那就没必要说这么多了,因为事情已经摆在哪里了,她再怎么想,也没有什么意义。

“是的,他不是个物品,我没有资格说把他让给你,即使我退出,你们最后也不一定走到一起,如果今天我给你的答案是我愿意退出,那么我觉得你也不会说是很开心,自己喜欢的人,珍视的人,能够如此,被别人摒弃,那么说不定你只会觉得自己喜欢的人怎么会这么差劲”

郎月婷笑了,虽然不想笑的,但是现在这种略显尴尬的场景,她不笑又能怎样呢?

“你说得很对,但我现在不会祝福你们的”

顾瑾笑着道“现在你说的祝福我也不敢相信呀?还是留着以后吧”

“可能我这一生就这样了,遇不到下一个他了。”

顾瑾收起笑容,一脸郑然“不会的,你的一生还很长,遇见的人还很多,会有那么一个人在不远处等着你的,别那么悲观,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郎月婷看着顾瑾,心里觉得也许,如果没有柏臣尧,她觉得自己会和顾瑾成为好朋友的吧,这个世界上总要有些人去分享你的喜乐忧愁。

但是因为柏臣尧的缘故,所以注定他们之间成为不了好朋友,只能成为陌生人,她不大度,一见到顾瑾,就会提醒她,她是如何被人不喜欢的,她的想法有些偏执,但她控制不了,但也不会因此去伤害别人,不过是自己内心偷偷别扭罢了,所以最终也只能这样了,既然改不了,那还能怎么办呢?“这些事情,说来安慰别人可以,但如果你没有遇见柏臣尧,现在你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内心会相信吗?”

顾瑾怅然一笑“你说得也是,很多话,说起来都是一套一套的,不过做起来,却是大多数人自己都不相信”

郎月婷也笑“确实是这样”

日暮西斜,郎月婷站起来“走吧,送你回去”

顾瑾没拒绝“好,麻烦你了”

郎月婷刚把手搭在顾瑾的轮椅上,然后手慢慢松开,一脸苦涩“也许,不用我送你了,有人,他来接你了”

顾瑾本来在整理衣角,闻言,侧头,不远处,一身白大褂的柏臣尧站在阶梯上,衣服被晚风轻轻拂去,头发柔顺安静的贴在他的脸上,有些长了。

双手插在衣服兜里,呼吸浅浅,柔情似水的看着她。

目光里,整个世界好像是剩下她,温柔的像是西湖的水,又像是她在电视里看见的不知名的小湖,微风轻荡,波澜无惊。

顾瑾也笑,笑意在眼角,在嘴角,在眉梢。

郎月婷觉得自己多余,他们的世界不是她能够插入进去的,她能做的就是默默退出,这种感觉让她难受到了极致,但是却没有人会去心疼,谁都想要更好,都想要有人陪伴,但是她终是将这种期望放在了错误的人身上,所以才会导致一起都不在正轨上,才会致使如今的种种皆是梦。

郎月婷将顾瑾的轮椅推到柏臣尧的面前,然后放手,这个男人高大帅气,温柔细腻。

但是终究是不属于她,郎月婷尝试着笑,但是笑意像是被胶水牢牢禁锢,怎么扯,都扯不出来,笑意不在,那就想把语气变得温柔正常一点好了,但还是没能够,语气种夹杂着难受“我先走了,那她我就交给你了”

这个她亦或是他,一语双关,三人心中肚明。

对于郎月婷,柏臣尧其实是愧疚的,打心底,如果不曾遇见顾瑾,他未来的妻,共度一生的人一定是她,所以,从来,他都是将她放在一个未婚妻的地位,所以,才会导致种种,若非他种下的因果,郎月婷不会今天这么难受。

今后,只能是妹妹,而不能是情侣,因为有人占据了她的位置,而且这不是他能够控制的,心之所向,无法改变。

“谢谢!”

最终,柏臣尧思来想去,多少字在唇中绕来绕去,只剩下这两个字,还有“对不起!”

“没事!”郎月婷道,说这么多还有什么用呢,事情都发生了,她再如何也改变不了的结局,既然如此,还是潇洒的离开。

“我先走了”郎月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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