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左收了剑,“那你可知他生前常去什么地方?或者结了仇怨?”
“这个,不好说啊。”
丁三犹犹豫豫的,白左眼神一冷,他的话就打地炮似得出来了,“太多了,实在是记不清!”
“记不清?”
丁三面色为难,“这个......其实吧,他有个怪癖。”
“恩?”
“他喜欢虐待。”
一旁的若镜歪着头,“你不是说了么。”
“哎呀,姑娘,这你可就不懂了吧!我说的虐待啊,是他喜欢虐待别人,而后更喜欢别人虐待他。当初晓得也是三生有......哦,不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看见了这一幕。”
丁三就是个话匣子,别看人才二十余岁,话匣子开了,可就是滔滔不绝,刚刚抵着门的那副样子,完全是两个模样。
“那他常去何处?或者可有喜欢的人?”
“他么,常去红楼,至于喜欢的人,好像有个叫兰什么的姑娘,是她的入幕嘉宾,陈凉对她喜欢的打紧。”
若镜在一旁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说道,“那他死的时候,是死在了哪儿?周围的人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死在红楼的,那些姑娘们都吓死了,纷纷说自己听到了惨叫声,可都以为是做了噩梦。”
白左在他说完之后,便到了他的身后,一个手刀过去,这人就晕了。
“白侍卫,现在可是要回去?”
“可以了,这丁三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了,再问下去也没其他结果。”
等柳若楠听了,不禁失笑,“这陈凉原来还挺重口啊。”
“王妃,你能明白他的意思?”
若镜听得是二晕二晕的,“他喜欢虐待别人,我能明白,可是为何他还更喜欢被别人虐待?”
“有两个字母,你肯定不知道,这是性~虐待症,更科学的名称就是萨德马索科综合征,是一种将快感与痛感联系在一起的性活动,或者说是通过痛感来获得快感的活动,如果陈凉的身上有印记,那就是从肉体获得的快感,若是没有,那便是精神上所获得的满足。”
她说完后,便看到三双明亮的眸子,不用说也知道那是崇拜的目光。
“哇!王妃,你好厉害呀,懂得好多。”
若镜先是一顿夸,然后便傻笑的说着,“就是我脑袋不够用,不太懂,这萨德什么马,是不是很好的一匹马啊?”
柳若楠气笑了,她怎么跟他们科普这些完全不知道的知识,“这你不用明白,只要明白我后面说的话就好。”
玄亦宸勾起嘴角,“这陈凉出事,是在红楼,却无人谈起,就连苏三金都没有告诉我们,白左,你去将红楼中,凡是名字带了“兰”的,全部召集起来,尔后询问一番,再从细查起。”
“是。”
待白左将若镜又给拉走了,柳若楠又问,“我们呢?”
“验尸。”
城外竹林,一道孤零零的坟墓在其中格外显眼。
这陈凉是旁系亲戚,所以不让他进祖坟,他们就只好将人埋在了这竹林之中。
柳若楠的手下立着一把铁锹,表情克制不住的怪异,“这样,不太好吧。”
“特殊时刻,自然得特殊处理。”
掘人坟墓,啧啧,恐怕这是最不人道的事了。
她将白色遮阳布在四周扎起来,象征性的举起铁锹,一锹下去,结果发现自己的力气退化了不少。
玄亦宸低笑,咳嗽两声,随时跟着的暗卫就不知从哪儿又冒了出来,手中皆拿着一把铁锹。
其中一人将柳若楠给拉过来,然后接替上去。
“可以啊,免费劳动力,前能护你,后能掘坟啊。”
玄亦宸两指微曲,轻弹一下,“怎么说话呢?”
“夸你,真的。”
几句话说完,她的耳边便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王爷,好了。”
柳若楠听得不太真切,目光落在那后面,瞳孔微缩,这些人是手上安了马达吗?
那里面的棺材已经漏出来了。
玄亦宸下令,其中一人边用内力震开了棺材盖子。
柳若楠凑了过去,陈凉的尸体处理过,所以看不出来脸上有什么变化,虽然他是昨日才下葬,但是在府中也是摆放了几日,这尸体已经有了变化,她将衣摆扯下一块,然后再去将陈凉的衣物掀开了些,身体上竟然密密麻麻的留着小皮鞭的印记。
“果然是这般。”
柳若楠低声道,“得罪了。”
于是,将他的衣服拉的更开了。
“楠楠,你看这个。”
柳若楠疑惑的看去,就见在脖子的侧面,竟然有一个花朵的标记,而且是新刻上去的!
“这是新痕迹!他下葬之后,还有人来过这里!”
有了这个认知,她的疑惑更多了。
“这像是留专门留下的标记。”
“这是仇杀。”
玄亦宸一口便断定了。
“此话何讲?”
“这标记是凶手杀人之后故意留下的,这是一种报复,只怕其他的尸体上,也会有这个痕迹。”
距离陈凉之前,死的人约莫有好几天,下载去看,只怕是尸体都腐烂了。
不过,若真是如此,那就必须去看看,能肯定了的话,那便是将案情推进了一大步。
费了点儿心计,才发现这人被埋在哪儿的。
说来也奇怪,此人的身份有些可疑。
另一个死者,名为赵兴。
他家中只剩下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二人是相依为命。
赵兴死后,这娘儿俩就在准备离开,压根不打算在这汇丰县继续住下去,也没有要守孝的意味,柳若楠见着这女子时,脸上更是没有太大的波动,冷漠的打紧。
在她们家的后面,看到了赵兴的坟墓。
趁着这女子出去买菜了,她们才偷偷过来。
“王爷,她有些奇怪,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柳若楠总觉得这人知道真相,偏偏人家连正眼都不给她一个。
至于这家里,似乎还是挺有钱的人,但是过得日子却是清贫,吃的都是晾在那儿的腌菜。
“别急。”
这棺材开了的那一刻,柳若楠捂住鼻子,眯着眼,在那脖子上发现了已经快看不出来的花瓣印记时,陡然愣住。
“真是仇杀。”
这是为了报复,而留下的印记,每一个有仇,或者是杀死了的人,都会让他们不得安生。
“住手!”
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已经回来了的女子,愤怒的盯着他们,抄起旁边的棍子,便跑了过来,挡在坟前。
柳若楠连退后数步,伸手阻止这情绪过于激动地女子,“你别激动,你误会了!”
“误会?你当我瞎吗?嗯?你们这群人,真是贪得无厌!我家男人都死了!你还不放过他!滚!都滚!”
她将棍子在空中胡乱的挥舞,柳若楠有些头疼,她现在完全听不下去她说的话,不过,从她说的话来看,像是知道凶手是谁。
“砰”的一声,后面的暗卫直接点了女子的穴道。
耳根子清净了不少。
片刻之后,女子被他们按在了凳子上。
“你真的误会了,我们真不是掘人家坟墓,是为了调查案子,你知道自家男人死时,这脖子上有一个花朵印记吗?”
她还是愤怒的盯着他们。
“如果没有,但是现在有,也就是说,你的男人下葬了之后,被别人掘坟了,尔后还刺上了这个印记。汇丰县死了这么多人,你真的想要更多无辜的人都死了吗?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男人死的真相?”
女子的眼神软化了些。
“我们现在把你解开,希望你冷静一点。”
柳若楠示意解开穴道,女子闭上眼,声音极其冷漠,“你们想知道什么。”
“你的丈夫,是怎么死的?你是不是知道这其中真相?”
“惨死,没有真相,我不知道你的意思,若是想要知晓什么消息,就别再我身上下功夫了。”
女子名为齐悦,从溯源县过来的,两地中间相隔几个县,大老远的到了这儿定居。
“娘。”
屋里传来孩童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五岁的男孩儿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她连过去将自己的孩子抱起来。
“你的丈夫怎么离开的,你就算不愿意说,也要为了自己的孩子,好好想一想。”
齐悦的脚步一顿,走进屋内。
就在以为无望时,门从里面被打开。
齐悦有些拘谨的站在那儿,“你们进来吧。”
另一边。
白左盯着眼前的十几个女子,脑子里有些混沌。
“你们的名字里,都带有兰字?”
“是啊,公子,奴家兰衣。”
“奴家碧兰。”
“奴家小兰兰~”
若镜实在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叫小兰兰的这个人,是在后院帮忙的,应该三十好几了,脸上长了好几颗的大黑痣,还用了好些的腮红,看起来有些吓人。
白左长得俊俏,勾的她频频暗送秋波。
白左默默地将头转了个方向,“我问你们,谁认识陈凉?前些日子,他是在此处死的,别说你们不知道。”
“哎哟!我说是谁呢,竟然是那个小冤家。”
“就是,果真是应了牡丹花下死的那句话。”
她们吵吵嚷嚷了半天,也没听出个结果来。
白左将剑放到桌子上,再从怀里拿出了一百两银票,“谁知道,这银票,就是她的了。”
十多个女子的眸子一亮。
其中粉色衣衫的女子率先说道,“我知道,他是兰兰的入幕之宾,发现他尸体的,也是兰兰!”
白左额间的青筋直跳,“这么多兰兰,你说的是哪一个?”
“嗯?就是被带到衙门里,还没回来的那一个。”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