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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回音

疾风之介醒来时,身旁已没有阿良的身影。天窗还没有亮,啄木鸟叩响树木,声音轻快。这声音一停,又一片死寂。离天亮似乎还有一阵。

他猛然从床上坐起来,点亮灯,环视四周,又朝内间喊道:“阿良!”并无回音。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这个时候,她是不是正在比良山连绵起伏的峰峦起伏奔跑?是不是正向一个又一个山谷急急奔去?疾风之介眼前一想起她的样子,就悄悄涌起一股无法挽回的悔恨。

他记得,阿良在他怀中宛转承欢时,未发一言。黑暗中他抱紧的身体,那个平时气性言辞像男孩儿一样的阿良,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这样纯真、纤细,完全像另一个人。如果说还有一点像阿良的话,那就只是那搂紧他的双手,行动间的敏捷了。

直到天窗透出拂晓的天光,疾风之介再没有合过眼。当晨光从闭合得不甚严密的防雨窗空隙如箭矢般照进来、流泻一室时,他发现枕边有一个小小的白纸包。于是又从床上坐起来。

白纸叠成小小的长方形。举起来看,里面似乎包着什么硬物。疾风之介很小心地打开这重重包裹,仿佛藏着什么贵重物品。里面是一把粗糙的木梳。

看到这木梳时,疾风之介想起阿良在他耳边轻轻说过的那句,“我的生命,给你了”。他感到一根无形的绳索凭空飞来,束缚了自己。

梳子!这的确是可怜的信物。然而细想一下,却是疾风之介有些难以承受的信物。她也许将之视为自己的生命,无比郑重地放在疾风之介的佩刀旁。这行为虽是爱情的幼稚表现,但也恰是一个女孩儿生命火焰的跃动。想到这些,疾风之介的心中涌起缠绵。

他知道自己做了一桩坏事。对加乃的感情,确实可以算作恋情。而对阿良却完全不同。那是郁积的情欲在一个貌美野性的女子跟前无法控制的恣肆奔涌。但没想到,阿良正好是这样的稚气纯真。这令他痛苦。

对于加乃,他还能守住理智。怎么会完全没有把握地和阿良有了这样特殊的关系。疾风实在觉得自己可恨,蠢到了极点。

这是战乱频发朝不保夕的时代。自己一人尚不知明日如何,又添上个女人,到底该怎么办?为了活下去,他曾决心毫无牵绊。可却毫无把握地与阿良结下如此牵扯不断的情丝,疾风之介对这样的自己极为恼恨。

愚蠢的人啊!他自言自语道。

天亮后,他起床,走到土间。无意中看到门边的一捆柴薪,随时都可以用来烧地炉。那定是阿良临走时为了他省力而准备的。

他又一次感觉到那女子抛出的绳索,紧紧缚住他。

走出后门,在小溪边立定。陡峭的杂木山坡就在眼前。

其后有一座更高更陡的山,被朝雾笼罩,完全看不见。

今日浓雾深密,并没有听到平常无数啁啾的鸟鸣。早起将手浸在小溪清凉的流水中,是疾风最喜欢的比良山生活。

而今天却怎么也没有兴致。他第一次感觉到比良山雄伟壮阔的自然突然变得逼仄压抑。

他想着最近就该离开了吧。如果想下山,就要趁着小村里大家都不在的这十来天工夫。

“你早啊。”村里一位似要进山做活的女人跟他打招呼,朝着后门口的小路上走去。

“你精神很好啊。”疾风也回应道。

“男人们都出去啦。不过夜里出发,也走不了多远。”她自言自语着,不待疾风回答,已经走远。

阿良比他们至少晚走了四小时。她那白皙的双足,踏过朝雾中的草地,跨过山石,渡过山溪,攀越岩石,一刻不停地追赶前面的队伍。方才那女人的话,又让疾风的眼前浮起阿良的身影。他的双手现在还留有阿良温柔的触感。她的肌肤在这朝露中是否会感觉寒冷?想到这里,疾风之介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阿良有了深切的爱意。

村里的人们下山后第五天,黄昏时下起激烈的暴雨。

藤十与疾风之介二人各据一桌,吃完晚饭。阿良不在家,请了村里一位妇人照顾藤十的饮食。她想冒着暴雨回家,但半路就浑身淋得湿透,只好折回来。闪电雪亮,不知什么时候就有落雷。吓得她一步也不敢朝前。

村里人说这座山里的雷很出名。疾风之介也从未见过这么暴烈的雷雨。倾盆大雨似要将山冲垮,滚滚雷声忽远忽近。偶尔,蓝色的闪电过后,伴随天地间震耳欲聋的雷声,还有大树被劈开的可怖声响。

“好厉害的雷啊。”藤十望着屋外道。突然又说,“我还在这样的大雨里和人交过手呢。”

“在哪里?”疾风问。看藤十勇武的面貌与偶尔流露的行止,疾风知道他并不是生来就是野武士。

“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的话,那时候我刚出生三四年吧。”

疾风之介脑海里浮现出幼时听说的弘治[22]、永禄[23]年间的几场战争。

“虽然是很小的一仗,但实在可恶。是攻打美浓的明智城。围城的五十多天里,也有过像今天这样的雷雨。”

他说着,疾风之介忽然向藤十投去锐利的目光,惊叹了一声:“啊,那么,你就是?”

“不错,我就是斋藤义龙[24]门下家臣岩田茂太夫的家臣。”说着他轻轻笑着,声音粗哑。

屋内没有点灯,疾风在黑暗里沉默坐着。不久又问:“这么说,你现在……”

“正是武士的落魄下场啊。”藤十答道。

“那场战争,斋藤义龙杀死养父秀龙,又攻打明智家,父子亲族,骨肉相残,实在令人厌恶,给我印象极深。听说斋藤义龙十多年前已经被织田信长消灭,真是罪有应得,尽做些伤天害理的事。”

“可是,你后来呢?”

“你问我怎么不再当武士么?也不是什么当不当,本来就身份低微。明智城一战过后一年多,我突然不想打仗了。”

也许是村里的人都下山了,有些冷清寂寞,藤十有了怀旧之心。一向寡言的他竟说了这么多。

他说,二十年前,自己和几位亲朋一起来到这比良山。

当时有三四个人和他年龄相仿。如今他们都过世了。现在仅次于藤十的长者仙太,入山时不过二十出头。但他是唯一了解当时情况的人。其他要么是孩子,要么是后来才入山的。

藤十虽说突然厌倦了战争,然而既然隐居到比良山深处,必也有不得已的理由,但藤十闭口不谈。对于厌倦武士生活的人而言,现在的生活未免有些荒唐。

但疾风之介也不想打听这些,因为没什么了解的兴趣。

要想调查这世上每个人所做的事,就会觉得现在的时代过于粗暴。

对疾风来说,藤十的话给他最大的冲击,是藤十曾是斋藤义龙的家臣,攻打过明智城。

疾风之介即便是经历了小谷城一战,也未对织田军有那么强烈的憎恨。如果说在这世上还有他恨着的人的话,那就是斋藤义龙及其一族。

那一场战争,不仅使在美浓一隅屹立二百五十年的小城化为劫灰,更令他痛切的是父亲与伯父们的死难。他们为那城而生,又为那城而死。怀着对斋藤义龙的憎恨而战,怀着这样的憎恨而赴死。

疾风之介幼时每每从母亲那里听到这些,多少次热血逆流,对那时包围明智城的敌军恨之入骨。那仇恨至今也未消减。

当闪电惊破屋内的黑暗,藤十不由“啊”地叫了一声,坐地后仰。因为相隔两间的疾风之介突然起身,满面杀气地面对他。完全没想到疾风之介会这样。

“疾风!”藤十不由自主叫道,也站起来。

疾风没有回答。

藤十屏息。二人之间的黑暗充满恐怖的杀气,纹丝不动。

闪电又一次照亮屋子,站着摆出阵势,丝毫不敢懈怠的藤十却看清了门框边疾风的背影,他面朝外坐着。藤十颇感意外。方才周围充盈的诡异杀气顷刻消失,他静静端坐着。

室内又被黑暗笼罩。藤十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莫非方才是青色闪电一瞬间的恶作剧?他知道自己内心仍猛烈悸动。并不是因为对疾风直接有什么畏惧,而是对满身杀气的对手摆好架势,十分兴奋。

“阿伯,您早些休息。我回去了。”疾风之介静静道。

“再等会儿吧,雨会小些。”藤十亦平静对答。

疾风之介也估计雨会转小,走出藤十家。暴雨冲刷后的道路,石子全部露了出来,很难走。

他刚一走出屋子,猛然一惊。幸好没有杀掉藤十。他的确是因为想杀掉藤十才站起身。那一瞬,他感觉到对藤十这个野武士不共戴天的仇恨。

但那时,他耳边却清晰响起阿良的声音,她唤着,“爹爹”。这固然是幻听,但当耳畔响起阿良珠玉般清澈声音的瞬间,他突然清醒过来,坐在地上。

疾风之介回到自己的住所,像方才在藤十家一样,又在黑暗里坐下。

不知何时雨已停歇,迟到的月亮升起来了。月光里,防雨窗敞开着。屋子门前狭窄的空地,树木浮现在薄淡的光线里。树丛枝梢的雨滴落向地面。

疾风之介到底还是躺了下来。方才意想不到的激情令他充满疲倦。

十余天后,下山的一行人回到村里,时已过午。

他们的任务是从坚田某处破败的寺庙里取出暗藏的武器与铠甲,转交给本愿寺指定的、淀川流域的某个小村庄的人们。为避人眼目,必须夜间行动,并不是简单的事。

最困难的是从坚田到石山的行程。这一带尽是织田军耳目。他们驶两条小船,横穿湖面。从石山登岸,再沿淀川步行。

将武器之类交付到对方手中,已是下山后第六日的清晨。山中寺庙开满几树女儿节点心般鲜红可爱的紫薇。完成任务后,他们立刻原路返回。归途中的第二天,他们被几名武士叫住。也许是织田信长的人,也许是一伙野武士。单看他们的衣装并不清楚。为防不测,他们立刻四下散去,没有一人朝同一个方向逃去。翌日夜里到第三天清晨,他们又一个一个集中到坚田某处联络的寺院。所幸没有缺少一人。

阿良回到山中,看到人们全都聚在家门前迎接,却没有看到疾风之介。她很不高兴。

一看到父亲,她立刻问:“疾风呢?”没有任何羞怯,恰如孩子回到家中最先就问母亲在哪里,完全没有拘束。

“疾风啊……”藤十缓缓道。短暂的沉默后,“他下山去了。”

“啊?”阿良脸立刻一白,连父亲也觉察出来。

“他怎么这么蠢?”

“也没什么,要逃就逃走了。”

“逃走?!”

“说他逃走,是因为真的像逃走嘛。昨天晚上他来我这儿了,说要下山。今天一早果然下山了。”

“爹爹,你是知道的?”

“虽然知道,但也没让人去追。我总觉得他不在山里倒是好些。”

藤十想起三天前在闪电光芒里看到的疾风之介的满脸杀气。他至今仍认为疾风之介是个可怕的男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总觉得他还是不在山上的好。”

“爹爹。”阿良凝望着父亲的脸,“疾风是从东边山谷下去,还是中间的?”

“从中之谷下去的。不过追不上啦,如果那个人有良心的话,是不会忘记我们的救命之恩的。这样的话,我们也没有做错什么嘛。”

阿良似乎没有听进父亲的话,茫然呆立。突然,她转身离开,走进屋子的内间。

藤十与男人们在廊下坐着,喝着女人们送来的冷酒。

阿良走出内间,又向旁边疾风之介的住处走去。门户敞开,屋里屋外、庭院中,都不见他的身影。阿良绕过后门,虽知无望,仍拉开卧室的门。当然,这里也不会有疾风之介的影子。阿良固执地环视四周,直至今晨,疾风之介仍在此呼吸坐卧。曾经住在这里的人并没有离开多久,但室内已如久无人住,寂静得可怕。地炉的火已熄灭,余烬似已有湿气。在阿良眼中,土屋天窗上结的蛛网、木板门的裂缝、地炉周围席子上的污迹,都与疾风之介在时完全不同。

当阿良亲眼证实疾风之介确已不在家中,顿觉浑身无力,跌在门边,呆呆坐着。

“畜生,跑了!”阿良喃喃自语,伸手向怀中,触到了一把短剑。

阿良将之取出,褪下剑鞘,凝视着短短的剑锋,然而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拔剑,只知道自己非如此不可。她并非是想把剑刺向那弃她而去的男人,也不想刺向被他遗弃的自己的心。这些是阿良想不到的。

阿良将短剑轻轻收回鞘中,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站起来,就这样穿过疾风之介住处旁边的竹林小道,往墓园奔去,途中,又沿着小山坡去往中之谷。

她微微躬身,步履均匀横穿山坡,尔后沿着重叠起伏的小山脊奔跑。她想起十天前自己也在这条路上走过。不过那时是夜里,现在是白天。而且那时候,她心里充满从来没有过的温暖,许多美好闪烁的东西像泉水一般喷涌不息。而如今,她心里却只有黑暗虚空,深不见底的洞窟。短剑在她怀中发出连绵的响动。

跑出很远,阿良的脚步仍然平稳均匀。她攀上山丘,跃下山坡,翻越山脊,拨开丛林,偶尔连续跳下几道山崖。终于,在她眼前出现一汪碧波清湛的池水,映着早起山中被浮云遮蔽的日影,池面涟漪荡漾。她沿池跑了半圈,又来到树林中一条小道,终于停下了奔跑许久的双足。

“疾风!”阿良双手拢在口边,大声喊道。

“疾风!疾风!”她向四面喊着。虽然是夏天,黄昏的山中也凉气沁人。阿良那清亮动人的声音响彻山林,声音回荡,互相重叠,越过山谷,越过山脊。

阿良又开始奔跑,不久站定,手拢在嘴边,大喊着:“疾风!”

不知何时起风了。仿佛要掀翻山坡似的,从山脚呼啸而来。浓密的长发在阿良身后飞舞,她在中之谷中漫无目的地到处奔跑,一遍又一遍喊着:“疾风!疾风!”

不知过去多久,阿良来到了红土崖下。明月不知悬在何处,寸草不生的崖面清楚映入眼帘。

砂土从断崖上悄无声息地落下,阿良终于坐了下来,心头涌起莫可名状的情绪,不知是愤怒还是悲哀。

“畜生!”阿良骂道,又不死心似的,手拢在嘴边:“疾风!”

她的声音消失在遥远的山谷,不知何处传来猫头鹰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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