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她便顾不得考虑其他,急匆匆溜走去寻找夏崇景。
“小景——千万不要有事啊!”
一路荆棘密布,坑坑洼洼的小径,她摔得七倒八歪,焦灼的目光四下遍寻他不得,她慌到不行。
“你在做什么?”
身后蓦地响起一把熟悉的声音,秦若盈想也不想扭头扑到他怀里,许久许久才抬起头,眼眶一片湿润:“你去哪里了?说好的教人武艺,怎么就骗小孩呢!”
夏崇景原本神色淡漠,不由得愣了一下,俯身好看的眸子直直看着她。
这人发髻凌乱不堪,活像个疯婆子,裙衫污迹斑斑……甚至脚上的鞋子不知何时丢了一只……
“找我做什么?”
他眼眶微微泛红,音色却愈发疏离冷漠,说着还将她挥到一侧,目光亦不看她。
秦若盈不解其意,心底难过不已,却纠结再三,终是低声道:“岛上似乎有人来了!”
“哦!秦小姐想必很开心。”
“什么?你真这么想……”
她眼神错愕,难掩失望:“也是,到底这一天要来了。”
“原是我低估那相羽声,嫁给他,你真不吃亏!”
“既然你好心放我……又有意成全我们。若你杀了他,我岂不新寡!”
夏崇景闻声眉头微蹙,沉吟许久:“未经他人痛,莫教人大度。”
年少茹毛饮血,风霜凛寒,父母之仇,怎可说算就算!
“我也不与你多费口舌,如今你要做什么,若要拿我作人质,想都不要想——”
“可笑,螳臂当车!”
下一瞬,夏崇景揪起她的衣领穿行而去。
“公子,您看!”
相羽声如获珍宝地拿起那只脏兮兮的鞋子,眸中瞬间泛起喜色,难得畅快:“盈妹没有生命之忧,这便好!”
“来人,离岛仅有一个出口,用炸药堵上。此番,若盈妹有丝毫损伤,吾必将其除之而后快。”
言毕,手下皆心领神会。
相羽声拳头紧握,神色决绝。
昔时姐妹欢笑声不断的明月楼,如今断壁残垣,石阶碧草如毯。
青城怅然地站在山顶的月桂树下,不禁感慨万千,当年亲手植下的小树,今已亭亭如盖,可一起种树的人却不会再回来。
“你是谁?”
那年东流江边,自己蔽衣褴褛无父无母,原想着投江而死,她却如天神般出现。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死亡并不能解脱痛苦。我且问姑娘,愿不愿与我同行?”
“你要我?可我什么也不会,只是个贫苦的孤女。”
泪水滚滚落在手心,温热大颗,视线模糊中有人递上一方锦帕。
“小丫头,我也……同你相仿。这样吧,从今往后我北容便是你的师姐,你可愿意同我一起学习武艺?”
四目相对,高冷如她,竟也难得莞尔一笑:“再哭,可就不漂亮了!”
自己当即止了泪,往后的岁月,她便和师姐北容一直在一起,从未想过会有不告而别的一天。
自古生死离别不由人,可苍天何以解人心!
师姐的目光从来都放在楼主身上,到底还是随楼主而去。
然而,这个世间,终是无人知晓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