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8日这天是农历的正月十五是传统节日元宵节。
中午吃饭的时候,有爱心市民主动把做好的汤圆打包好送到医院给那些奋战在一线的医护人员。
苏小朵和医院的同事们也吃到了爱心汤圆。
下午的时候,苏小朵正在护士站忙碌,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一个陌生的声音问:“你是李姗姗的好朋友苏小朵吗?”
苏小朵:“是啊,您是?”
对方有些哽咽的说:“我是新安医院护理李姗姗的护士,您的好友李姗姗今天上午十点二十分病情突然恶化,她想见你最后一面。”
苏小朵的心咯噔一下,她心慌意乱,腿脚发软,眼泪流了下来,有些难以接受的问:“怎么会?我上次见她,还好好的。”
苏小朵想请假,她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张仲谦的影子,只好对另外一个主治医生打了个招呼,又把自己护理的病人交代给另一个小护士,就飞跑出医院。
她甚至忘记了打车,就这样气喘吁吁的跑了二十多分钟一直跑到李姗姗所在的隔离病房,护理的医生护士全都站在病床前默默流泪。
苏小朵看到李姗姗插着呼吸机双目紧闭,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个躺在床上全身插满管子,几乎没有了一点生息的人就是那个熟悉的,脸孔圆圆的,爱说爱笑的女孩。
站在一旁静默的主治医生眼圈红了,他对苏小朵说:“对不起,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
苏小朵趴在李姗姗病床前攥着她的手哭道:“姗姗,你醒醒,我是小朵啊,我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也许是心灵感应,李姗姗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费力的抬起手指了指戴着的呼吸机。
苏小朵把她的呼吸机取了下来,然后贴在她的耳边问:“姗姗,你想说什么?”
李姗姗费力的说:“小朵,你……你帮我梳梳头吧,我……我不想走的那么……难看。”
苏小朵流着眼泪点了点头,一个小护士含着泪把李珊珊平时用过的梳子递给苏小朵,苏小朵抱起李姗姗的头把她靠在自己肩上,用梳子一点一点的慢慢的梳理她长长的头发。
李姗姗笑了笑,她指了指自己枕头的下面慢慢的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苏小朵掀开李珊珊的枕头,看到下面放着两封遗书,她把那两封信贴在胸前嚎嚎大哭,在场的医护人员全都流泪了。
苏小朵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医院的,她手里攥着的两封信却不敢打开看。
短短的一瞬间,她失去了人生中最好的闺蜜,同事,战友。
连日来经历的这一切,从生到死让这位内心坚强的女孩也忍不住内心颤栗。
苏小朵没有想到的是,等她红肿着眼走进重症监护室时,等待她的是一场痛骂。
张仲谦正表情严肃的给所有的医护人员开会。
苏小朵走进去,就被张仲谦叫住了。
“苏小朵,你还知道回来?”
苏小朵低着头说:“对不起,张主任,我临时有点私事,所以……。”
张仲谦怒吼的打断她:“私事?苏小朵,你告诉我,是你的私事重要,还是患者的命重要?”
苏小朵也怒火中烧,她本来心情就沉痛,于是反驳说:“张主任,没有向你亲自请假是我的错,但我只是一名护士不是囚犯,我有权利处理自己的私事!”
张仲谦:“苏小朵,你真行,上班时间撇下自己的患者跑去处理自己的私事,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私自外出,你的患者差点连命都没了!”
苏小朵一惊:“发生了什么事?”
张仲谦冷笑:“现在知道害怕了?”
苏小朵:“我……我出去是有原因的。”
张仲谦不再听她啰嗦:“我宣布撤销苏小朵的护士长职务,从即日起停职反省,不再担任ICU 病房的护理工作。”
苏小朵急了:“等等,你可以处罚我,但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停止工作……。”
张仲谦没有理她,他冷着脸径直宣布:“散会!”
苏小朵追在他屁股后面:“张主任,张主任,你听我解释……。”
张仲谦走进医生办公室,砰一声,门关上了,正好碰在苏小朵的额头上。
苏小朵捂着疼痛的额头半天才心情低落的离开。
她向护士站的小护士询问她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护士低声说:“你还不知道吧,你走后,你护理的那个女孩突然自杀了,幸好抢救的及时,不然的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你是说那个孙菲菲?她不是已经快痊愈了吗?”
“听说她失恋了,她的外国男友听说她患病抛弃了她,回美国去了,而且一直都没有打电话联系过她……。”
原来苏小朵护理的女孩孙菲菲一直恢复良好,但最近突然和外国男友失去了联系内心里痛苦不堪。
这十几天来一直以晚上失眠为由向晚上值班的医生索要安眠药,医生就每天只给她开半片,她全都积攒下来竟然吞了十几片安眠药,幸好抢救及时才没有造成危险。
苏小朵看到孙菲菲时,她已经被抢救了过来,另外一名护士正在准备给她输液。
苏小朵走进去把输液的小护士推了出去,反锁上了病房的门。
孙菲菲望着苏小朵满脸怒容的样子有些紧张的问:“苏姐,你,你要干什么?”
苏小朵气呼呼的喊:“你不是想死吗??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有本事你再自杀一次?”
“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女孩,她,她本来是想好好的活着的,却为了抢救很多像你这样的病人失去了生命,她爱说爱笑爱臭美,就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呢……!”
“孙菲菲,你知不知道,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是像她那样的医护人员拿命救回来的,你不爱惜自己的命,就是对他们的不负责任!”
苏小朵说着说着忍不住痛哭失声:“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她走了,走的那么突然,我们,我们本来说好一起去看樱花的……。”
孙菲菲愣住了,她拿起床边的纸巾递给苏小朵:“苏姐,对不起,我不应该自杀,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爱惜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