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而已七
商初看了看手表，十一点左右，便将笔放下，出去。
张嘉林已经早已在门边候着，看她出来便紧跟着上去。
“约的几点？”
“十一点四十。”
商初又看了眼表，轻飘飘地道了句“哦，那还早。”
“需要准备送花吗？”
商初一怔，没说话。
“小商总，该下电梯了。”
她抿了抿唇，往前走“送，为什么不送？一视同仁。”
车开了，但车内的气氛一度很是沉闷，张嘉林看了眼车后的小商总，这是去约会？真不是去盗人家祖坟吗？
他就不该提花的，花什么花，以前的不都没送吗？自从那次见裴谨言的时候，准备了花，这次她那个贴心的助理季程把花放在了他的后备箱里，不想提也不行了。
车到了。
商初下了车，张嘉林小跑着从车侧到后备箱，将那束花拿了出来，递给商初。
商初没接，反而冷笑了一声“怎么？这花也要我去送？干脆你这总助别干了，我替你呗。”
张嘉林忙收回了花，一瞬间冷汗都被吓出来了，一直听旁人念叨，说小商总性情不定，人狠话毒，他这近墨者黑的根本就没意识到，直到这次突然又向他发火。
传言诚不欺我。
他这冷汗都出了一后颈。
“也先别送了，还不知道是何方妖物呢？万一奇丑无比呢？丑的就不要送。标准就按照我上一任，比上一任丑的都不行。”
张嘉林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抱着这束花，可以放回车里了，不想送就直说呗，什么叫比上一任丑的都不行？
裴谨言是你的审美标准？比他丑的就是奇丑无比？
张嘉林默叹了口气，觉得有被冒犯到！
裴谨言那小子的颜值水平几乎可以用脸上有朵花来形容，还以他为标准，以后别想和颜值‘一般’的人约会了。
张嘉林利索地将花塞回车里，然后向前给商初引路，看着商初对他塞花的行为无动于衷，他就知道自己又猜中了小主子的心。
边进去边和商初科普“叫穆青，今年26岁，名下有个小企业，搞技术开发的，和您是同个大学，算是师弟，听闻在校就崇拜您，和岑总是远方的亲戚。这次千方百计搭上您这条线，可能是想…要您投资。”
商初顿了顿“不找他那远方亲戚，找我干嘛？”
张嘉林觉得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危险“他可能是听闻您在…私生活这方面比较慷慨，又心悦您，这才想着搭上您这条线，岑总可能也是想试探您，便将他送过来了。”
商初低笑了两声“看来还有点自信，觉得能成我的入幕之宾，也不知，现在的人都哪来的勇气，敢在我这儿试探，梁静茹给的？”
张嘉林尬笑了两声。
“就是那儿了，57号桌，看来已经在等您了。”
商初临走前还用一种觉得他傻了的表情看着他“怎么？等我不是应该的？难道是我想拉投资？还是我想爬人家的床？”
“呵呵，呵呵。”
这个时候尬笑总是没有错的。
看着小商总走向那边，他也就适时可以退下了。
只是也要为那位穆青同志捏把冷汗，这小商总脚踩高跟，一米八的气势向那边走，看来除非他长得真的要比裴谨言好看才行啊。
商初刚走到对应餐桌前，就见一青年拿着一大束玫瑰花递向她。
她站稳脚，微抬了抬眼，将看着花的目光，向上，移到了青年身上，嗯，算是俊秀。
就是肤色不如裴谨言白，头发不如裴谨言长，五官没有裴谨言精致，那双眼，也没有裴谨言干净。
处处不如他。
“商初小姐，这是专程送你的花。”
穆青有些忐忑，他在学校公告栏上，在报纸上，在娱乐杂志上，总是见到商初，可看真人，这是第一次。
距近了看，她真是好看，眉眼中自带风情，还有些英气，站在那里不说话时，甚至还有上位者的威压。
看来，就算是做她的情人，他恐怕也是愿意的。
“嗯，谢谢。”商初接过那束花，顺手就放在了里侧的座位上。
“商初小姐，你看我们是先点餐呢？还是稍后？”
“现在就点吧，我的生物钟到了。”
“好的。”
穆青招了服务生过来，将菜单递给了商初。
商初却没接“你点你的，我不用。”
穆青有丝尴尬地收回，翻了翻菜单，道“我要一份黑椒牛排，七分熟，再加上一份焦糖布丁。”
啧，这焦糖布丁最好不是给她点的，商初想。
“商初你呢？”
商初没应他的话，直接看着服务生说“老样子。”
“好的，小商总。”
服务生收下穆青手里的菜单，冲着商初恭敬地弯了弯身子，便退下了。
“商初，你常来这家吗？这家味道确实不错。”
商初随意地‘嗯’了声。
其实不是。
谁也没想到他约她吃饭，竟约到这家餐厅，这是她和裴谨言第一次出来吃饭时的那家餐厅，他还去后厨问人家菜的做法，当时没觉得什么，后来商初才察觉不对，人家的秘方怎么轻轻松松就给了裴谨言，后来才打听到裴谨言竟在这儿学过，还拜了师，味道多多少少有些相似，他们分手后，她就常来这儿，后来干脆花了钱将它买了下来，现在就是她的餐厅。
不过，她没兴趣和面前的人说这些，最好一直不要打开话题，她有点饿了，不想和他说话，嫌吵。
“商初，你腕上的手表很是好看，很配你。”
商初一直在看着窗外，可窗外并没有什么好看的，车水马龙，是条商业街，离得较远的地方，有一所大学，是本市数一数二的有名的大学。不过，这些有什么好看的，他想，他要赶紧找些话题了。
“定制的。”
商初扭过头看他，从上到下的扫视，让他有些底气不足，然后他看到她笑了。
“穆青。”
“是。”
“带企划案了吗？”
穆青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虽然快，但是商初看得清清楚楚。
她粲然一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很扎人“看来不是谈合作的，那就不要叫我商初。”
她又带着些缠绵，慢慢道“叫我Bowie。”
穆青的心起起落落的，听完她说的话，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要叫爱称吗？
他有些疑问，于是就问了出来“这样显得亲近吗？”
商初勾了勾唇角，冷着眼冲他笑“怎么？圈子里的人没给你说过这些吗？”
他仍没看出商初的意思，只是以为自己有哪些地方没了解到，又虚心去问。
“说什么？”
商初笑的更开心了，但眸中却没有一丝笑意“你在圈子里听说我大方时，就该多问问，我是大方，不过难伺候。不允许叫我的名字便是其中一条，还有就是，进餐时不要和我说话。”
正好，要上餐了，商初也打住了话，慢条斯理的便开始吃她那一份。
穆青本想上餐的焦糖布丁推给商初的，谁知推了一半，就被商初拿起来又放回了他自己的那边。
看商初没有交流的欲望，又刚听她说了自己的禁忌，穆青没敢吭声，埋着头进食。
等到商初吃完最后一口，将餐具放下的时候，穆青才又开口说话“我有两张电影票，下午的场次，是最近正热播的‘未生’，商…Bowie要不要赏脸同我一起去看？”
商初拿着纸巾擦了擦嘴，微叹了口气“你说，你何必呢？”
“什么？”
“回去同她说，你没过关，拉投资不是这样拉的。”
“不是的，我是真的喜欢你，Bowie，我想和你在一起。”穆青显然激动了不少。
“啧！”
“我是真的…”他伸长了胳膊，将手放在了商初的手上，一点点攥紧。
但话未说完，商初被握住的手就猛地收了回去，她一下子凌厉了起来，蹩着眉，也不笑了，“你是真的惹我生气了。我最后给你说一遍，如果是谈合作，拿上企划案规规矩矩谈，如果是歪道，不用想了，你入不了我的眼，哦，若是第二种身份，在我生气的这时候，最好就火速离开。”
“那…那我们谈合作，商初，我们…”
“晚了，我不可能和只想着走捷径的人谈合作。”
说完，她也不管面前的人脸色有多难看，抽了两张纸，拿上包就走了。
“小商总。”
“回公司。”
张嘉林将车门合上，看了一眼那个站在餐厅里可怜兮兮的人，没留恋，上车，启动，出发。
商初拿着纸一点一点擦着那个不小心被穆青攥住了的手，擦得极为详细，像是上面真的被粘上了什么细菌一样。
其实仔细看过去，便会发现她的眼神是散的。
她在想，她疯了。
她可能是疯了。
在那一刻被抓住手的时候，她竟先想到了裴谨言那双含泪的眼，之前只是在他身边打了个电话，他就又发脾气又哭又闹的，这回要是敢让他知道她被人攥了手，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呢？
那小崽子烦人的，竟还敢上手，若是让她家宝贝哭了，他就完了。
想到这，商初叹了口气，她知道，她大概是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