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孩子出世
安言多想将这一番话说出去,可是此时这些话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忽然一阵大笑声传出,安言顺着声音来源望去,便看到丞相哈哈大笑的样子,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丞相大笑的样子,可是为什么她感觉不到丝毫的愉悦,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落下。
或许,安言,你真的错了。
你看你,安言这次你的私心害了自己还害了凌天。
心脏微微的疼,安言强扯着笑容,抬起头,声音依旧虚弱,“凌天,若是我们活下来了,你便不再入朝为官好不好?”
洛凌天依旧是笑着,仿佛他只是一个旁观者,只是看向安言苍白的脸是眸中划过深沉的恨意。
“凌炫,母后求你了,放过凌天吧!他是你的哥哥啊!”
一个尖细的女声陡然传了出来,洛凌炫眯着一双细长的眸子,笑意连连,“母后,不是朕不想留住大哥的性命,只可惜,大哥竟然有叛乱之心,这叫朕如何是好?!”
“洛凌炫!你明知道凌天是不会害你的!明明就是你的野心!”太后发疯似的控诉着,伸出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洛凌炫浑然不在意,只是挥了一下手,嘴角是残忍的笑容,一张脸狰狞的恐怖,“呵呵,来人,将太后扶着,母后今日身体不适,这样好了,今日让母后看看大哥的最后一面好了,看一看……朕的大哥是怎样悲惨的下场……”
“洛凌炫——”太后猛地尖叫起来,毫无以往的优雅和沉静。
洛凌炫仿佛没听到似的,挥了挥手,忽然笑的温柔至极,如春风拂面,“现在,就将洛凌天和安言及丞相三人就地正法!”
安言的眼泪忽然就停止了,望着洛凌天的眼睛显得深情无比。
“凌天……”
“怎么了?”
“……”安言眨了一下眼睛,眼泪随着掉落,显得有些委屈,“……我饿了。”
“……”
洛凌天嘴角微微一扯,他本以为这个小女人会说些什么伤情的话了,结过就一句我饿了?
而一旁同样处境的某个丞相也是第一次看向这个他很少关心的女儿。
好像和在他面前的那副乖巧有点不一样。
“那等下我们去吃什么好呢?”洛凌天低下头,轻轻地将唇抵在了安言的额头上,仿佛没有看到架在肩上的刀剑。
安言扬着眉角,“我想想……恩,炒面条怎么样?”
“你喜欢就好。”
是啊,我喜欢就好……安言的眼泪猛地冲出了眼眶,她恍然明白,凌天,原来至始至终,你跟不就是不屑与丞相斗,只不过因为我的私心而去做这件事。
凌天,对不起啊,这次是我任性了……
“我说过了,言儿哭的样子很丑。”
“……好,我不哭。”
以后都不回了,安言想。
“哼,倒是感人的很。”洛凌炫的双眸冰冷,望向安言的眸子也显得残忍不已。
“动手吧。”洛凌天忽然低声道,里面是不能够轻易察觉的颤抖,言儿,你千万不要死在我的面前,所以,凌天先走一步好不好?
“大哥倒是爽快!”洛凌炫眯着一双眼睛,手一挥,那些刀剑纷纷举起,而安言只是捂着嘴,窝在洛凌天的怀里,泪流满面。
如今,凌天,我们终究不能在一起,不过幸福了几日呢……
安言正想着,忽然感觉后背一股热意勇气,而下一刻,自己已经飞入空中,身体没有任何的支撑,直直的落下,风呼呼的,带动着衣服呼呼作响,而安言的眼泪再一次磅礴落下。
“凌天!”
她不断嘶吼,盼望着他能够躲开那些冰冷的剑刃。
安言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双拳握的死紧,为什么会这样!洛凌炫,我恨你!——她猛地叫出声,声音悲怆不已,让人听了心惊动魄,如同从地狱爬出的厉鬼,声音尖厉,阴森的恨意深入骨髓!
随着声音的消失,安言猛地跌落在地,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爬起来,冲着洛凌天而去,而在此前,一个女声猛地响起!
“洛凌炫!我有免死金牌!你必须饶他们三人一命!”
一个免死金牌只有三条人命,却没想到这个太后竟然一次用光,安言的心仿佛变得安定起来,望向太后的眼神也多了份难以言喻的感激。
洛凌炫的眸子刹那间阴沉了下来,最嘴角残忍的勾着,“母后就当真如此心疼大哥?”
“他是我儿子啊!”太后的猛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源源不断的流出,“……凌炫,我知道你一直恨我,恨我将你从小冷落在一旁,只顾关心凌天,可是,凌炫你听说我好不好?”
太后抬起了脸,那张满是泪水的脸上仿佛带上了一种绝望,仿佛是要玉石俱焚,却不想被洛凌炫猛地打断!
“够了!收起你丑陋的嘴脸!”洛凌炫的脸上带上了阴沉,望向洛凌天时的目光阴狠不已。
“母后,你还真是大慈大悲,既然你都已经拿出了免死金牌,那朕就绕他们一命。”
安言的眼泪终于落下了,喜极而泣,她几乎是洛凌炫话落下的同时就钻入了洛凌天的怀里。
“凌天,凌天!我们活下来了!”
“呵,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洛凌炫的话犹如当头一盆冷水将刚燃起的火苗瞬间熄灭,安言望向洛凌炫的目光变得厌恶!
“这样好了……”洛凌炫摸了摸下巴,显得肆意的很,“将丞相之女安言发配北方边境,将洛凌天和丞相发配南方边境。”
“恩……一个南,一个北呢……”
安言仿若没有听到似的,双手紧紧地抱着洛凌天的腰身,声音嘶哑,“凌天,我们不会分开的对不对?”
洛凌天没有答话,只是用手擦去安言脸上不断落下的眼泪。
只是,那眼泪启示那么容易就停止的?
她的世界就只有洛凌天啊,为什么要将他夺走呢……
凌天,怎么办,她开始害怕了……凌天……
而最后,安言被人扯着离开了洛凌天,洛凌天的双眸一直定定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容易生生世世记下。
她被带上脚链和手链,前后都是侍卫,安言被不断的推着,他们已经走了三个月之久,安言三个月来恍若神经病,不停的唤着洛凌天的名字。
凌天。
一遍又一遍,仿佛这样洛凌天就会到她的身边陪着她,她的双眼红肿,三个月以来,她****夜夜以泪洗面,视力与日巨降,身子骨整个瘦了三圈,再无往日那番华美的可人儿的感觉!
前方就是最终的目的地,三个月过去了,已经是盛夏的尾巴,那些人将安言扔在这里,徒留她一人在这里。
安言想,也好。
她迈着虚浮的步子,摇摇晃晃的走进了极其突兀的雪中之中。
雪极其的冰冷,刺骨的冷钻入心扉,安言却恍若无觉,依旧是踉踉跄跄着踏着一望无垠的白雪向前走,头愈加的昏沉,安言的嘴角满是笑容,半睁开的眼仿佛看见了洛凌天,嘴角勾起的笑容美满而幸福。
凌天,你终于来了……
眼泪顷刻间覆了满面,泪水蜿蜒着落下,落入冰冷的雪中快速的融化。
冰冷的雪让昏沉的头脑有些清醒,而脚步却越加的虚浮,她已经快七日没有进食了,除了水……
脚下一个踉跄,她猛地栽倒在地,满脸的雪冰凉的彻骨,安言想,今年的夏天可真凉快。
而放在腰侧的手不断地试着握起来,却开开合合几次终究是松开了,而趴在雪地上的她极其艰难的翻了个身,睁大着眼睛望着蔚蓝色的天空,空洞洞得眼里全是黑雾!看得人心惊!
而下一刻,眼泪悄声无息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安言的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依旧是呆愣的望着那片蔚蓝色的天空。
三个月来,她仿佛流进了生命中所有的眼泪。
脑袋里仿佛再也想不了任何的东西,眼皮越来越重,最终归于平静。
万籁俱静。
一个白色的身影悄然落在安言的身边,他望着她昏睡在雪地里,却不打算做任何动作。
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嘴角勾起的笑容缓缓地扬着,仿佛看到了有趣的猎物,可是,他确实一个老头子,一个糟老头子,一个头发全白的糟老头子。
“呵呵,有趣,有趣,多少年了,我还真没看见过有人闯进过‘雪冥’的人了。”
老头子一挥手,安言的身子猛地飞入空中,然后落在了老头子的手中,老头子像是拎小鸡一样的将安言拎进了一个茅草房子。
老头子的手摸了摸安言的脉搏,这不摸不打紧,一摸竟然差点搞出人命啊!
老头子嘴角微微抽蓄,真不知道这个死女人怎么想的,怀孕都三个月了,都不知道爱护点身子,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容易小产的吗?不过……一个只会一点皮毛轻功的人是怎么进来的呢……
老头子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干脆一撒手,便出去抓兔子了。
老头子刚出去不到半小时,安言便迷糊的醒了,不是因为睡醒了,而是因为房子里面太过暖和,睁开眼睛,安言依旧是一副呆愣的样子,仿佛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些东西。
她这是又穿越了吗?
她三个月来第一次没有发呆,连忙低下头看看自己,而后才吐出口气,原来没有穿越,幸好,我还和凌天在一个世界里。
“醒了?”
安言被猛地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望向门口提着兔子的某个人皱了皱眉毛,刚想说话,却发现她竟然不能说话!
眼中的诧异和悲凉让老头子吓了一跳,而后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道:“姑娘你放心,你不是哑巴了,只是长时间没有说话和近日都以泪洗面才导致你一时无法说话,这不过是一两天的事,你不必害怕。”
安言眉毛终于松开开了,对着老头子笑了笑。
老头子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坐下,架起火,等火旺了将已经剥去毛皮的兔子放在上面靠着,噗滋噗滋的香气传了出来。
早已饿了很久的肚子开始唱歌,安言的脸刹那间就红了。
“姑娘,你现在还不能吃油腻的东西,最多是喝些水。”
安言的眼睛轻敛了敛,看了一眼老头子模糊不清的脸微微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眼睛如今相当于高度近视,这眼睛若失再哭下去不就是瞎了吗?
安言捂着心脏,那里缓慢的跳动仿佛再告诉安言,她还活着。
这时,她的面前忽然多了杯水,安言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水眼泪猛地就哗哗的落下了,然后擦擦眼泪,接过水杯,一杯热水下肚,安言感觉好了许多,用还有余温的杯子蹭了蹭红肿的眼睛,有些胀痛的眼睛即刻舒服了好多。
“姑娘,你知道你怀孕三个月了吗?”
老头子猛地抬起头问她。
怀孕?
安言愣住了,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但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而且很让她害怕,她的身上有着毒,万一身下的孩子遗传了怎么办?凌天一定会不喜欢这个孩子的……
“你放心,你身上的毒虽然我暂时解不了,但是你孩子出世后我会给他换血,那时候是最好的时期。”
换血,换谁的血?
安言的脸色显得极为的焦躁不安,握着杯子的手泛着可怕的青色!
“姑娘,你不要这么悲观,毕竟那个毒遗传到孩子的身上只有很小的几率,若是真的遗传了,那用我的血!”
老头子说的很坚定,安言眨了一下眼睛,泪水就不断的落下,最后点了点头。
凌天,你定要保佑我们的孩子身体健康。
安言闭着双眼,双手合十,眼泪顺着脸颊不断地落下。
“那以后,你就跟我这个糟老头子过吧。”
安言忍不住勾起了笑容,然后轻点了一下脑袋。
凌天,我会努力的等着我们再次遇见的那一天。
凌天,你放心,我会很好很好。
凌天,你在遥远的南方,我在北方,我们虽然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但地球是圆的。总有一天,我们会在一个地方遇见的。
三日后,安言终于可以说话,嗓子虽然就是疼,眼睛依旧是肿胀,可每每想到肚中的孩子,安言总会扬起笑容,对自己说,我还有孩子。
安言还得知原来那个糟老头子叫做阴尘宇,还真是好名字,就是配了个糟老头子的容貌。
“小言,小言!”
阴尘宇吹着胡子,瞪着安言,显得极其的无语,“你怎么老是发呆?”
安言歉意的笑了笑,却没有做任何的回答,阴尘宇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这里有些药材可以帮你安胎。”
安言这才动动嘴唇,“谢谢。”
阴尘宇便去熬药去了,而安言便坐在椅子上,膝盖上盖着的是兔毛做成的毯子,毛茸茸的很暖和,前面是火炉,上面烧的水正噗滋噗滋作响,安言便倒了杯茶水,然后在倒了些凉水进去,而后在坐在椅子上,握着被子,静静地发呆。
日子总是这么的无聊,每当安言无聊的时候,总会想起洛凌天那个混蛋,想着想着,安言便是泪流满面。
终于有一天,安言盯着七个月的肚子站在阴尘宇的面前,一脸认真,“老头子,我要学医。”
阴尘宇抬起头看了安言一眼,“哦。”
哦?安言嘴角一扯,转过头,冷哼哼的说了句,“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离开这破雪山咯,还真是得,当初都不知道从哪儿进来的。”
“哎哎!小言你别走嘛,我教你不就是了。”
安言得意的一笑,却被阴尘宇下面的话吓到了。
“小言,你既然要学医那下毒就也要学!”
“……”
为什么要学毒?
“小言,你如果不了解毒药又怎么对症下药?”
安言仿佛恍然大悟般得点了点头,将阴尘宇从冰天雪地里拉近了茅草屋里,静心听着阴尘宇源源不断的开场白。
手中的茶都已经有些凉了,阴尘宇才意犹未尽的停止了,而后道:“那这样吧,明天就开始学吧,学医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小言,既然决定了就要坚持下去。”
安言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阴尘宇站起身,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看了眼一脸倦意的安言,心里道:我是不会告诉小言他是在找不继承人才让小言医术和毒术都学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