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是自己的事，而你却没有一颗勇往直前的心。”衔商冷冷道。
“我本来不该出关的，但是再不出关事态就无法挽回了，你应该回到正确的轨迹上。”
“正确的……轨迹？”王霄琢磨不透他的意思。
“你太过于依赖羽参所给你带来的便利，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一切唾手可得吗？”衔商继续道，“我告诉你，你取得的便利越多，失去的就越多。现在你感觉不到，但以后你终究一无所有！”
“什么意思！你不要莫名其妙的自说自话好吗？”
“我们才说过几句话？我不明白！不明白你们对我的期待从何而来，根本就是你们一见面就强塞给我的吧？你们问过我吗？”
面对衔商的质问，王霄勃然大怒。
“愚蠢！你如果甘心做一个普通人，就不会拿起功法和法诀。就算是我们的馈赠，那也是你的命！”
衔商大声呵斥道，“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王霄，说你愿意放弃这一切！我就不在多说什么。”
一直沉默不语的羽参皱了皱眉头，“衔商，够了。你过线了。”
衔商嗤笑道，“我过线？是你过线了吧？你应该帮他吗？我真后悔当初选择闭关，让你把他惯成现在这副德行！”
羽参不满地争辩道，“我已经减少了……”
衔商厉声道，“住口！王霄，说话啊！说你放弃啊！啊？”
王霄面色煞白，不是吓的，是气的，衔商太过于咄咄逼人，和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王霄咬紧牙关，一字一顿道，“我，不放弃！”
“为什么？不想要，为什么不放弃！”
在衔商地逼迫下，王霄的心灵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拷问，他双眼布满血丝，咆哮道。
“为了！为了不任人宰割！不像匹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为了有一天……”
他的音量骤然提高，“特么的！踩着衔商你这个狗日的东西，踩着你的脸问你凭什么针对我！”
“那你来啊！有种就来啊！我就在识海里等着你！希望你这个废物不要死在半路上！”
衔商露出了不屑的笑容，站起身消失在了原地。
王霄捏紧拳头，骨节发白，恨恨地一脚跺在地上，虽然刚才对着衔商破口大骂，但是他心里却一点也不畅快。
说起来，自己从功法到法诀，全都是来自于衔商，尽管他没教过自己，却也算半个师傅。
王霄不情愿和他翻脸的，可是……可是刚才衔商的嘴脸实在太可恶了。王霄热血上头，只在忍不住。
衔商叫他放弃，不知怎的，王霄心底深处不知从何而来地升起一丝抗拒，好像修炼是他的生命或者说是使命一样。
心如刀绞，王霄无论如何也得找到情绪的宣泄口。
待到衔商消失后，羽参缓缓站了起来，直视着王霄，正色道，“哪怕他话说的不好听，但错了就是错了。我后面会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帮助。”
王霄神色古怪道，“可是你们住在我识海里，交点儿房租不是很正常的吗？”
“噗！”羽参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我们可不喜欢住这间小屋子，也不喜欢你这种扒皮房东。”
王霄忽然认真道，“你们到底是谁？”
羽参摊手道，“还是那句话，成仙时自有分晓。”
见他口风紧，王霄也懒得旁敲侧击，“衔商为什么会提前破关？”
“因为你，死了。”羽参面带微笑地指了指王霄。
王霄的表情凝固了，羽参的笑容非常瘆人。
“真的假的……开玩笑的吧？”
羽参摇摇头，“不不不，从人类生理的层面上来讲，你死了。从修真者精神的角度上来说，因为我护住了你的魂魄，虽然你还没有死透。”
“这……岂不是活死人？”王霄惊讶道。
“没错！”羽参用指尖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长发道，“因为我护住你的魂魄，惊动了衔商，引起了他的不满，所以他非要跑出来骂你我一顿才解气。谁让你死的这么窝囊？”
王霄戏谑道，“搞半天，你也怕被骂？”
“怕？只是理亏，不能反驳罢了。”
“可你要是不护住我的魂魄，你俩不就没地方住了？”
“那谁知道呢？”羽参神秘一笑，王霄不寒而栗。
“总而言之，从蓝狐椿到合同再到星痕，你都依靠我的提示，达成了最优解。这是因，你以后要还给我果的。”
“唔……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该醒了。”
“啊？”
……
“呼！”周茂缓缓收功，吐出一口浊气。
“爷爷，怎么样了？”周泉急忙问道。
周茂眉头紧锁，“这……命是保住了，但是修行的话……”
“哎呀！爷爷你一口气说完行不行？急死个人。”周泉抱怨道。
周茂吹胡子瞪眼地哼了一声，“急什么！老子累了半天，刚喘口气，你小子没点眼色，也不会捧杯茶再讲话？白养你了！”
“你这个同学的路还没有完全断绝，他有三条经脉异常坚固，百毒不侵。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可能和他的功法有关。如果他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把其他经脉也疏通，就有戏。”
“那就好，那就好……”周泉总算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王霄的眼珠子动了一下。
他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视野逐渐清晰。
两道模模糊糊的人影正站在王霄的病床边。
“老王，你醒啦！”熟悉的声音响起，可不就是周冲这个傻大个？
王霄呢喃一声，“泉儿……嘶——”
他尝试着用双臂支撑身体爬起来，结果刚一用力，就有一股钻心的疼痛遍及全身，深入骨髓。
王霄闷哼一声，痛苦地倒了下去。
他仔细地感受了一下自身的变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全身包裹着纱布，仿佛一个木乃伊复生，四肢僵硬，又酸又麻，好像有一万只小蚂蚁在经脉里爬行。除了修出银光的三条经脉，其余部位全部沦陷、堵塞。
王霄休息过程中，积攒下来的灵气全都集中在三条经脉中，拥挤在一起，撑得他身体鼓胀。
“你先躺着休息一段时间吧，你啊，太逞强了。”周泉无奈地摇摇头。
王霄这才想起来周泉旁边还站着个老者，便出言询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爷爷。”
“噢噢，爷爷好。”
“爷爷不好，一点也不好。”周茂哭丧着脸，哀嚎道，“我的稀世宝药啊，就这么给糟蹋了，居然还没治好。”
“爷爷，你看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要我说，你那药本来就不咋滴，没了就没了。”周泉摊了摊手。
“好你个小王八犊子，肘子都开始往外拐了！刚才你求老夫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周茂气得给了周泉几个爆栗。
王霄这才意识到，原来是周茂的药救了自己。按照羽参的说法，能把自己从生理上死亡的状态救回来，这药的确非同凡响，生死人肉白骨。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王霄咬紧牙关，疼得直吸冷气，还是强行坐了起来，抱拳一拜。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来日粉身碎骨以报。”
“免了，免了，是周泉求我来救你的，要谢你就去谢他，老夫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我还有事，先走了。”
周茂随意地摆了摆手，就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