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千万不要乱说。”蓝衣男子很严肃的告诫儿子。
“在家族里也不能说?这件事只要不外传不就没事的吗?”葛云很疑惑,上次他偷听到这个秘密时族中长老说东海城外之事严禁外传。
“族中只有十八岁以上的男子才能知道,女子只有嫡系才能知道。而且家族中也有下人在,如果传出去,你恐怕就要消失在葛家了,族中会把你流放,而族外之人若知道此事,那就要付出血的代价了。这是我们四大家共同守护的秘密,平时我们可能会勾心斗角,互相争斗。唯独此事,犯者必罚,是为铁律。”葛云的父亲如此讲到,他是经历过那次大杀戮的。
葛云父亲这一代共有兄弟八人,如今只剩三人,四人被流放,一人惨死。那一年,不只是谁传出了外面世界的消息,而四大族也闻风而动。于是那年东海城闹起了瘟疫,死了很多人,一般一死就是一家,有的一条街坊都没有一条活命。这时云府也开始了运作,他们积极的走访城内人家,甚至不惜路远,将东海城附近的村庄都查了一遍,并告诉所有人,最快一个月,最缓两个月,瘟疫就能结束。
粮库大开,没有粮食的人们哄抢,大喊着向云府感恩戴德。云府在那时候就是希望的象征,云府一共当时一共下了三道命令,第一道:除了云府中人,所有人禁止互相来往。第二条:云府询问状况时,需有知必答,答无虚言。第三条:云府若白天来过那么第三天便可随意走动。违令者,云府将不管其生死,任其自生自灭。刚开始有很多人不听从,但后来死的人越来越多,有许多都是违令之人。这让所有人都自我禁足了,在家中战战兢兢地等着云府的到来。
就这样随着云府走遍了东海城,瘟疫便结束了,大概过了一个半月。东海城与附近的村庄都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在这场瘟疫中,所有的尸体都是云府负责处理的,所有的粮食都是云府提供的,在人们眼中,瘟疫也是云府赶走的。从此云府在人们的心中的地位便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云府是东海城的守护神。
这一切都是外人的看法,但每个经历过此事的四大族之人都明白当时的他们有多残忍。没有人愿意杀戮,但是有些东西需要他们用血的代价来守护。
葛云当然不知道这些,所以才会对此事如此随意。事实上,没有几个像他这么大的孩子知道此事,若真为家族所传,也一定会让其明白其中的利害。
“你以后就继续寻找机会讨好肖潇,至于那个姓楚的小子,你不必在意。肖家的丫头是不能随随便便家人的,何况她是嫡系。肖恒向着他女儿,但她的婚事也不是她自个能决定的。”葛云虽然才六岁,但他的父亲却已年纪不小,对于世家之事很是了解,在他眼中绝大多的事情的背后,都隐藏着利益。
葛云听了之后更自信了些,但他总感觉父亲这样的安排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他作为一个孩童,他渴望的还是一段纯洁的感情。
日落日出,昼夜轮换,又一天流进了时间的长河里。就像一滴水跟着激流去了,留不下,也不知去向何方。
而楚天现在正在齐贤的屋子里看书,齐贤的书实在是太多了。今天齐贤给楚天留的任务是看完两本书,如果不是今天学堂放假,他定然是看不完的。此时他看的极快,因为他和别人有约,必需上午就看完。而那个人毫无疑问就是肖潇,肖潇知道他对东海城一点都不熟悉后,便自高奋勇,要带楚天游东海城,就像当时她带楚天在学堂里玩一样。
“老师,这本两本书我都已经看完了,下午我有些事就不在学堂里了。”日中时分,楚天才刚把两本书看完,立刻就想离开学堂了去找肖潇了。
“哦,下午你应该不是回家吧,是要何肖潇出去玩吧。”齐贤好像很早就看出楚天的打算了,此时笑着说道,还一遍摸着自己胡子,其实齐贤真可谓孤独一生,到头来也没有个红颜知己,一儿半女,真是寂寥人生苦,也许这就是他把那两个弟子撮合成一对的原因。
“您怎么知道的,她说要带我逛东海城。”楚天发现自己最近的想法总是被人看穿,自己以后是不是要学学伪装自己的想法了呢?
“这是一些钱,在外面买东西的话总不能让女孩子掏钱。”齐贤没有回答楚天的问题,而是递给他一个小袋子。
拿到袋子的楚天有些不好意思,摸着自己的头暗自叹到,自己真是太大意了,竟然忘了这件事。
“多谢老师了,那我先走了,肖潇可能已经在等我了。”楚天说完就往出门去了,以此来化解自己忘带钱的窘迫。
屋子里,齐贤看着楚天跑出去的身影说到:“肖家的丫头,如果齐家还在,肖潇还应该叫我一声舅爷呢。不过,现在也没有人能认出我来了吧。四大家族的女子,交朋友自然没问他,但希望楚天不要真正爱上她吧。”不知为何,齐贤说出这样的话。
话说楚天刚跑到学堂的门口,就看见一个脑袋再向里探,正在寻找着什么。当那人看见楚天后,便向楚天招手,这人正是肖潇。今天,肖潇换了一身衣服,依旧很漂亮,只是看起来更加成熟一些,不变的是那腰间的铃铛,在她向楚天招手时,那清脆的铃铛声便是辨认她最好的依据。
“你怎么在这里,我们不是说好在街口汇合吗?”这几日鸿鹄血堂的其他人都离开了,只有齐贤依旧住在这里,所以楚天便继续来这里读书了。而楚天为了不让肖潇知道他与齐贤的关系,也就没有把约定地点放在学堂,谁知肖潇竟是自己跑来了。
“我可是到的很早哦,见你不来就打算来学堂走走,本来是想看看有没有人,结果就看见了你。对了,你还问我,你怎么在这里啊?”肖潇看见楚天后很是高兴,但同时也疑惑为何楚天会在学堂里。
“啊,我昨天忘了些东西在这里,今天就来拿了,你看。”楚天从看见肖潇就开始编出现在学堂里的理由了,正好想起了齐贤给他的钱,他拿出袋子来让肖潇看。
“哦,你还没吃饭吧。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肖潇对与楚天说的话没有任何怀疑,说完便拉住楚天开始往外跑。
楚天被猛然一拽,险些摔倒,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跑出了鸿鹄学堂所在的街道,向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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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街道,引人侧鼻的香味,站在状元楼面前,楚天有些恍惚。自己和这个地方如此有缘吗,肖潇带自己来的地方竟然是这里。来到东海城后,他只记住了三个地方,一个是寒月居,一个是鸿鹄学堂,另一个就是这状元楼。
“楚天。”站在楚天旁边的肖潇用手在楚天眼前晃了晃,此时肖潇带上了一个面纱,同时也把铃铛摘了下来。她见楚天出神的看着状元楼,有些奇怪。
“啊,原来你带我来的是这里啊,这个地方我是来过的,但没有在这里吃过。”楚天回过神来,对肖潇说道。
“那正好,昨天我用父亲的令牌在这里预定了些饭菜,算是请你吃饭了。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在这里吃。”肖潇觉得在这里请客才有面子,在她眼里,他可是楚天的姐姐。状元楼是东海城里有名的酒楼,在这里吃饭的都是些名流。肖潇为了避免麻烦,所以才带上了面纱,怕被人认出来。
楚天向肖潇道了声谢,换来一记拳头,和两个白眼,然后两个人就笑着走进了状元楼。楚天不知道的是,此时状元楼对面客栈上,正有一个人擦眼睛,她在确认楼下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