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只余朱由橏与辛支两在对峙。
朱由橏大睁了双眼,看着辛支大声道:“吓唬谁来?真动起手来,小子可饶城主不死。”
辛支呵呵冷笑一声,身上光芒渐起,身后隐隐浮现若孔雀翎般的十二道光华,随手起势,天地间顿时响起重重诵典之声,若千万人在齐声诵唱其功。
玉清道人脸色大变,喃喃道:“大相之境,没想到辛支已修至大赤天最高境,相当于已进入太上界了。”
中年人及上清、太清则紧闭了嘴,眉宇间似乎有了些慌乱。
“小子,能承吾一掌,即放过汝,不然,汝这身修为就放在此处了。”辛之淡然的道。
朱由橏很是好奇的看着辛支身后的幻象,再极力扭头看向自己身后,却是什么也没有,不由的撇了撇嘴,想着将息行于了道,再回头看看,身后还是什么也没有,不由的有了些气馁。
“城主大人,后面那些是什么东西?怎么变出来的?”朱由橏一脸茫然的大声问道。
“这是修身必然之果,代表着所修之境界,”辛支淡淡的道:“小子,何不也显将出来,让本城主看看,尔到底是何物所生。”
听了这话,朱由橏不由的“呵呵”的笑了起来,原来如此,那景也就是内息在太无的映像而已。
“谢城主指点,”朱由橏笑着道:“且不忙,待小子将之唤出与城主看。”
内息行于三清而出入太虚,立玉京于太无之前,拜三清于鸿蒙之上,重开三界,一道光华自朱由橏身内迸发而出,瞬间天地间若有亿万之人同时诵典,声震万里,昆仑界内处处万花盛开。
朱由橏此时若同初升的太阳,整个人被尺余长的光华如同鸡子一般笼罩,玉京华殿带着漫漫金光高居朱由橏的头顶上,手指长短的三清盘腿虚坐于殿前,光芒四射,有云气若绸飘荡其间。
玉京华殿后,九座华宫依次排列闪耀着光芒,无数仙草灵芝杂于其间,后有亿万仙宫在漫漫云雾中隐现,无数仙鹤金龙盘绕其上。
更有尺余大小的神人立于玉京之上、虚空之中,如同一座金像泛着漫漫金光,左手执日、右手执月,有数不尽的星辰闪耀于其身后。
辛支顿时呆怔的看着朱由橏,这时只觉的头顶的空气皆化成了金铜,无边无际的重重的压了下来。
身体虽然努力的想要支撑出,只是那威压自空而下,强行的运息想要抵抗,但身内之息在重压下飞快的焕散,身体不由自已的渐渐的剧烈颤抖,双腿似乎也要被压断,身不由已的“扑嗵”一声单腿跪地,虽努力支撑,仍是汗如雨下。
玉清道人目光呆滞,看着朱由橏身后及头顶的奇景,嘴唇轻颤喃喃的道:“天道之极,极无可极,自然而然,道之尽也,果然如此,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玉京。”
场中的其他人均是呆立着一动不动,看着这般奇景如同被定了身。
辛支单腿跪地,停了片刻,面色一变再变,脸色早已自煞白胀的通红,不过随即再也无法承受天地之重,整个人忽的被压趴于地上。
朱由橏不知发生了何事,先是见见辛支忽然间收起了光华单腿跪下,又见其整个人趴下,只好扭头求助的看向玉清道人。
玉清道人在辛支跪下再趴下后,方才如同大梦初醒,仰天长叹一声,对着朱由橏缓声道:“收了吧。”
听了此言,朱由橏忙将太无之息收归玉京宫,身后及头顶的幻景瞬间消失不现。
玉清道人缓步行至辛支身前,伸手将辛支从地上拉了起来。
辛支双腿软弱无力、身子软瘫,面色苍白无比,若不是玉清道人扶持,早又跪在了地上,整个人如同被从汗水捞出一般,衣鞋皆已湿透。
玄清、上清与太清道人相互对视着,眼中透出的皆是震惊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辛支才缓过一口气来,在玉清道人的搀扶下,颤抖着身子,微弯了腰对着朱由橏恭敬的施礼。
“不知是圣人归来,太乙辛支万罪莫赎。”辛支一脸感慨,虚弱无比颤声道。
朱由橏一怔,见其忽对着自己毕恭毕敬,一时不知自己该做什么,似乎应该还礼,于是忙对着辛支拱手施礼。
辛支见朱由橏对自己施礼,苦笑道:“没想到,这就是玉京之威,挟万千宇宙之力,本城主根本无法抗拒,现在内息已散,不知多久才能修回原来之境,也是咎由自取,多谢圣人不罪之恩。”
玉清道人沉声道:“莫出声了,先歇息、歇息。”
辛支点了点头,无比敬服的看了看朱由橏,原地沉身盘腿坐了下来,微闭了双眼调息去了。
值岁守君带着数百白衣守护,早如飞一般乱纷纷登阶而去。
诺大的广场,只余站着的五人和坐着的辛支。
过了好一会,辛支起身站了起来,再次对着朱由橏弯腰施礼,然后扭身颤巍巍的转身前行,登上了玉阶,五人相视一笑,随在了辛支身后,登阶而上。
玉阶弯绕于山梁,玉桥架空于山涧,迈步绕行过八处大殿,朱由橏只觉的眼睛都不够了,似乎所行之地似曾相识。
架于各殿间的玉桥下,涧水细碎万花瑞草,清香迷醉,顺山而上的玉阶旁,彩芝遍布灵参显露,云气晶莹空透,无数彩鸟旋回。座座大殿无不重檐碧瓦,窗菱玉晶,金光万光道透内而生,擎柱散立,朱门金钉密户,光华灿烂。
辛支引着五人不慌不忙的绕行于外,顺着玉阶直到了山巅之上的大殿前,方才停下脚来。
这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华光四溢巍巍屹立。
宫殿以金玉筑成,金铃悬于斗拱,奇兽立于檐间,无色琉璃成窗,紫纱漫于其间。殿外白玉做护栏、殿内金银做地砖。
殿外处处奇花瑶草,雾水流云盘绕殿前,无数珠玉、沙棠、琅环、碧瑶、紫绛树围植于金殿左右,碧水自殿侧玉池内外溢,顺势化成瀑布直泻而下,声势极隆,有白玉台阶直通而至殿门。
殿门前有一宽大广场,长宽均达百丈有余,立有约千余身着各种服饰之人,白发皓首者甚众。
数千力士身披金甲戴金盔,手执长刃立于四方,数百面旗帜迎风猎猎。
有一人立于众人之前,身材极是修长,头戴紫金冠、身着十二章纹服,腰系玉带、脚登皮履,玉面皓齿、凤目剑眉,唇若涂丹,有五缕长髯垂直胸前,面含无尽善果。
辛支忙大步上前,跪在那人身前,大声道:“拜见上帝,辛支领旨,将三清几人请至。”
上帝挥了挥手,辛支便恭敬的起身,然后缓步而去站于其身后。
中年人及玉清、上清、太清四人,只是对着上帝弯腰行礼,并未下跪,朱由橏忙有样学样的照做了。
“玄清,玉清,上清,太清,还有那小子,见了今上为何不跪?”人群中有人怒喝道。
玄清缓缓的直起了身,看着人群傲然的朗声道:“吾师于此界当属无量,吾师兄弟自从师以来,辈数尽显于高处,于此界内应无人可承,汝何人也,敢与吾如此说话。”
“就算汝辈份高过天帝,然,也须尽臣下之礼。”人群里有人应声道。
玉清道人“呵呵”笑道:“上圣之时,上圣曾有言道,三清所至若圣亲临,三清与圣若兄弟,无须凡俗之礼,汝何人也,竟无尊卑之分,敢驳上圣之言。”
“上圣已去,现今上为尊,尔等当行臣礼。”人群中又有人大声喝道。
朱由橏此时方知那中年人,道名玄清,看来性子极是懦弱,不过这会却是坚强无比,心里很是满意,于是大呼出了声。
“尔等已无尊卑之心,对着尔等面前上辈者大呼小叫,却欲让上辈之人对尔等行尊卑之礼,真正是岂有此理,”朱由橏怪叫道:“那个大吼的人站出来,让小子看看,是不是长了一付小人的模样。”
上帝微微一笑,缓声道:“汝即是传说中三清的新徒儿?可是本领不小,将三清之能尽数领悟,悟通了太上之界,朕心甚喜。”声若巨钟甚是洪烈,直欲震裂天地。
朱由橏微微一怔,听了这话之意,如同听着人间的帝王说话一般,呆楞着胡乱点头应道:“同喜、同喜。”
上帝微笑道:“悟太上之术,行万宇之界,生万宙之境,可以啊,小子,还记不记得朕?”
朱由橏有些发楞,呆呆的看着上帝那有些熟悉的面孔,口中道:“似乎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
上帝“哈哈”的笑了起来,道:“小子,当时可是吃过朕带的山鸡、吃过朕带的酒水,这么快就忘了?”
朱由橏依旧呆呆的思索着,猛然间记起了历劫时在山谷中遇到的田老,再细细看着面前站着的人,果然,可以依稀辨认出模样,不由的笑了起来。
“原来那天扮成了田老,哄骗小子,山谷崩塌时让小子好一阵找寻,生怕出了事。”朱由橏开心的笑了起来,出声埋怨道。
上帝笑着道:“朕并未欺瞒,本就姓田。”
玄清、玉清、太清、上清四人呆呆的听着两人对话,均是面面相觑,不知这两个什么时候相识的。
上帝笑道:“好了,今日之事全都作罢,小子,还不请汝师同朕进殿,朕于后花园设宴,再烤几只山鸡可好?”
朱由橏大喜,忙上前几步到了上帝身前,伸手拉着了上帝的衣袖道:“好、好,这是极好的,田老烤的山鸡吃起来很是焦嫩可口,小子没时敢忘,这会见着了,这一口无论如何得讨得吃了。”
其实,朱由橏在崇祯帝身边待的甚久,对于帝王的心思把握极准。
无论何人坐上了大位,总会远离了亲朋好友,就是想说些心里话也不可得,自己本就无拘无束惯了,自然而然的真情流露,这样随意而行,却是极得崇祯帝之心,面对着上帝也然。
上帝“呵呵”的笑了起来,面上尽显欢愉之色,随手拉着朱由橏的手,转身向着大殿后而行,殿前众人均是呆立着,有力士上前强行分出道来。
玄清、玉清、上清、太清、辛支五人个个均是面露讶然之色,相互看了看,紧随在两人身后行入殿门。
......
殿后花园四周,遍植碧、瑶、珠、玉、旋、绛、沙棠、琅环等树木,花园内,有数位侍女围着火盆忙着烧烤,数支山鸡正烤的焦黄,香气四溢。
围着玉桌,上帝居正位,玄清、玉清、太清、上清及朱由橏几人席地而坐,玉桌上摆满了各种果蔬及烧烤之物。
朱由橏吃得是满嘴流油,端着玉碗打着酒嗝,与上帝称兄道弟,天南海北的不停说着话,说到有趣时,上帝开心的大笑不止。
玄清、三清和辛支做陪,听两人一直胡言乱说,均是沉默着对着玉桌,大块朵姬、大口吃酒。
“后来,小子扮成了女人模样偷偷的翻出府墙,好不容易找到那烧烤小摊,结果最后的一支烤鸡腿方好,却被不知哪里来的一个女子,劈手自小子手中抢去,还将小子骂了几句。”朱由橏恨恨的道。
端起玉碗喝了一口碗中的酒,朱由橏又颓丧的道:“那女子竟然说小子夜半出门,是家中的汉子无能,还不如去玉苑也能得些满足,小子不忿想争辨几句,谁知那女子竟大嚼着鸡腿扬长而去,还得小子付帐了事,这般说来,那她那汉子岂不正是无能之极?”
上帝“哈哈”大笑着,以手巾抹着眼角道:“一样、一样,小子,汝与那女子一样,俱是蛮横而不讲道理。”
朱由橏端起玉碗,与上帝面身前置于玉桌上的玉碗“咣当”的碰了一下,将玉碗中的酒一饮而尽,早有侍女上前重新布了酒。
上帝笑着道:“小子,这里如何?”
朱由橏打量了一下四周,万花争艳,翠鸟啼鸣,水声潺潺,万木落荫,玉桌玉凳于其内,云气缭绕于其外,天空碧蓝若洗,一望万里。
“真是一处好去处,”朱由橏赞叹道:“在这里住着,能多活几十岁。”
上帝笑骂起来:“无知小子,这里是元神之界,元气极盛,在这里无不是数千岁之士,还几十岁,眼怎的这么小了,凡人能来这里就能享无尽之福,也不止多活几十岁,不知小子心里在想些什么。”
朱由橏笑道:“那是,在他处小子顶多能活个百岁,那还是得小心的躲避一切灾难才行,这里有酒有肉的,还有人伺候着,当真是好的不能再好。”
上帝忽的面色一正,目光炯炯的看着朱由橏道:“观小子所为,当是心存大善,朕这个位子传与汝可好?”
朱由橏怔了怔,看着上帝道:“什么位啊?”
上帝笑道:“元神之尊、九五之位、万物之始。”
朱由橏再次怔了怔,忽的摇头道:“没兴趣。”
上帝仍是笑着道:“朕也欲去圣域,只是因后继无果,一直未能成行,看小子行事还是颇有章法,所以才与小子相得,此位于他人而言,渴求而不得,小子竟然拒绝朕,再想想。”
朱由橏果断的摇头,道:“田老,此位小子不想得,小子此生只想无拘无束,吃尽四海之精食,尝遍八荒之细脍,信步而止,观山看水,结一草庐了此一生即满足了。”
辛支于一旁叹道:“果然是圣人,果然只有如此胸怀才能修成大道,也只有圣人能如此随心所欲、无束无缚。”
上帝笑道:“小子前途无量,这个大位不想要怕也难了。”
朱由橏还是摇头道:“老爷子,这个位子太累人,小子不想有那么多事,只想着清清净净的过日子,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愿想,多好。”
玉清道人笑道:“帝还是勿再劝之,此子甚懒,能躺着绝不坐着。”
上帝叹了口气,对着玉清道人道:“尔等来此赴约,朕岂不知?只是那画像实是在上圣离去后不见了,朕曾在昆仑界内遍寻无果,数次天问也只是隐约的有些浅踪,似乎与九界有关,也只能到这一步。”
玉清道人眉头皱了起来,看着上帝道:“九界那些东西能来昆仑了吗?”
上帝叹息道:“昆仑界内有其气息,尚未得知何因。”
这时,一阵清风自花园上空吹过,草木均摇摆不停,发出了“嗦嗦”之声。
上帝忽的站了起来,背手而立。
“即能前来昆仑,还请现身为好。”上帝声若洪钟,对着虚空喝道。
“咯咯咯咯”的轻笑声从花园传来,随即有人娇声应道:“没想到这般藏着,还是被昆仑的主人发现了。”
上帝轻“哼”一声,道:“尔等才至平邪山朕即知晓了,以为隐于九空就无人能知?岂不可笑之极。”
“嘶”的一声如裂帛响起,花园一侧的空气一阵抖动,有三人娇笑着显身而出。
三人俱是女子,个个上穿白色衣裳下着白色长裙,面罩蝉纱,脚登精巧鹿皮鞋,头挽双髻饰以珠玑,均生得如花似玉,娇巧无比。前行一人更是腰悬宝剑,后两人玉手中分执油伞与玉盒,明显有主仆之分。
“没想到昆仑竟衰败至此,一路而来竟无一执守能发现,昆仑之界位上界之首,看来是徒有虚名了,让小女子好生失望。”当先的女子娇笑道。
“不见得,本尊一路随于尔等身后,若尔等敢有不规之举,早将尔等拿下了,。”这时花园另一侧有人大声喝道,似是一老妇所发。果然,随着大喝声落,一老妪拄着长长的金铜龙头拐,现身于花园之中。
“见过王母。”围着玉桌而坐的几人均是挺身而起,然后齐齐的弯腰施礼。
朱由橏怔怔的看着老妪,见她头盘高髻上插凤钗并饰于珍珠,上穿着黄色短裳,下着黄色细纹长裙,腰金佩玉,脚登小鹿皮鞋,慈眉善目,面色红润若婴儿,其身后紧随着两兽,一只赤红的奇高的怪鸟和一头白色黑纹吊睛老虎。
这就是传说发数千年的王母,气场果然不同,只那两兽现身,足以让无数人胆寒,朱由橏慌忙的学着几人,也是站起身来躬腰施礼。
当先的女子一怔,看着王母道:“小女子怎么没有丝毫的查觉?”
王母冷笑一声道,将手中金龙拐重重的砸在地上,道:“昆仑之界乃万界之尊,幸尔等未显不尊之念,执守之士方不予以理会,真当尔等可于此地横行无忌乎?”
女子呆了片刻,忽妩媚的一笑道:“看来,小女子还是小瞧了昆仑界,也罢,即然见识过了,这就离去。”
说完话,女子随手而为,其身侧已是裂出一空隙,向外散出漫漫光明,转身抬腿即要走入其内。
上帝缓缓的道:“当此地为何处?想来就来想走即走?”一边说着话,一边微抬左手,中指弹出一丝劲气,发出若裂帛般“哧”的响声,劲气疾冲而去撞上空隙,空隙随即发出“轰”的一声爆响,眨眼间削碎于虚空中。
女子正抬腿欲行,忽见空门被击的粉碎,脸色顿时一变,扭头看着上帝娇喝起来。
“小女子是砸了这里的碗,还是摔了这里的锅,为何不许小女子离去?”女子娇喝道。
辛支淡然的道:“各处皆有规矩,这里本非尔等能来之地,还请说明来此地的缘由。”
“说什么缘由,吾家孩儿想去何处只管去得,尔等竟敢阻之?”一声大喝从空中传来,随即一身着黑衫头戴黑盔的壮汉急堕而下,“嗵”的一声双脚落地。
朱由橏忙抬眼看去,心里也是不由的喝了声采,果然是好一条黑大汉,那人身形高大、宽肩壮硕,粗眉大眼鼻直口方,颌下胡须浓密若针,显露于衫外的双臂肌肉滚滚盘轧。
“原来是玄冥真身至身,朕甚荣幸。”上帝淡淡的拱手道。
玄冥“哈哈”的大笑着,举手施礼道:“见过上帝,幼女顽劣喜四方游走,还请上帝多担待,”然后转身对着王母接着道,“见过上尊,上尊不好好待在瑶池境游戏,跟着吾女身后意欲何为?”
王母冷笑一声道:“汝即为北界之首辅,今擅离职守,将天下置于何处?平日里不好好管好后辈,擅闯昆仑,破了当初所立的约定,还有理反过来问老妪的不是。”
玄冥“哼”了一声道:“三万六千岁已过矣,旧约早废,新约当立,吾家孩儿来此天经地义,再无约束之理。”
“旧约虽已至期,而新约未立,旧约自当遵守,”上帝淡然的道:“若都与玄冥一般行事,岂不天下大乱。”
“哼、哼,”玄冥冷笑道:“当初为上圣所迫才有旧约,现今上圣已去,岁期已过旧约当然废了,至于新约立还是不立,本帝还未想明白。”
王母冷笑道:“定不定新约,可由不得辅帝了。”
朱由橏呆呆的站着,这传说里的神人一个个的出现了,也就是说,那一个个流传千古的传说是真实存在的。
“不知玄冥意欲何为?”上帝缓缓的问道。
“看这昆仑之界甚是萧凉,想来下界的生灵日子不好过,不若将昆仑大位让于本帝,本帝尽心尽力,让这昆仑之界再次兴旺起来,让那些生灵再过上好日子,若何?”玄冥笑呵呵的道。
“简直是妄想,”上帝脸色凝重的道:“昆仑宫中初失镇宫之万灵如意,后失三清之师画像,致此界元气消淡,百灵销杀,看来是有着落了,玄冥还是还了回来才好。”
听了这话,立于上帝身后的玄清、玉清、上清、太清和朱由橏顿时大喜,相互看了看,眼中均有喜色,看来,上帝的话没错,那画像的确不在上帝手中。
“不可能,”女子笑道:“小女子上次来时见那如意自已会发光,便顺手带了回去,那画像竟然会说话,当然也随手带回,已是成了小女子的宝贝,如何能还将回来?”
上帝缓缓的道:“无知之辈,那如意离了此界,致昆仑下界生气顿失,无数生灵因而受累陷入困顿之中,只因一人而致无数生灵涂炭,汝心何忍。”
听了这句话,朱由橏方才有些恍然,大明所处的世界归属于昆仑,正因如意被盗,致昆仑界生气骤减、天灾不绝,这女子竟不以为然,如此可恨之极,何况,还有师傅们的师傅的画像,也被她盗去,无论如何得取回来。
玉清道人上前一步,对着玄冥拱手施礼道:“玉清见过玄冥辅帝,吾师之画像还请还回,玉清在此谢过。”
玄冥怔怔的看了看玉清,忽然大声道:“果然是三清之首,说话凭得有礼,只这一说,本帝似乎并不在理,理当将汝师之画像送回。”
几人听了此语后大喜,一起向玄冥拱手行礼。
“慢着,”玄冥接着大声道:“只是那画得确极讨吾家孩儿之喜,汝等不妨出让与本帝,本帝可将北海之石换之,若何?”
玄清几人听了后,个个面面相觑,玄清道人眨动双眼似要相劝,玉清道人已是大声的回答起来。
“师之像乃师门重宝,岂能以物换之,还请玄冥体谅吾等之意,将画像还回。”玉清道人目光坚定的道。
“那就没办法了,”女子笑吟吟的道:“那画像早被小女子练化成了一息,收入玉宫之内,再也无法还回来了,即然还不回来,那北海之石当然也不能给尔等了。”
听了这话,朱由橏心里已是有了些怒火,心里明白,与这样的人讲理根本没用,不如将其拿住,才能换回本就是自己的东西,遂一大步向前到了女子身前,起右手随手一划,一道光华闪过,凭空出现一座金笼,瞬间将女子罩入其内。
这时,在一边站着的玄冥双手中早现两把黑斧,然后凭空飞快的轮动着脱手而出,带着“呜呜”的破空声,向着朱由橏迎头劈下。
玉清道人大喝一声,随手化出两条金鞭投向双斧,两条金鞭于空中化成两条金龙,疾扑而去缠住了双斧,双龙双斧战于花园上空,“叮叮当当”的金戈撞击之声,碎碎不绝。
原在女子身后站着的两侍女,各个是碎步向前,四只娇手挥动欲将金笼掀起。
朱由橏根本不理会发生了何事,身形飘忽间双手挥出数道金光,再挥右手大袖一展,已是将金笼收入袖内,那女子也随着金笼一起没入了袖内。
上帝眼中光采闪耀,失声赞叹道:“哈,朕果然没猜错,小子修成了玉京。”
任由双斧与双鞭在空中争斗不休,玄冥身子晃动向着朱由橏疾扑,两只大手早已伸展开,十指化成十条困龙钢索,将朱由橏飞快的缠住,再一收力将朱由橏拉到了身边。
“快放出吾家孩儿,不然,本帝今日将这昆仑之界化成灰尘。”玄冥怒吼着道。
王母冷笑一声:“快将三清之徒放了,若是上圣归来不见此子,汝之北海难逃一刼。”
被钢索困住的朱由橏忽的一笑,身形一闪竟然化影脱索而出,一个大步飞逃到了上帝身后。
“以为这样能困住小子,妄想。”朱由橏将头从上帝身后探出,笑嘻嘻的道:“将如意和师祖的画像还回来,自然放回汝家孩儿。”
玄清几人顿时惊喜不已,心领神会的早一涌而去,将朱由橏团团护定。
上帝微微一笑道:“玄冥,吾等老矣,这天下各界当归属后来者,况上圣已在昆仑界内设下无数禁制,若再不知趣任性而为,恐遭道遣。”
玄冥怒吼道:“即算是有,本帝何惧之有?”扭身向着朱由橏扑去。
一瞬那间花园中雾气迷漫,上帝伸开双臂将朱由橏护住。
玄清、玉清、上清、太清早身形展开,各执长剑与手中,迎着玄冥疾冲就欲争斗在一起。
这时,天空中传来“喀喇喇”一声巨响,数道蓝色的闪电挟带着劲风,自空中激射而下,轰隆隆的砸在地上,击起无数尘土花草,将园中将欲争斗的数人劈的跳出圈来,俱灰头黑脸、衣衫破碎,个个呆立着看向天空。
玄冥呆立了片刻,怪叫一声以手指天,怒吼道:“即算是此地布有天道,本帝也不惧。”
原本湛蓝的天空忽然云翻怒海,闪电烈烈,雷声隆隆,条条闪电自空中伸吐着,有数次几乎触到了玄冥的头顶。
朱由橏“呵呵”一笑,心里感应到了那无处不在的玄机,对于传说中的上圣敬佩无比,原来化息成阵还有这种应用之法,这便是顺天应道,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正细细的加以揣磨着,猛听着上帝一声怒吼:“三姑,朕绝不放过汝。”
朱帽橏感觉着身子一软,身内之息忽然如水银四泻如飞散去,身子一软缓缓的委顿在了地上,眼中一黑,片刻间即失去了意识。
......
......
写到这里,可能各位看官有些不明白本散人到底想写些什么,以前四十一章实际叙述了修行的过程,将内气所至之处以典中原释之词一一道出,现本散人将那些词句所出之意列于后来。
道之说,源自自然,源自人们总结而出的自然规律,这规律便是万事万物的生息之途或所遗留下的痕迹,暗合万事万物自然变化之理。
修道本修自我,修道即是以自我为宇宙之本体,自身化成宇宙,从而观察并强化自身,以达到生命不息的境界。
这一境界又分成了诸多阶层,每一阶层代表着不同的世界观,代表着人们对万事万物的认知程度。
因上古之时,修行者多为医者,故能对人身结构清清楚楚,便有了九宫、五藏、六府之说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人身内化分了三界,上界为始,中界为元,下界为玄,始代表着天,元代表着中,玄代表着地,三界混成,而后有人。
常言有跳出三界外,这便是除了自我外再修真身,真身可行走于外,与自我并立。
人身外为虚空,称为太虚,太虚中饱含着能量,称为辰,太虚中的能量被人身纳入而修行,化辰为内气即有内功,称为内气又称为内功、内息。
辰化气入人身内,清而上行成始,始即万天之界,渣而下沉成玄,玄即万帝之界,元居中调和,元即万化之界,中元不息,生命不息,方有生生不息。
天地初开为渺莽,内含有元气,外有幽冥,元气生自于空洞,空洞又生太无,太无之外为太虚。
太虚生三气,三气位于上三天,上三天已是无上之上,极乎无极。三气合化成混沌,混沌又称为玄黄,混沌之中生空洞,空洞又分白洞和黑洞,运行变幻生出元气。
空洞生无,无中生有,立再化空,空而生虚,虚生自然。
空化玄气,无生始气,洞生元气。始气得生,生出三气,三气分判,则万物生。一生二,二生三,三者化生,生九玄,九玄归一,成道,也即是得生。
道成,三气各立,气满成天,即始,中气为和,即元,滓凝成地,即玄。元始玄成,而生人,人成。
二仪未分之时,号称为洪源,洪源即混沌,又称为玄黄,内含幽原,幽原生一气,一气化生为三气,即三清,也就是元始天尊,可于太外化出三清。
三清,初生为玉清,九十九万亿年九十九万岁后,生上清,再九十九万亿年九十九万岁后,生太清。三者合,生无上。
无上生三气,初生中一气,九十九万亿年九十九万岁后,生中二气,再九十九万亿年九十九万岁后,生中三气。三气合而成德,德化生玄老。
玄老初生为下一气,九十九万亿年九十九万岁后,生下二气,再九十九万亿年九十九万岁后,生下三气。三气再合而为德,德生太上。
三气者,天地之尊,也就是元始天尊。
玉清、上清、太清三气合生九气,九气生则万物生。九气者,万物之根,位于天之极处。
九气化九宫,九宫生而万物昌,是有金华居中指挥元以调和,人不生病,益寿延年。
太上之极位于道处与道合,外即虚空,九气合出虚空生出玉京,故,玉京为天外天,位于太无之界。
在宏观世界中,人身内有元始玄,人身外则有日月星辰,辰即是能量,被人体纳入而生气,百汇于道,才能生始,也即道始,方有一生。
呼吸吐纳的过程即修练辰的过程,辰作为能量进入人的府,以心为帝王,调和阴阳,心府即中央戊已土,才有南方丙丁火、北方任癸水、东方甲乙木、西方庚辛金,方有其余四象生,四像合生而有易,故易自一始。
内息运行的次数,以一甲子六十岁立数,合夏历,三万六千周为先天,后三千周为后天,气顺应天,天人合一,故,上古定下甲子之数,即为人之刼数,刼分初、中、大三数。
刼是修行生道的过程,是从修道开始至有所成的那一个时间段,并非指天降雷电、洪水涛天、毁人不休的瞬间,刼是个历程。行万里长征路,自出发地至目的地,即为一刼。
人身经脉本就相通,无需再去费时费力的打通,若经脉不通,血气一旦难行,人即亡了。
息行之路上有三天之分,而有三气分行,息路有三十六玄关,下有七十二径道,这是需要以内息打通而闯过的。息行之径,录之为符,行符需行息请元始旨,拜太上。
修行之路,以道始而以德终,道为自然,无上三气化生德,有德而方立太上,已达极无可极之境,天下尊崇,故有道德之行,是为一刼,故有道德经义。
天之极处位于人的头顶最上处,拜太上即内气也即息顺行其处,而玉京则位于太上之上,立于虚空太无之中,入玉京者,已可魂行身外而化成真身,可行万天了。
洞即通,行入洞天,即修行通过了玄关而入新境,洞天形若壶,口小而内大也即胎宫,过三十六洞天,即再生三十六遍,能力也如旋梯而向上,每旋不同,有大益。
修行分有十八界。第一界、得道界;第二界、气初界;第三界、修命界;第四界、筑基界;第五界、延寿界;第六界、金丹界;第七界、真人界;第八界、元婴界;第九界、神人界;第十界、乾元界;第十一界、悟道界;第十二界、阳神界;第十三界、洞天界;第十四界、太清界;第十五界、大赤天界;第十六界、太上界;第十七界、太无界;第十八界、玉京界。
玉京之上,万物不存,万灵不生,万境不有,是为道德无量,有圣人居,为圣域。
呵呵,说了这么多,主要是将前述的一些事解释明白,请各位看官耐心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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