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宾深吸一口气,无奈的说:“我说,大爷,你好好的别吓人好嘛,这四周又静又黑的夜里还有一个装死的你,你可真会玩儿啊。”
老头动了动身体,这才注意到他的穿着状态。一身黑色休闲衣裤,乍一看起来显得年轻,但黝黑老态的脸看起来有点瘆人,瘦的像骷髅架上披了一件人的衣服。
他缓缓地说:“年轻人,刚刚我睡着了,没看见你们,因为很久没人来这里了,所以我是不会在意外面有什么。所以你们是谁。”
老头看着是个很普通的人,骆宾接着回答:“哦,我们是路过的,想借宿一晚。”
“想在这住一晚,好啊,好久没来人啊,在这里只有风和灰尘陪着,有多冷清就多冷清,那你们就住下吧。”老头语气夹杂着一些激动。
“谢谢啊,大爷。”骆宾大声感谢。
“在这儿坐下吧。”老头指向一边的桌椅,自己缓缓的起身,“还没吃东吧,我去给你们煮面。”
骆宾顿时生起一种亲近感,在这种地方这个大爷却给人一种很亲近的感觉,就像楼下凉亭里喜欢下象棋的大爷一样,觉得有生活感,在荒芜的世界里带来了一种踏实。
“那谢谢了,我们就不客气了。”骆宾客气的说,然后走向桌椅,何和在后面微微藏着紧跟着。
不久之后,老头端着两大碗面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放在桌上,独自在一边的椅子坐下。
男孩和女孩拿起筷子就大口的吃了起来,面的香气散满在屋子里。
“小兄弟,你们是来自哪里的人?”老头忽然问。
骆宾停了一下吃面的嘴:“大墅市。”
“哦,来这干嘛?”老头接着问。
“这不为了出去嘛,这个世界也不能待太久吧。”
“想当年,我也是这样,来这儿找出去的路,却怎么也出不去,于是就在这住下了。”老头感慨。
“我认为呢,想出去的话就别放弃找出口嘛,总会有出去的办法的。”骆宾吸了一口面在嘴里,支吾的说。
“小兄弟说得对,那你找到出口记得带我出去啊。”老头转头笑着说。
“行,没问题。”骆宾信誓旦旦。
“这位姑娘…”老头说到一半没就停,他发现女孩的清晰的眼睛里扩张着敌对的冷意。
“她啊,在这儿也生活了很久了,不喜欢和人说话。”骆宾解释。
“嗯,你们好好吃,吃完去楼上的房间住吧,那里一直是空的,里面有卫生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一直是住下面,先去睡了。”老头起身离开。
“嗯,知道了!”骆宾回应。
一会儿后面吃完了,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冷清,周围的空旷黑暗仿佛在不断的吸食耳膜,给人一种莫名的孤独感。老大爷回到房间后就没了一点声。
两人也去到了二楼,浴室就在卧室的对面,很近。
这一天也不是很轻松,稍微洗个澡后就睡了下来,睡得早,第二天才有力气做事,不时刻保持着好状态,说不定不小心就把命折了。
骆宾也稍微有点习惯何和在旁边躺睡着,她在旁边就像一颗定心丸一样,能在这个世界撑下来多半是女孩给了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很多片子都放映着女主角和男主角如何如何艰难的过关、打斗,再相爱,再分手。他也很喜欢这样的剧情,也幻想过这样的事会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比如自己如何有魅力,性格好爽,能力很强,之后就会有大胸漂亮的女孩过来和你发生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
但这种情况他都没有,好像真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把不知哪来的好像很厉害的剑,和一意孤行的自己,但漂亮的女孩这种设定还是眷顾了他,他现在内心里却不想发生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也不想什么刻苦铭心的爱情,这种感觉就是只要女孩好好的睡在旁边就好了,什么肮脏的事都不要去碰触她。
骆宾躺在床上这样想着,不知过了多久,睡了了多久,迷糊的醒来了,习惯的转头看一眼何和,旁边却是空的,人不在了。
朦胧的双手支起,看向门口,借着些许月光,分辨着黑暗,竟然发现那站着一个人影,心悸一下后很快就知道是何和,耷拉着睡醒的嗓子说:“嗯,你怎么站在这儿了。”
何和没有回答,独自走回床边坐下。
骆宾看着瘦巧的身影,微微的发着抖,坐起后轻轻地问:“你还好吗。”
女孩停止了颤抖,静静的转身躺下,面向着骆宾,脸浸在了长发里。
骆宾也没想太多,倒下就睡着了,好像沉入了很深很安静的黑暗里,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三年前。
熊霸高中。篮球场。
烈日当头,热气腾腾。
球场上稀疏的几个人在投入的练习步伐和投篮。
“呼…呼…。”骆宾运球转身投篮,扑了个空。有点泄气,抓着红色短袖衬衫胸口使劲扇风,汗如雨下。
另一个男孩抓住了弹飞的球,两步运上篮,来了个暴扣,大喊:“耶…”
骆宾吃惊打了这么长时间,这小子还能这么有力气,虽然知道卜鹤八运动天赋超强,但做到了这种程度他怀疑是不是人类能做出来的事。
陈度接过球,在三分线外轻松的投篮,打中。他是不管多热都不会出汗而且浑身一直保持冰凉的奇男子,随时都带有寒气的高冷中二青年,骆宾是这样想的,因为他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冷字,而且喜欢的东西和看问题的角度都和他与卜鹤八不一样,有点刁钻刻薄。
骆宾疲乏的走到场边的树影下,想休息一下。
“骆兄,你这么快就不行了,太快了吧。”卜鹤八插着手调侃。
坐在石墩的骆宾有点渴的不想理他,卜鹤八接球又兴起的打了起来。
骆宾看了眼身旁的女生,女生买回冰茶后在这等了一会儿,等八哥!
卜鹤八简直与全校的妹子都搭了个遍,几乎都和她们认识,有的妹子互相请客吃东西,有的约着去玩,妹子也喜欢和他混在一起。
骆宾实在想不通这个他眼里猥琐男是怎么吸引妹子的,真的很想对她们每个人说,你知道吗他每天都在干什么,疯狂收集写真,搜寻片源,八卦女明星,珍藏的东西可以堆成山,他是人面兽心呐,妹子们不要被蒙骗了呀。
相比之下,还是喜欢陈度的妹子比较有涵养,只会在远处静静的观看,不会过来大声喧哗,因为这种感觉就像欺负自己没有人欣赏。
骆宾望着身旁妹子手里的冰茶,妹子手缩了一下,说我只有一瓶,想要自己去买,超市又不远。
他尴尬的收回了眼神,这个没见过的妹子确实没必要把给卜鹤八的冰茶给自己。
“诶诶,哈喽。”卜鹤八走过来和妹子打招呼。
妹子伸手,递起冰茶。
骆宾暗自白眼。
卜鹤八接过冰茶,满脸歉意:“听我说,我今天有事,和这两个有事,很重要的事,所以今天陪不了你了,一想到这个就很难受。”
妹子一脸失望,不开心的说:“那下次你不要食言了。”
“嗯嗯。”卜鹤八满身顺从。
妹子失望的走了,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就这样没有怨言的走了。
“呵呵,你打发妹子的方式好厉害啊。”骆宾嘲讽。
“什么打发,是真有事。”卜鹤八解释。
“什么事?”骆宾疑问。
“成坊那边的义宣书馆出了一个新的节目,那里的评书不错你知道吧,新的节目我保证你喜欢。”卜鹤八眉飞色舞。
“你什么时候喜欢听评书了?”骆宾觉得他在开玩笑。
“开玩笑你这不,我好歹是个知识分子吧,这传统的艺术我们怎么也得支持下吧。”卜鹤八说。
“现在走吧,时间差不多了。”陈度手插着短裤口袋缓缓的走过来。
“好,时间到了,走咯。”卜鹤八兴致大起。
骆宾觉得去听评书也不错,除了大太阳下打球和书桌上看视频也没什么更好的事做,听评书可以发散一下心情,看现场演出也是个是很好的体验。
边坊文化馆,义宣书场。
三个男孩很有兴趣的走进了书场,坐在了第三排。书场里一排排的古桌古椅子和红色白光灯笼散发着浓厚的时代气息,男孩们顿时觉得高大上不少。
不久后,说书人上场了,停在了红布小方桌后方,小方桌上有一纸扇,一惊堂木,一纸书。
说书人自我介绍后很快就开讲起来了,虽然看到了演出书目叫《修仙杂谈》,骆宾还是被故事的设定给惊到了,差点一口茶水喷出,不是应该给什么历史人物神化什么的吗,但转念一想,人家也要紧跟时代步伐嘛,最近在网上也还听见有名的人在讲圣斗士星矢!
说书人这次讲的故事大概是这样的:
传说,很久以前,这是一个修行者的世界,修行者数不胜数,遍布各地。
所谓修行,就是修灵,灵无处不在,无处不有,人类修灵就会有异于常人的可怕能力,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修灵,如果想要当一个修行者,光努力是没有用的,因为生来就决定了你能不能与灵相容,进而能不能修灵。
说到与灵相容,就要提到修行者的分类。
与灵可不可以相容决定能不能成为修行者,而与灵是哪种相容决定你是哪种修行者。
根据天赋,修行者大致分为五类。
用符箓运转灵力的叫符师;用招魂幡召唤奇兽的叫召唤师;与灵器结下血契进而相互增长灵力、提升实力的叫器师;专注靠灵力锻体的叫体师;直接靠天赋而使某些自然规则改变的叫灵师,而且当一个灵师对天赋要求极高,有的人也会想当一个灵师,但代价往往是停滞不前。
当然不是一个人只能做一类修行者,也有很多人可以同时修两类或者三类。
说到这儿,骆宾招手伙计要来了壶茶,倒了三杯,两边嗑着瓜子的陈度和卜鹤八接过水就喝。
骆宾看了四周一眼,大多是老大爷,而且听的很起劲,也有不少年轻人也在认真听着。
忽然“啪”的一声,他心一惊,回头恍惚看见评书人正在拿着惊堂木不重不轻的一敲,声音不震耳,却清醒人。
一阵熟悉的清风吹来,骆宾忽的睁开眼,自己还躺在这荒凉土地中一栋房子里的某个房间里。他脑子胀胀的,像是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回忆了高中连续听评书的那个时期。
清醒一点后,发现空荡的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人,女孩不知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