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世界。
项柱捂着肚子一瘸一瘸的走向正在讲台说的唾沫纷飞的老师面前,小声的说:“老师,我要上厕所。”
老师眨眼睛示意可以后转头继续大声讲课。
席记随后也碎步小跑过来:“老师,我可以上厕所吗?”
老师的讲话被第二次打断后有点不耐烦,撇嘴无奈点头,在学生转身时郑重地对下面的同学宣布:“以后上厕所直接去,不用和我说。”
底下专心玩手机的同学抬了抬头认为老师好像打了个大喷嚏。
空荡的过道和拥挤的教室一样都悬浮着聒噪杂乱的灰尘,但被阴冷潮湿又刺鼻的厕所隔绝,里面频繁的疏通水流声使厕所溢满了尖叫声,空气中的水汽密度远超游泳池周边几倍,鼻吸进的仿佛是成群巨型水滴。
橙色的早阳投进窗户带来几片阴影,灰暗的隔间里蹲着两个男孩,手机的荧光排满在脸皮,丹田时不时的发力让他们有些脸红。
“认为老师上课时候的每一句话的都是重点的老柱也会打着上厕所的幌子溜出来,但你刚刚的演技太差,差评差评。”席记听见隔壁一时间没有硬物落水声后忽然开口说。
“教室里太闷了,又躁又热,谁愿意呆在那个地方。”项柱冷冷的说。
“诶,知道陈度神人他们几个吗,还有和他们在一起的小白。”席记声音压低,吐气声变得明显,像要吹进人的耳朵,那是要开始讲小道消息时的通用音调,“几天都没来上学了,老师什么的脸上都写着不知道一样,但,我知道,他们是去,拯救世界了。”
“哦。”项柱不想听他鬼扯,这小子将魔兽和亡灵换个头拉出个故事让很多的妹子直叫了好棒好棒好棒!但在这里不棒,这里没有妹子,他随手在手机屏幕点开了一张皮肤大块露出身材火辣的妹子图,开始寻找哪一点最吸引人。
“我可不是瞎扯,现在到处流传着世界末日的消息,你不会不知道吧,不出一个月,世界末日将如期而至。”席记幽幽说完后呻吟一声,清脆的落水声同时回荡在隔间。
“听说了。”项柱抬头,眯了眯眼,“愤怨的怪物喧嚣重现,天赋封顶的后仙带豪华房车住在了睁眼,还有刚刚听说的,一别墅群在灰日下默默的粉碎,就那别墅的损坏程度说,当时几百公里外也会听见声音,能做到这种事的人,不是我们能想象的。”
“所以说啊,那种事只能是我们不能想象的人做到的,但没准就是我们学校的人干的。”席记关闭了手机,灯光熄灭,脸上铺撒着阴影。
“陈度,卜鹤八,那伙人?。”项柱转头向左看向木门,疑惑的眼睛直视处刚好对准那边席记的头部。
“就灵力,你知道的,就连那深不可测、自诩无敌的校长和他们相论也显得有些单薄,校长的灵力是湖,那他们的就是海。”席记转头对向项柱,“而且,世界都末日了,什么灾难应对局、和平正义联盟、世界团结组织也该是时候召集能人大士了,他们拥有一身本领,要是现在还埋头咬笔解函数的话,本领就被糟蹋了。”
“所以他们是去了什么局、什么联盟、什么…组织?为了世界和平?”
“是的,不过有一点很不对劲。”
“哪一点?”
“他们好像遗落了某个男孩。”
“…”项柱知道这人要提自己,明明是废物,还要说废话,于是自顾自的从口袋掏出白纸开始擦了起来。
厕所里又爆喷出了水流,尖叫声起,一个男孩的叫声被淹没。
绿礁别墅区。
停在警戒线外的十几俩警车转闪着红蓝眩光,在铅灰色的厚层云下变得极其怵人。车一边挤满了路过的行人,黑乎乎一大堆,他们惊异的望着眼前被警戒线包围的巨大且崭新的废墟,废墟在几小时前还是令所有人望而生畏的高档区,出入的都是本地顶级的土豪,每天挥金如粪土,住着隐入绿海的占着大面积土地的三四次层豪华别墅,成荫的绿树阻挡了外面的一切声音,也阻挡了一切的羡慕的眼睛,这里很安静,只听得见风声悠悠的吹,也吹到了外面人的耳朵。
此时巨大的富人区有一半凭空变成了废墟,任何东西都碎成灰色的渣土暗自冒烟,那曾经是光滑刺眼的瓷砖,牛皮的长沙发,祖母绿的吊灯,坚挺的摆动无数碎叶的巨树。就像是被无法想象的力量撞击,他们瞬间被挤压成了最小的空间,有缝隙的物体瞬间炸碎为粉末,那是神伸手将房屋和高树如模型般拍碎,带着无法抵抗的超越自然的力量俯视着人类,人类也认为这是神迹,惶恐地撑着大眼呆滞的望着。
几十个警察在废墟里面勘察建筑的毁坏程度,或者说是寻找着某些完整保存的东西,因为所有的砖墙、木具、家电几乎都被粉碎,结成紧紧一大团,又被狠狠震开,地面凸起又凹陷,更像是几百颗埋在地里的MA18A1反复爆炸,泥土碎石溅飞如繁花遮眼,新来的人以为是一处人工修建的战场。
几处地面大面积喷溅着刺眼且新鲜的血印,红色的水汽隐隐的蒸腾,如有生命般向上乱窜。
一个人阴着眼坐在凸起的废墟堆上,手上轻握着一包红皮香烟,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站在旁边,拿着本子和笔时刻准备记录。
“小张,你来说说这些东西是什么人所为啊。”坐着的四十左右、脸部轮廓分明的人缓缓的说。
“嗯,江队。”二十几岁的青年开始分析,“地上有一摊血却没有人,说明这些人不怕我们知道他们是谁,或者说我们没有他们的记录,他们对于我们来说不存在。这些不存在的人一般隶属于某些杀人组织,所以这些人来到在这里是刺杀某个人却没想到被反杀…”
“被反杀后体内的禁制被触发,尸体也就随之化成了灰。”江队看他分析不了了于是接着,“被刺杀的这位,看周围的这些情况就知道她的实力很不简单,可以说是恐怖。能让她使出这么强大的灵力的刺客也不会简单,但很明显这些刺客就是炮灰。”
“明知道被刺杀的这个人很强,为什么他们要在这里就展开刺杀呢?这样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一些民间的修行者也会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小张问。
“你觉得在四周被强大的灵力包围下,有人敢过来看看?”江队反问,继续说,“这几天有大量的的修仙者纷纷涌入这个城市,他们之间流传着世界末日的这个传言,不管这个传言是不是真的,它已经引起了纷乱。这些刺客也许就是因为世界末日这个传言才敢肆无忌惮的在众目睽睽下行凶。”
“我听说有三个后仙在睁眼广场旁边住下了,他们好像是在那守着不让人靠近。”小张说。
“这个就是那些修行者涌入城市的原因吧,传言说幻门一开,无数的强大魔兽和亡灵都会从里面出来,三个后仙出现让他们认为世界末日的传言很有可能是真的。”江队说完点了一根烟。
远处的刑警在仔细的记录损坏程度,警戒线外面站满了各种各样的人。
“这些修仙者他们来是想杀魔兽和亡灵的吧?”小张问。
“当然有的人是,但也有的人巴不得世界大乱,他们过来可能是想和那六个爱捣乱的自称下仙的人组队,让世界更乱一些,因为他们知道这种事这些下仙肯定会来凑热闹。”江队深吸一口烟,然后大口呼出来。
“那我们要做什么准备吗?”小张问。
“我们需要做一些安抚工作,别让那些修行者太放肆,不然以为公安是不存在的。”江队眼神尖锐,“然后静观其变,上级会派人的。”
“嗯。”小张敬仰的看着他。
镜花水月。
高大的墙洞立在左边,光线穿进四射照亮了每一处,宽敞的室内挤满了光线,石灰的碎块散几乎散落在了每一个角落,一边却有一个完好无损的长沙发,上面躺着一个人。
骆宾赶紧松开抓着裙摆的手,坐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何和脸红的看着他,扬起了手中的盒子:“今天走了这么长时间,饿了吧,这是我找到的饼干,还有水。”
何和把饼干塞到了他手里,在旁边轻轻的坐下。
“哦,是有点饿了。”骆宾说完就打开了盒子。
递给了何和一个饼干,何和伸手接着,然后两人慢慢的吃了起来。
“这个地方是哪儿啊?”骆宾问。
“这是刚刚那辆车撞进的屋子里面。”何和解释,“你睡了好几个小时,现在是下午了。”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不过睡了一觉清醒了很多。”骆宾说完拿起瓶子喝了一口水,“不知道下一个妖楼在哪,我们要找到那个妖楼而且还要躲避那些疯狂的魔兽,真让人头疼啊。”
“我刚刚出去看了一下,另一边的外面就是这个迷宫的出口,出口的不远处就是妖楼的入口。”何和说。
“既然找到出口了也就不用当无头苍蝇了,现在还有没多久就到晚上了,那我们明天去吧。”骆宾提议。
“嗯,好。”何和轻声附和。
饼干很快吃完了,何和想喝水,骆宾将手中的水拿给她,她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骆宾心说这个不嫌弃自己的女孩子还真是可爱啊。
然后两人走出了迷宫出口,街道又回复了原来的模样,建筑林立,人间气息,转了一圈后天马上就要黑了。
找了一栋高楼,坐电梯来到了六层,进入了一间普通的住宅房,两室一厅。
骆宾在里面给何和只找到了一件红色POLO衫,何和给自己配了一条黑色九分裤。
骆宾给自己找了一套宽松的黑色衣服和长裤,穿的要舒服一点而且好逃命。
何和洗完澡后穿着找出来的连体红色睡衣坐在客厅里,拿着遥控器调着电视节目,然后在厨房找到了几个苹果,拿了过来慢慢的削苹果皮。
骆宾然后去洗了澡,回来后感觉腰酸背痛的,但是身上洗干净了确实舒服多了。
一身深色睡衣的骆宾来到客厅,客厅里溢散着面香,茶几上有一碗面,应该是何和在厨房煮的面。
正在吃苹果的何和看到骆宾来了,细声说吃面,然后自顾自的看着电视屏幕里播放着有着异能的人与怪物搏斗。
骆宾在旁边坐了下来,吃起了面,抬头看懂了电视里的情况,惊诧的说:“我去,外面已经乱套了,三天前世界还是一片平静啊。”
何和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骆宾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有点疲惫的想要睡过去。
听见电视的声音不见了,睁眼看见何和关了电视,说去睡觉了。
骆宾打个哈切屁颠屁颠的回到卧室,关门的时候何和在后面将门推着,睁着眼睛望着他。
骆宾知道了她想一起睡,但这里面只有一张床啊,妹子,男女授受不亲这成语听说过没。
但他还是让她进来了,好像不让她进来她将会非常的伤心,而这种伤心会脆弱的在崩溃边缘。
何和在后面轻步的走了进来。
骆宾平躺在床上,何和侧身背对着。
骆宾内心前所未有的紧张,想象过无数次和电影里的女生躺在一张床上,如果真有那天那会是如此的让人兴奋。
虽然第一次和这么好看的女孩睡在一起,会让人自动的心跳加速,但女孩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心疼和保护,她也值得被保护和去珍惜。
“你可以不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正在思考的骆宾听见了何和在小声的说话。
“我……”
骆宾支吾的想怎么回答,旁边传来了女孩清晰的呼吸声,这么快就睡着了啊,你还是挺简单的啊。
骆宾闭着眼睛,想了很多,比如明天会遇到什么,自己有没有勇气去面对,有没有能力保护身边的女孩…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睡梦的朦胧中好像有双眼睛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静静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