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今年,胥伽十岁,收拾了包裹坐在房里,时不时望了望窗外,在等消息。
柳儿约莫十三十四岁,推了房门。
“国师可说了什么?”胥伽跳下了塌,携着手问她。
柳姐儿面色开怀,胥伽觉着不好,果听见她说:“小主子,国师应允你了,他说你天性如此,出去游历他不拘着你。”
胥伽颓废地坐在榻上,今天是七月十四,他又未记起来,还让自己走。
胥伽背了包袱,在十岁的孩子身上看着有些大,她伸手拦了柳儿。
“柳姐儿,你就别去了。”
柳儿一怔,没有自己在小主子旁边,她可才十岁。“小主子,这可不行,你太小了。”
“柳姐儿,我会时常送信回来,若你不在,没人会收我的信,没人给我回信告知我府中发生的事。没了柳姐儿,府中将不会有人再记挂着我了。”胥伽说着,自己红了眼眶,柳儿比她稍大些,才发现胥伽在府中的孤寂,她无父无母,国师养着她,却不管她,府中人不称她小姐,因为都知道小主子不是国师的女儿,只是养着的人儿罢了。
“小主子,去吧。”
柳儿身量高她许多,摸了摸胥伽的头,她告诉胥伽:“刚国师说西门出去向西走,那儿太平些。”
胥伽抹了抹鼻子,背了东西,抱了抱柳姐儿便走了。她稚嫩的声音在院子里回响:“柳姐儿,一定要回信啊,我会想这里的,我会想你们的。”
胥伽出了西门,见这里往来人烟稀少,感觉也说不上太平,胥伽脚程慢,走了许久,到了晌午,她靠在树下,不知道该往哪走,忽觉地自己为了赌气离开了柳姐儿,跑这来受苦有些不值,自己还偏听了国师的话,走了西门,如今若是要绕道华霜那不知要多久。胥伽呜得哭了起来,伸手掏了怀里的点心边哭边就着水囊中的水吃着,好不委屈。
树上掉了几片叶子下来,其中一片恰落在胥伽的头上,胥伽嚎着嗓子,一边空出一只手去取叶子,一边继续啃点心,觉着自己在这去了算了。
突然感觉头上被人揉了揉,胥伽哭着脸抬头,见到一个身段高挑的男子,立于身前,弯了腰,像是在哄她。
胥伽一下子顿住了,“你是谁?”
“你怎么在这里哭?”
“我后悔离家孤身来了这。”
“你难道不想出来吗?”
“其实不想。”
男子愣了愣,笑了笑,“没事,我带你去游历江湖。”
胥伽拍掉了男子的手,囫囵的收拾了东西,便开始向前走。“柳姐儿说了,这外面许多拐卖孩子的,特别是我这般的可爱女娃子。”
身后的男子笑着,跟在她后面。
“你既是不想出来,为何要出来?”
胥伽紧了紧包袱,心道这人再套着自己的话,“关你何事。”
男子自讨没趣,没再说话,约莫觉得毕竟是个孩子,说话也不能当真。
其实西门以外并不太平,之所以人丁稀少,便是出了几里之外,便有流寇流窜。
胥伽眼见着一群男子穿的花里胡哨,站在五十米开外,便停了脚步,等着身后的男子上来,望着他,他长得毕竟好看些,神色间也不凶人。
远处的人见着只有两人,穿的却是锦衣细软,便缓缓走近了,“两位,你们看着是有钱的,能否留些钱财?”
胥伽没想着他们带了刀具,说话却还过得去,抬头望着身旁的男子,自己身量小,也不会武功,是什么也干不了的。男子缓缓弯下腰来,靠近胥伽的眼睛,望着她,“小姑娘可有打算?”
歹人见着这边的人没什么反应,脸色也难看起来。“既如此,不如先断了你们手脚,我再收身。”
一时,动起了手中的刀剑。
胥伽之间男子朝她温和地笑了笑,身形便窜了出去,几个呼吸间歹人便落了地,躺在地上,不复先前的模样。男子走到胥伽身旁,牵了胥伽得手,拉着她向前走。刚刚没有血腥,男子只是给了些皮肉之苦。
胥伽觉得眼前的人是好人,感觉新鲜,她捡了块点心,放他面前,男子接过,豪爽的含在嘴里。
“我叫胥伽,你叫什么?”
男子歪过头,思考了会,决定还是不骗她,没有回答。
“你即不说,我便叫你无名。”
“无名大哥,你的武功真厉害。”
无名低下头,笑了笑:“这是自然。”
“无名大哥说带我游历可是真的?”
“自然是假的。”
“哦。”
胥伽撤了自己的手,将手抬高了伸至无名面前,“把我点心还我。”
男子嗤笑一声,顺势将女孩的手牵在手里。“我总有自己的事,如何能一直带着你。我带你去找个师父,你自己学了游历的本事,想去哪游历,便去哪。”
胥伽觉着有理,乖乖地让他牵着。
无名带着胥伽在途中找了匹马,顺着教了胥伽骑马,花了月余时间,总算是到了无名所说的师傅那儿。
许是厉害的高人都住在云雾缭绕的仙山之上,无名抱着她,飞跃了会,才到了山顶的一处院子里,刚进院子,便传来一老者的声音,一名穿着白袍的老者出现在院中,惊奇地看着院中的人:“我这山上机关重重,你是如何闯上来的?”
“钝剑大师,打扰了。”
无名放下胥伽,象征的抱了抱拳。
“不敢当不敢当,你这般年少,武功方面的造诣你却不必我弱。”
无名不再客套,轻轻推了推胥伽,“这孩子要拜师,我觉得老先生最为合适。”
钝剑这才注意到一旁那个精灵可爱的女娃,她望着钝剑,象是极为感兴趣,钝剑轻轻“咦”了一声,“不用了,我年事已高,如何再能教导,怕是过不了多久便身陨了。”
“这个前辈还请不用担心。”无名走向前,老者下意识后退,又听无名认真到“大师还请相信我。”
钝剑一直觉着这男子浑身干净透彻,是极尽福源之人,这种人自然不是坏人,便不再后退,无名在他身上点了几处,后退“大师不必忧心,限制已破,大师性命自然无忧。”
钝剑感受了身体状况,一惊,这小子好手段,这般不声不响便送了件大礼,这下如何还能拒绝?
“多谢,即是如此,这小姑娘便暂收我们下,我自然尽心教导她。”
胥伽懂了他们所言,拉了无名的袖子。“无名大哥,他既然说你的功夫不比他弱,为何你不教我?”
无名蹲下来,揉了揉胥伽的脸,已经初具眉眼,长大不知如何倾国倾城,一如夜夜出现在自己梦中的人。
“我事务繁忙,不能时时教导你。”
胥伽摸了摸怀中,怀中点心早已经吃完了,胥伽不知道再送什么,好让他留下来,最后伸了手学着无名的动作,揉了揉他的脸。“那你平日可记得寻我玩。我在外只有你一个朋友。”
“好。”
胥伽被无名领着,交到了钝剑手里,无名揉了揉她的头,转身消失在了院子里。
“师父。”胥伽抬头望着钝剑,隐约带了些哭腔,“你会无名大哥的身法吗?我想学。”
钝剑不知作何反应,最后学了无名最后的动作,揉了揉胥伽的头,叹了口气。
“他的武功世上恐是早已失传了,如今这天上人间,唯有他会此功法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