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伽走进书房时,胥应还在看书,是之前她搜来的言情册子,之前问他为何不看些史记之类,胥应让她在书架上随意抽了一本考他,几乎每本都记得清楚。
问他:“你如何记得这么清楚?”
胥应笑道:“看得久了,自然就记住了,之前看着便是这书架上满满的史记。”
胥伽莫名心疼,给他搜罗了许多言情册子。
见他仍是风雨不动的模样,“你当真是景国国师?今日朝上的变数你竟然一点也不关心。”
胥应放下书,瞧着她,“时候终于到了。”
“你是说今日那叶阁便要反了?”
“不一定是今日,如今文武忠臣已被罢免,于他而言是个良机。”
走的近了些,觉得胥应的脸色有些苍白,之前觉得谪仙,白些倒也正常,如今瞧着倒是有些不对。
“你的脸色不太好,可是身体不舒服?”
说着,伸了手去碰它额头,却也受不到明显的热意来。
胥伽的手微量,胥应握住,“许是昨夜没睡好,你的手凉,握着却很舒服。”
换了另一只手去碰他的脸,“我觉得这个舒服。”
“皇上,吏部尚书求见。”
赵容轩放下筷子,“让他进来。”
叶阁走进敬了个礼,见到眼前的书桌上摆着没事,这景国皇帝对女人不在乎,对吃食却讲究得很。
“皇上,如今丞相一职空缺,大将军也还没有定,皇上可有人选?”
赵容轩不去看他,又捡了银筷挑了喜欢的菜,含糊道:“要什么人选,这兵权等事物我守着不就好了,何必送到他人手里。”
叶阁陪着笑了笑,“皇上说的极是。”
“如何,有何事?尚书还未用膳吧,可是要与朕一起?”
“不不,这如何使得?”
赵容轩不再理他。
叶阁向后看了眼,走的近了些,“皇上,臣有一事要告知,此事隐秘还得将门关了说。”
赵容轩隐秘地低着头勾了嘴角,复又抬头,“小德子,你出去将门关了。”
“现在可以说了?”
叶阁媚笑道:“皇上,这丞相一职我倒是有个人选。”
总算是停了筷子,“你说?”
“臣如何。”
“尚书如何觉得自己配当丞相一职?”
叶阁微微弯着的腰渐渐伸直了,“如何不配,莫说这丞相之位,就是这皇帝之位,我觉着我也能胜任。”
此言可谓极为露骨了,赵荣轩似笑非笑,“刚没注意,丞相怎么还带了一人进来呢?”
叶阁身后的人缓缓抬起头,一张沧桑的脸显露出来,叶阁转过身微微一敬,“阁老,交给你了。”
阁老一把卸掉头上的帽子,取了袖中的断刃,一呼吸间就到了赵容轩的面前,他稳稳地坐着,断刃在到大心口的一瞬间被一长剑挑了开来,使了剑锋,在来人手腕上削了一刀。
青华举着剑立于身旁,赵容轩依旧笑着,“叶阁,你是将我当成傻子吗?忍了你这么久,本以为会有些厉害手段,到头来,还是刺杀这一条路。”
叶阁面色不改,“阁老,不急,你先将血止住了。”转过头看着赵容轩,“你又何尝不是将我看作傻子,等着我给你套出更多的卧底来?”
阁老扯了衣袖绑在手腕上,神色难看,“小子,你居然伤了我。”
青化立于原地并不答话,直直地看着阁老的动作。
赵容轩把玩着手中的银筷,“没错,我一直在等着你的动作,你又是如何觉得你能杀得了我?既然只是为了杀我你又何必将你的人送出来?”
叶阁道:“我知晓你还算聪明,算得上是个枭雄,我给你露底,你自然会利用我,我顺便铲了你的人,这样,只要你死了,景国还不是手到擒来。”
“呵,景国大将军革职可不是你的手笔,你又怎么就相信我真的卸了他的兵权?”
叶阁神色凝了凝,“只要你死了,兵权什么的无惧。”
赵容轩低头笑出了声,“我还是奇怪你如何就觉得能杀了我?”
青华的剑术是胥应传的,又有几人能出他左右?
却身子一顿,赵容轩觉得周身被禁锢起来,眼神去看青华,他也一样,再也动弹不会,暗道:怎么会这样。
阁老眯着眼睛走近,叶阁立于原处,道:“如何觉得能杀了你?你这侍卫是厉害,但这世间有刀剑都无法抵抗的东西。”
“任你如何算计,顺着我挑了我的手下也好,挑了你自己的臣子也好,只不过做的都是嫁衣罢了。”
赵容轩无法说话,眼见着阁老此次虽然走的缓慢,就像是看着砧板上等待宰割的鱼肉,随意的走过来,可是短刃已经到达了心口。
阁老咧嘴笑了笑,露出满嘴的黄牙,一国之主就将在自己的手下完结。
正欲用力,就被一股劲掀了出去。站稳凝神时,看见一袭月袍落地,立在赵容轩的身旁,赵容轩与身旁的青华也已经可以动作。
阁老眼中大骇。
“你...”
胥应见他面色蜡黄,骨瘦嶙峋,皱眉开口,“我不杀你,你且告诉我你何处得来的这微薄的灵力?”
灵力虽然微薄,可对于人间百姓依然是不可攀。
阁老突然大叫起来,张着嘴,眼鼻之中流出血来,浑身抽搐,身子向后倒去。胥应忙到他身边,伸手去触碰他的眉心,已经死了,那一缕神魂已经不在了。
赵容轩站起身来,对着叶阁说,“如今你可知道,这一切的一切,是谁在算计谁?自御书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起,京中御林军,已经将你手下的人全部抓住了,如今在大牢中喊冤。”
叶阁面色难看,不复之前的冷静,转身要跑开,青华飞身去追他,胥应将他拦下。
胥应解释道:“外面有人等着他。”
赵容轩心情颇好,捡了银筷又开始吃起来,左手捡了块糕点,喂给胥应,胥应自然不理他。
赵容轩道:“国师,我在怪我身为一国之君,可是行事不周全,将自己处于危险之地。”
“可是国师,你知道我的依仗是什么吗?不是黎家将军,”望了望身旁的青华,“亦不是青华,而是国师你啊。”
胥应心中惊异,静了半响,道:“多谢。”
又道:“如今京中烟火四起,你要去好好安抚,古丞相等人,你也要好好安慰,他们受了气,心中不会容易原谅你。”
赵容轩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