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二十四年,已是腊月的京城,雪花漫天卷地的落下来,犹如鹅毛一样,纷纷扬扬,路上时时有小孩嬉戏打闹,偶有夫妻一起置办年货。本是安详和乐的街道上突然跑出来一个年过四旬的老妇人,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老妇人却全然不顾,脚步匆匆的奔向医馆,“齐大夫,开门呐,我家夫人要生产了……”。只见医馆里出来一个白胡子的老大夫,医馆里亮起灯光,一个白胡子老头跟着妇人走了,后面一个童子提着药箱急急忙忙的跟上。路人收回视线,又疑惑起来,这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夫人要生产了,怎么只遣了个老婆子请大夫。
与此同时,丞相府里紫薇苑,一位妇人满头大汗,双手略微揪着床单,有些哀怨的看着窗外。旁边的丫鬟担忧的看着她,用手绢轻轻的擦拭她的汗水“夫人,你可要撑住啊,春兰已经去通知老爷和老妇人了,柳嬷嬷也去请大夫了”。妇人闻言苦笑:“老爷怎么会来呢,他心里恨毒了我吧,我罪孽深重,害死了他的儿子”“夫人,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别人不知道,奴婢还不知道吗?分明是兰姨娘蓄意陷害”夏荷愤愤不平道。“好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也不必安慰我了,我只希望我这孩儿能平安降世,无灾无难”顾明雪眼底闪过坚毅,她如今只有这个孩儿了,必不能让奸人害了他。夏荷本想说什么,却被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夫人,大夫来了,你用些汤羹,攒足了力气,好生产啊!”顾明雪看着柳嬷嬷头上还未化去的雪,忽而哽咽:“嬷嬷,跟着我委屈你了”。柳嬷嬷本想靠近床前去握顾明雪的手,却又缩回去,生怕将寒气带给她。顾明雪别过脸去,不想让柳嬷嬷看见她的眼泪,柳嬷嬷是自她出生起就跟着她的,如今也有20年了。顾明雪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变了神色,痛呼一声,双手揪紧了床单。“产婆,快,夫人这是快要生了”柳嬷嬷掀开珠帘,让产婆走向前来:“夫人,已经开了六指了,您能忍就忍着些,省下来力气,一会儿好快些生产”,顾明雪闻言放松了身体,尽力抑制自己不叫出来。产婆时不时查看,又吩咐丫鬟准备好热水。过了半炷香时间,顾明雪发出极为忍耐的痛呼,产婆低下头看了看:“夫人,已经开了十指了,您用力些”。
屋外,姜老夫人本闭眼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听到屋里一阵一阵的叫喊声,手下顿了顿,随即镇定的念起佛经。同在屋外等候的桂姨娘,看着从屋外等候的一众人。小声嘀咕:“多大的阵仗,是不是个男胎还难说呢?”“啪”姜老夫人将手里的佛珠拍在卓案上,桂姨娘吓得一哆嗦:“老,老夫人,妾也是,也是关心夫人啊”,姜老夫人眼神凌厉的看着她:“桂姨娘今晚是猪油吃多了吧,若是不想待着,也不必留下碍我的眼”,桂姨娘缩了缩脖子,没再说话。经她这一吵,姜老夫人放下佛珠串,盯着房门。不知过了多久,天也蒙蒙的亮了,屋里传来孩童的啼哭声。夏嬷嬷掺着老夫人站起来,产婆打开了房门报喜:“恭喜老夫人,夫人生下了一位小姐,母女均安。”,老夫人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开口:“好,好啊,我相府总算是有了嫡女,赏,紫薇苑上下都有赏”,院子里的奴仆纷纷跪下:“谢老夫人赏,恭喜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