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皇宫宣明殿内,奏折撒了一地,杯子碎了一地,司言风带来乐萱在回来的途中病故的消息后,玉冥寒的心就跟着死了,他欠乐萱的,终究是难以偿还了。
“萱儿...她...真的死了吗?”玉冥寒双眼通红哽咽着问道。
“是...她在水牢受了很重的伤,没扛过去。”
“尸骨藏在何处?”
“本想带她回来的,但是天气太热,尸体不能久存,就葬在沿途的一处山坡上。”
“不...寡人要带她回来,寡人曾承诺过,要护她周全,言风,你去备马,现在就走。”玉冥寒眼神涣散,神色疲惫道。
“陛下,她已经死了,葬在何处又有何不同,你该放下了,不然她走的也不安心。”司言风急道。
“不是这样的,寡人不想这样,寡人以为她冰雪聪明,定能全身而退,寡人不知道她会殒命于灵丘,不然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她离开,寡人不知道,不知道...”玉冥寒已经魔怔了,自言自语,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陛下,她身患奇毒,活着也是痛苦,或许对她而言,死才是最好的归宿。”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玉冥寒摇着头神色慌张的走出宣明殿。
“陛下你去哪?”司言风急忙追上去。
玉冥寒一路跌跌撞撞去了永乐宫,永乐宫空无一人,一片冷清,才些许日子不住人,桌上已经布满了灰尘,真真是一座冷宫,而玉冥寒的心如今怕是比这座冰冷的宫殿还要冷。他仔细回忆着乐萱的一颦一笑,不知是否是乐萱离开的太久了,怎么她的脸在脑海中越来越模糊,这个时候,桌上的一张纸引起了玉冥寒的注意,他看着上面的一字一句,只觉得刺骨锥心的痛。
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挽一帘幽梦,许一世倾城。写一字诀别,言一梦长眠。我倾尽一生,囚你无期。择一人相爱,等一人终老。痴一人深情,留一世繁华。断一根琴弦,留一曲离别。我背弃一切,共度朝夕。
她想要的也不过是他的一心一意,而他的心却不似平常小儿女那般柔情,他心宽似海,装的下江山,容得下仇敌,忍得了孤独,唯独不能给的,就是这寻常情侣之间的一颗坦荡之心,在她与江山之间,他百般衡量之下还是选择了后者,如今,他却后悔了。
乐萱是懂他的,不然也不会提前写好诀别信,安排好他所需要的一切,义无反顾的离开,而他却不懂乐萱,谁说女子心中只有情爱没有大义,在最后的时间里,她没有缠着他要求甜言蜜语,柔情蜜意,而是凭着自己前世的记忆,悄悄默写下了一本本利国利民的旷世奇书,他既心怀天下,她便愿意做他的帮手,而不是像后宫无知妇人一样,整天想的就是如何上位,如何打压异己,巩固地位,只可惜,这一切的一切,玉冥寒终究是明白的太晚了,真正使人难受的是,生活是如何教人刻薄,使人丧失了不含价值比较的去看待感情的能力。
司言风追到了永乐宫,看着玉冥寒手上拿着一纸信笺,落寞又悲凉的坐在那里,心中生出了愧疚之意,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要不要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几番挣扎之下,还是选择了缄口不言,或者,他也怨恨着玉冥寒,替她怨,替她心伤,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她自由。
“陛下,回去吧,朝臣们还在等你议事,萱妃她...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司言风略带心虚道。
“言风,我是不是做错了,所以萱儿才要惩罚我,让我一辈子想着她,念着她,一辈子见不到她。”玉冥寒失神道。
“不是的陛下,萱妃是个深明大义的女子,她会体谅陛下的难处,你不要太过自责。”
“她不会原谅我了,不会了,她死了,她死了...”玉冥寒把脸埋在手心里,痛苦的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