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王宫,画卿晚早已等候乐萱多时,想着马上就能见到她,画卿晚眼神里含着柔情,嘴角微微上扬。
“陛下,花兮不辱使命,前来复命。”花兮单膝跪地道。
“退下吧。”
画卿晚移步走向乐萱,两人都没有说话,对视了一刻,画卿晚伸手欲抚摸乐萱的脸,乐萱微微后退一步,躲开了。
“娘子,我等你好久了,这些日子,你可还好?”
“陛下别来无恙,我一切安好,花兮说我母亲在这里,我此来是为接我母亲回家的,还请陛下成全。”
“娘子,你变了,你我之间,何时变的如此生分。”画卿晚叹息道。
“是啊,是变了,这世上,沧海桑田,世事变幻,又有什么是一尘不变的呢?”
“我待你的心,从未变过。”
“既然如此,就让我带母亲离开吧。”
“为何非要离开呢,离开大越,离开灵丘,离开我,你预备去哪?”
“去我该去的地方。”
“从前放你走,实属无奈,现在,好好留在我身边,我守护你。”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但事实证明,我终究躲不过命运的安排,我信的人利用我,欺瞒我,我的家人更是把我当成取胜的筹码,一但失去价值,便立刻抛弃,画卿晚,我累了,真的累了,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放我离开吧。”
“离开,便可安心吗?世间纷纷扰扰,从未有一处是真正的净土,既无净土,不如净心,我画卿晚发誓,这一生,必定护你周全,免你惊,免你苦,免你四下流离,免你无枝可依。”
“他也曾如此说,誓言不都是带着口吗?偏偏是有口无心。”乐萱凉薄一笑。
“忘了他,他有他的天下要守,而我,只想守着你,你信我。”画卿晚上前轻轻的抱着乐萱道。
一股暖流倘进乐萱的心里,她的手慢慢的抬起来欲回应他,但心下一直迟疑不决,她怕一但抓住他就再舍不得放手,她更怕一片真心最后换来的会是无尽的失望,片刻后,乐萱还是抱住了画卿晚,或许在她心里,也渴望有一个人能真心待她吧,画卿晚展颜一笑,抱着乐萱的手臂更紧了。
为了不受伤,乐萱已经习惯用不在乎掩饰心伤,不在乎玉冥寒的利用,不在乎花兮的欺瞒,不在乎冷擎天的心狠手辣,她把心建成一个密室,将自己囚禁在里面,不见天日又心有不甘,她希望有人来解救她,她希望解救的那个人能一眼看穿她伪装的坚强,看穿她若无其事的外表下隐藏着软弱,而画卿晚正是这个人,他一眼洞穿了她的悲哀,仅仅用一个拥抱就击溃了她所有的防卫。
乐萱贪婪的感受着画卿晚的温度,在他的怀里,她感觉到了久违的心安,之前的苦楚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她就像一片四处飘散的落叶,摇摇曳曳不知该落向何处,即使是这样,可还是心存希冀,希望有人把她捡起来,放在口袋里,画卿晚会是这个人吗?人生的悲凉和欢欣在于,愿不能遂,仍要期待。